第一百零七章 見他
她不回答,唐闕也沒說話,沉默對峙著,似乎都在等對方的下文。
在唐闕看來,程回就是人傻錢多,長得還可以,就是稚嫩了點,身上沒有唐瑤那種勾人的勁,換句話說就是沒有長開的花苞,含花待放,要是真有一天張開了,也不知道會多勾人。
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視線往下,落在她腰上,舔了舔唇,說:“你要是不樂意,那就走吧。”
他就不信,她會走。
故意說完,唐闕不再去看她,表情很不悅。
要是換做以前,程回肯定會留下來,義無反顧那種,但是現在她沒有留下的念頭,心裏明明是還有他的,但是她還是離開了,走之前跟他說:“你好好休息,我出來太久被媽媽發現,她會生氣,我不想她生氣,對不起。”
唐闕擰了擰眉,等她離開病房後,才放鬆下來,他給唐懷懷打了電話,告訴她:“我不想幫你了,要報複程家有很多種辦法。”
唐懷懷說:“辦法是有很多,但是唐闕,打蛇要打七寸,我們隻有從程回入手了。”
“我不想,程回她什麽都不知道。”
“你心軟了?還是說你對她動心了?”
唐闕糾正她:“沒有的事。”
“那你別忘了我讓你做的事,程回這麽喜歡你,你再陪她玩玩。”
唐闕說:“那唐瑤呢?”
“我來跟唐瑤說,她會明白。”
唐闕:“……”
……
唐懷懷很快就聯係了唐瑤,具體是怎麽談的,談了什麽,唐闕一概不知,等唐瑤聯係他的時候,唐瑤說:“唐闕,我也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了,既然是這樣,我放過你。”
這話意思就是要分手了。
唐闕皺了皺眉:“來真的?”
“那不然我跟你鬧著玩?我現在時間很寶貴,沒時間跟你玩了,你姐姐都跟我說了,既然你要程回,那我不跟你玩了,行吧?以後別來找我了。”
唐闕呆呆坐著,說:“唐瑤,你要是認真的,我也認真。”
唐瑤語氣也很平靜:“真的,真金白銀都沒這麽真。”
那就沒其他好說的了,唐闕:“知道了,以後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找我,能幫的盡力幫。”
“多謝。”
……
程回坐車回墉城,路上她想睡一會兒,包裏的手機又在振動,她連忙拿出來看了看,是家裏的阿姨來了電話。
她喂了一聲,阿姨聽到她聲音,立刻說:“程回,你今晚回家吃飯嗎?”
周末,她有時候就是要回家住的。
家裏疼愛阿姨每周末都會打電話問她回不回去,如果她回去,阿姨會做好多她喜歡吃的,要是不回去,阿姨會很失望。
程回說:“不回啦,我周末要跟朋友去玩。”
“唉,你好久都沒回來了哦,還以為你這周回來,阿姨打算做好多你喜歡的菜呢……”
“沒辦法啦,都已經跟朋友約好了。”
“沒事啦,年輕人嘛,該多出去走走,那你好好玩,出門要注意保管財物哦,別丟了。”
“阿姨拜拜。”
掛了電話,程回的笑立刻消失,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陷入一陣迷茫。
她想起唐闕,忽然就看不懂他了。
程回回到墉城是傍晚的事情了,她走出車站,又不想回學校,一時之間,覺得沒地方去了。
不過還是有個地方可以去的。
那就是程究那兒。
她厚著臉皮去投靠親哥和親嫂子了。
程究和辛甘沒什麽意見,就是程究提醒她,讓她幫忙做家務,掃掃地倒倒垃圾而已,程回應允了,拍胸脯打包票會好好努力幹活,絕對不偷懶。
程究這幾天晚上都有應酬,他推不掉,該去的還是要去,所以回來的晚。
晚飯她們倆就自己處理,叫外賣或者煮點麵條將就吃,都是女生,吃不了多少,隨便吃點零食就能飽的胃,很好對付。
而唐闕這兩天一直主動給程回發微信,似乎在主動找她聊天,程回出於禮貌都有回複,但是他們倆純粹是在尬聊,也不知道在聊什麽,她想唐闕應該是一個人住院比較無聊,所以才會找她,這樣想著,她同情他,就跟他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後來聊著聊著,程回覺得自己跟唐闕似乎發展方向越來越不對頭,她察覺到唐闕是有養魚的意思,她就及時收手了,對唐闕的態度也冷淡了下來,不想回他消息了,即便回複他,回複的內容也簡短了很多。
