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以後 補上
程究也就去年因為辛甘的事回來過一次,回來幾天就走了,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真沒好好靜下來心來在家裏頭住。
這次回來,意義跟以往都不一樣,心境也是不一樣的。
程究洗完澡,沒穿上衣,露出精壯的一身肌肉,還有錯綜複雜凹凸不一的傷疤,新的舊的都有,他自己沒所謂,男人嘛,身上有點疤痕很正常。
隻是被辛甘看到,總是忍不住流露出擔憂和心疼。
等辛甘去洗完澡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她洗了個頭,在浴室裏吹頭發沒聽到程究在房間裏的露台上打電話。
他到家後,這會才有空給孟參長報個平安,原本是發條短信,下一秒,孟參長看到他短信就回撥了電話回來,說:“回到家也不能放鬆自己,其他的話也不多說了,要是有空回北嶼玩,可以回來看看。”
程究低聲笑,玩笑似的說:“孟參長,這麽不舍得我?”
“沒大沒小,誰他媽不舍得你,死兔崽子,要不是現在你不是我的手下了,負重五十圈逃不掉。”
程究:“那就留著下次我要是回去了,還是您的下屬,您再罰我。”
孟參長笑著罵罵咧咧,聊了幾句,孟參長就說要休息了,不和他扯犢子了。
程究說了句保重身體,等那頭傳來忙音,這才關了手機,抽完剩下的煙才回房間。
辛甘吹了好久頭發都沒幹,發梢還是濕的,浴室門被推開,她還在照鏡子,側過臉看到程究意味深長看著她。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程究嘴裏又咬了根煙,說話的時候煙頭顫了顫。
辛甘:“……”那麽大的風筒聲,怎麽可能睡得著。
“頭發還沒幹嗎?”
辛甘說:“發尾還沒幹,還要等一會。”
程究走了過去,自然拿起洗手台上的吹風筒,摁了開關,隨著風筒再次響起,他幹脆上手幫她吹頭發了。
辛甘不太自然站著,雙手抵在陶瓷麵的洗手台,鏡子裏的程究專心幫她吹頭發,也沒一點不耐煩,手法還算熟練,也沒弄疼她。
女生嘛,長頭發就是比較麻煩。
辛甘也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個畫麵,他嘴裏還咬著煙,有幾分痞氣,明明看起來不像個溫柔的男人,居然會幫她吹頭發。
五六分鍾後,終於吹好了,辛甘也跟著鬆了口氣。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後背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胸膛,程究從她後麵摟住她,他低頭,吻了吻她肩胛骨,低聲說:“吹完了頭發,那做點其他事。”
辛甘臉紅耳赤:“……”
程究主動,她是拒絕不了的。
也不想拒絕。
……
風平浪靜過後,程究又問她渴不渴,她說渴,喉嚨有些幹。
他的手摸到她腦袋上,揉了一把,笑容很深。
辛甘勉強睜開眼看他,情難自禁被他的眼神吸引。
程究穿了衣服去樓下倒水,回來的時候看到程回跑上頂樓,根本沒發現他,也不知道怎麽了。
回到房間,等辛甘喝完了水,他拍了拍她肩膀,說:“你先睡,程回剛一個人上頂樓,我去看看什麽情況。”
“好,你去看看。”
辛甘太累了,這會都兩點快三點了,要不是她太累,眼睛都睜不開,也不會讓程究去了。
程究重新給