她不想和唐闕不清不楚折騰的沒完沒了,這也沒意思,要是唐闕哪一天心情又不好了,找她開刀,豈不是她犯賤,又一次讓人家給傷一次。
辛甘注意到她情緒不對勁,擔心於是問了一聲,程回心裏藏不住,總想找個人傾訴,於是把她跟唐闕的事情告訴了辛甘,末了,還說:“我不是犯賤,我隻是一時放不下,辛辛姐,他有喜歡的人這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摻和進去,不然受罪遭遇的是我,但是當他一找我說話,我就崩,他不找我還好,一找我,他說什麽都是好的。”
“這樣徘徊不定,我自己也很難受,為什麽會這樣?”
辛甘去給她倒了杯溫水,說:“按照你說的,我覺得他不是什麽好人,這種男人,既然看不到底,那就遠離,不要再聯係了,等過段時間,你就會習慣,就能走出來的。”
辛甘說:“不要想了,以後都會過去的。”
感情這種事,辛甘真給不了有用的建議,她隻是運氣好,初戀和結婚的對象都是程究,程究又是認定她的,自然是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她沒有應付類似程回這種事情的經驗,不過按程回所說的那樣,那這個叫唐闕的人的確不好。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程回還是得回學校上課的,還是辛甘開車送她回去的。
今天早上第一節課是唐懷懷的課,她是極不願意上唐懷懷的課的,唐懷懷抓考勤,尤其是抓她的考勤抓的特別嚴格,她一度確定唐懷懷就是衝她來的。
想都不用想了,肯定是因為賀川的緣故。
如果不是因為賀川,唐懷懷何必一直抓她痛腳。
她想曠課,都曠不了。
這天上課,唐懷懷進了教室,打完招呼,就開始點名,不過今天意外的沒點她,而是隨機抽點了其他同學,有兩個同學沒來,被當場記名了。
程回沒什麽心思上課,托腮神遊。
隔壁的同學戳了戳她,說:“又不聽課?想什麽呢?”
這同學也是不愛上唐懷懷講課的,和程回一樣,都不喜歡唐懷懷,一旦上唐懷懷的課,就會開小差。
反正大學了嘛,比較自由,老師不會跟高中初中一樣管的非常嚴,都是靠自覺,愛學就學,不學老師逼著也沒用。
“沒什麽,有點困。”
“你昨晚去哪裏混了?又沒休息好?”
程回看了她一眼:“我黑眼圈沒你的大。”
那同學嘿嘿笑:“你猜我昨晚發現了什麽新大陸。”
“不感興趣。”
“是唐老師的哦。”
“講台上那個?”程回問。
“當然。”那同學拿出手機來,給她看照片,“看,這是誰。”
程回看到照片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她連忙問:“你在哪裏拍到的?”
“昨天啊,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裏拍的,我和朋友剛好去買咖啡,遇到了。”
這照片上,赫然是唐懷懷和程父,為什麽唐懷懷會跟程父見麵?
程回想破腦袋想不明白,一直在想為什麽……
“我跟你說,程回,說了你別說出去,我看到唐懷懷去抱這個老男人了,他沒推開,足以看出來這兩個人關係不簡單,你說唐老師是不是被這老男人包養的……”
程回板著臉,一臉不高興,“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啊,你激動什麽,小點聲,等下被唐老師看到。”
程回抬頭看了一眼講台,唐懷懷正在講課,沒有看過來,也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動靜。
“程回,你幹嘛不說話了,你不是也不喜歡唐老師嗎?”
程回不說話了,臉色難看,理都不想理她。
那同學看她臉色難看,也不知道為什麽,礙於這會正在上課,她也就不說話。
一節課下來,程回什麽都沒聽進去,她很煩躁,想了很久就是想不明白,她想回家找程父質問,又不知道從何提起,要怎麽開口,萬一真跟同學說的那樣,那她以後怎麽麵對父親?
……
辛甘除了畫室上課,其他地方都沒去。
程究最近也很忙,早出晚歸,沒時間來接她下班,於是辛甘最近都是自己開車回家。
而且畫室也出了點麻煩,畫室裏的宋老師和某位學生起了爭執,這件事被人拍了視頻傳播開來,鬧的影響挺大的。
事後她找了宋老師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宋老師把責任過錯全都推到學生身上去,說學生狂妄自大,不聽課,在搞小動作,還在課堂上頂撞她,要不是學生太過分,她也不會在課堂上和學生起爭執。
辛甘也看了那段爭執的視頻,跟宋老師所說的有出入,而且他們是老師,代表是不止是個人形象,還有畫室的形象,辛甘又給宋老師放了一下原視頻,說:“如果真是學生的不對,也不能這樣跟學生說話,宋老師,如果真的是我們做錯了,我希望你能心平靜和跟學生道歉,跟學生家長道歉,不是把所有過錯推給學生就沒事了。”
換句話說,他們畫室是收了錢授課的,而且這件事的確是宋老師過錯更大一些,學生隻是指出了她不對的地方,很正常。不能因為自己是老師就可以這樣汙蔑學生。
當然了,辛甘要求宋老師道歉不代表她作為畫室負責人不用道歉,她也要出麵解決。
宋老師不想認錯,梗著脖子說:“我沒有做錯,我是不會認錯的。”
“宋老師,你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如果你覺得沒有錯,那我們可以找學生和學生家長過來一起談。”
“老板,你也是夠意思的,我都說了是學生不尊重我,是他在課堂上無理取鬧,我一時間失控才做出這種事情,我知道吵架是不對,但是學生呢。”
“我看到了視頻,視頻裏說的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現在什麽年代了,視頻可以截去頭尾捏造,如果你一定要我道歉,那隻能說明我不適合做這份工作,我要辭職。”
……
辛甘覺得頭疼,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過宋老師要是辭職,她也攔不住,而她要做的要安撫好家長的情緒。
於是親自登門道歉,還帶了禮品。
隻是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周亞。
周亞開的門,看到她,楞了一下,又笑:“你就是我侄子的老師?”
辛甘問:“您是?”
學生聽到辛甘聲音,走了出來,喊了周亞一聲:“舅舅,她就是我畫室的老師。”
周亞:“……”
一番解釋之後,原始一場烏龍事件,周亞笑出聲,說:“我就說,怎麽可能是你罵人,那個罵人的老師是已經辭退了是嗎?”
辛甘點點頭:“對,很抱歉,這次造成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我對畫室的老師沒有管理到位。”
“不用客氣,我知道了大概情況,既然已經把老師辭退了,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當然了,這小子也有問題,他就是被我們寵壞了,來,你也跟老師保證,以後上課別搞那些有的沒的,不然我是老師也找你麻煩。”
“知道了,舅舅,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在上課時間搞其他事情了。”
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這次要不是周亞的關係,可能這件事沒這麽容易過去。
周亞不收辛甘拿來的禮物,直接幫她提到車裏了,說:“不用慣著那死孩子,我姐姐工作忙,顧不上他,就把他安置在我這照顧,我也沒時間管他,他說要學畫畫,就給他報了個班去學,沒想到是你的畫室,早知道是你的,這都不是什麽事,都不需要你上門特地跑一趟。”
辛甘說:“還是很抱歉……”
“不用客氣了,我和程究什麽關係,不需要說這些東西。以後我就放心把孩子交給你照顧了,他要是又不聽話,你幫我直接教育就行。”周亞爽快,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裏。
辛甘笑了笑,聲音溫溫柔柔的,說:“還是很謝謝你的幫忙。”
“你也太可氣了,改天有空我請你和程究吃飯,到時候可別拒絕啊。”
辛甘正要說話呢,程究電話就打進來了,今天周末,他沒上班,一覺醒來發現辛甘不在家,這才打電話過來。
辛甘說:“我在外麵,等會就回去了。”
“是程究嗎?”周亞突然問了句。
程究聽到周亞的聲音,眉頭擰了擰,“周亞?”
“你把手機給我,我跟程究說幾句。”
辛甘就把手機給了周亞,周亞接過,熱情熟絡跟程究打招呼,說:“是我,我,周亞。”
大太陽的,辛甘站在太陽底下曬了一會兒,皮膚有點發紅,也很熱,但是周亞這會跟程究在講話,她隻能等著。
程究和周亞聊了幾句,周亞迫不及待約他晚上出來吃飯,程究婉言謝絕,說是晚上要家裏一趟,周亞就約他明天,程究也知道再拒絕就是不近人情了,而且不好說話,他就答應了明天。
如願約到了程究,周亞把手機還給辛甘,笑笑:“多謝,今天真是有緣,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在一塊吃飯。”
辛甘拿過手機,說了句好。
她開車回家後,路上其實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勁,她總覺得周亞這個人,不像是表麵看上去熱情好相處,可能是她太敏感了,又或者是她想太多了。
轉而想想,周亞是程究的大學同學,那應該是同一專業,本質上應該是差不了哪裏去。
她對這一職業,因為程究的原因,有一股強烈的安全感。
辛甘回到家裏後,程回也跑來了,但是她明顯不舒服,和她打了聲招呼,就進房間去睡覺。
程究在廚房做飯,腰上係著圍裙,儼然居家好男人的模樣。
辛甘看到他的背影,肩膀寬闊,雙腿袖長,渾身上下都是她喜歡的勁,她也進了廚房,挽起袖子,要幫他洗菜。
辛甘隨口問著:“周亞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程究說:“約我吃飯。”程究沒打算告訴她周亞約他吃飯的緣由,這涉及到多方麵,比較麻煩,最重要的是,怕她擔心。
“那你答應了嗎?”
“恩,明天晚上的局。”
“那你不要喝酒哦。”
程究說:“不喝酒,放心。”
辛甘其實想了想,又說:“要是沒辦法一定要喝的情況下,那也不能喝多,喝了就不能開車,你要麽找代駕,要麽聯係我,我去接你。”
程究側目看她一眼:“好,答應你。”
晚上吃完,程究把程回叫出來,她一臉疲憊,什麽精神,飯也吃的不多,還剩了很多飯在碗裏。
程究挑眉看她一眼,說:“把飯吃完,不要浪費。”
程回心裏委屈,還是照做,吃不完也要把碗裏的飯吃下去。
電視機正在播放一則娛樂新聞,賀承出現在屏幕裏,好多麥克風對著他,他意氣風發舉著一個話筒正在侃侃而談。
看到賀承的新聞,程回都沒心情去吐槽,她吃完飯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魂不守舍,那三隻小貓長大了一些,不怕生,認得程回似的,圍著她身邊喵喵叫。
程究洗完碗出來,辛甘端著一盆水果放在桌子上,門鈴聲這會響了。
辛甘就去開門,打開門看到賀川站在門口,說:“嗨,辛甘。”
辛甘下意識瞥了一眼屋內,說:“好久不見,賀川。”
賀川說:“吃過飯沒?我好餓,剛忙完回來,來你家蹭飯。”
說著說著,賀川就擠進來了,當成了自己家一樣,也不跟辛甘客氣。
辛甘來不及阻止,賀川踏進客廳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程回,她沒聽到聲音,覺得有人進來了,下意識看了過來,看到賀川,也嚇了一跳,那刻,心髒讀秒,血液倒回。
她硬是愣住了。
賀川也愣住了,幾秒後,他移開視線,若無其事一樣退了出去。
程究看了眼程回,低聲說:“沒事,我去把他趕走。”
程回:“……”
辛甘站在門口和賀川說話,“你剛才走太快了,我來不及跟你說,程回在家裏。”
賀川笑笑:“是我的問題,抱歉,我真不知道她在,我要是知道,就不會進去了。辛甘,你等會進去哄哄她,她肯定嚇到了。”
剛才進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現在是真害怕他。
像是見到了鬼一樣,巴不得遠離。
賀川坦然自若,歎了口氣:“真麻煩,我什麽時候有這一天,需要躲著她。”
辛甘說:“你們應該是有什麽誤會,等誤會解開就好了。”
“沒誤會,沒事,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
不用程究去趕,賀川已經走了,走的飛快。
程回的臉色更差了,她晃晃悠悠站起來,說:“我想起來了,我這周要回家裏一趟,我先回家了。”
程究拿了鑰匙:“我送你回去。”
辛甘給程究使眼色,程究明白似的點點頭。
……
回程家路上,程回一路無言,心事重重的模樣。
程究順口問她:“最近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程回沒說,她也不知道怎麽說。
那事本就不光彩,而且她也沒什麽證據,現在告訴程究,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回到程家,程究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他走之前再三叮囑程回有事就給他打電話,別跟程夫人起爭執。
程回聽進去了。
這會程夫人和程父在書房談事情,不知道程回回來了,程回上樓經過書房,聽到書房有很大的動靜,好奇心驅使下,她悄悄走到書房門口偷聽。
程夫人說:“這賀家最近也是不太平,自從賀承回國後,賀家的事是一樁接著一樁。你說說,賀川自己一個人能對付得了賀家那些吃人的親戚嗎?”
程父正在練書法,一邊說:“賀家的親戚沒幾個能成氣候的。”
“是沒幾個能成氣候的,那賀太太也是個缺心眼的,就疼愛小兒子,就那賀承能有什麽出息,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賀川哪裏不如賀承了,最起碼,賀川能力強,人品又好。如果賀川是我兒子,我疼都來不及了,怎麽會處處排擠他。”
程夫人看了她一眼,沒有搭腔。
程夫人頗多感慨:“我很久之前聽說其實賀川不是賀夫人的親生兒子,這事是真的嗎?”
“你從哪裏聽說的?”
“就和那些闊太太打牌的時候聽她們聊的,我以為是什麽玩笑話,現在想來,很有可能,要不然賀太太也不會不疼賀川,隻疼賀承。”
程父:“不要瞎說,這要是讓旁人聽見了,傳出去還得了。”
“我也就跟你說說而已,而且又不止我一個人提。不過這個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這麽多年,你看看賀太太哪裏對賀川上心過,還聯合賀家那些不成氣候的親戚一起為難賀川,那目的很顯然啊,就是要搶家產,現在賀煒變成這樣,賀川很危險啊。”
……
“程回,阿姨切了水果你要不要吃?”阿姨突然上樓,看到了程回站在書房門口。
程夫人聽到聲音,立刻走出書房。
程回想製止阿姨都來不及了,她站在一邊,不敢動。
程夫人看到她就來火,沒好氣說:“你搞什麽鬼?”
程回說:“我沒,我剛回來想找爸爸,然後要敲門,阿姨就上來了……”
程夫人沒懷疑,但是還沒消氣,說:“你最近是不是都跑你哥那去了?”
“對啊,我怕回來你看到我又不高興,我隻能去我哥那。”
“我現在看到你就不高興,成天惹事,把家裏搞的雞犬不寧。”
程父怕她們母女倆又吵起來,連忙走出來打圓場,把程回叫進書房聊聊,就讓程夫人先回去休息。
關上書房的門,程回想起他和唐懷懷那張被偷拍的照片,心裏百般滋味,說:“爸爸,你最近很忙嗎?”
“也沒忙什麽,你怎麽了?今天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你媽媽剛才差點又發火了。”
程回覺得程父是在裝傻,她要是這會揭穿,肯定影響家裏感情,她也無法麵對他,她就岔開話題,問:“我剛才聽到你們在聊賀川,爸爸,賀川怎麽了?”
程父:“你問這幹什麽,都是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已經十九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是不說,那我去問賀川好了。”
程父這才看她,說:“你別給賀川添麻煩了,他最近忙的焦頭爛額,他爸爸住院了,半身不遂,他家那幫親戚開始搶公司了,想把賀川擠出去。”
“剛才媽媽還說賀川不是賀阿姨親生的?”
程父問她:“你都聽見了?”
“恩,聽見了。”
“那你不要說出去,更不要去跟賀川說,這事,麻煩。”
“那既然賀家出了這種事,你不幫幫賀川嗎?”
程父笑了笑:“我怎麽幫他?程回,他值不值得我幫又是一回事。並且,我也沒立場去幫他,不能因為他和你哥關係好,我就幫他忙。這要看他自己的能力。”
程父說的是有道理,程家的確是沒有什麽立場去幫賀川。
程回不懂生意場上那些彎彎繞繞的,她隻是單純覺得,如果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賀川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
賀川這會也不知道壓力多大,他爸爸住院,他又被家裏親戚排擠,好像過的很慘很慘。
她心軟了,回到房間,忍不住一直在想這件事。
她以前不管發生大事小事,程究不在的時候,第一時間都找的賀川,他從來沒對她說一個不字,有求必應,而且非常寵她,更沒有害過她,賀承跟她鬧不愉快,他都是站她這邊,幫她教育賀承,時間久了,她是真覺得賀川做的這些都是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這四個字多可怕啊,她一點負擔都沒有,全靠賀川幫她頂著。
所以賀川做的這些,都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毫無怨言?
賀川的手機號碼和微信都被她拉黑了,在黑名單躺了很久很久,她猶豫了會,還是把他的號碼和微信移除黑名單,可是猶豫了半天,沒有撥過去,她很害怕,萬一接通了要說點什麽。
她在猶豫的時候,唐闕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問她出不出來玩。
他回墉城了。
程回當場拒絕了,說太晚了,她在家裏,不太方便出門。
唐闕就問她家在哪裏,他買了禮物,想送給她。
程回說不用了,她已經換了衣服要睡覺了。
唐闕很固執,堅持說:“你下來一會會就好,很快,不會耽誤很久。”
程回:“不要了吧,明天吧,真的很晚了……”
唐闕沒什麽耐心了:“程回,你是在拒絕我嗎?”
“……”
唐闕:“對不起,是我的錯,你要拒絕我,也是你的權利,不過我會等你。”
程回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於是恍惚間不小心掛斷了電話,又想跟他說清楚,於是回撥過去,但是沒看清楚她回撥給了誰,在接通的時候,立刻說:“你別等我了,我今晚真不出去了,有事明天再說吧,你別來。”
手機那邊沉默許久許久……
程回喊了幾聲:“你在聽嗎?恩?”
“你打錯了,我沒去找你。”
熟悉的聲音響起,程回渾身血液加快流動了似的,茫然不知所措,嗯嗯啊啊了好一會,說不出話。
還是賀川勾唇說:“你把我從黑名單移出來了?”
他聲音聽不出喜怒,程回是真哽住了,還被口水嗆到,賀川也有耐心,等她平複好情緒。
“賀川,我想見你。”
賀川:“……”
夜色寂靜無聲,程回拒絕了唐闕,換了衣服,偷偷從家裏溜出來,去找賀川。
當她說完那句想見他,她恨不得咬斷舌頭,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句話,可是從嘴裏蹦出來的是這句話。
太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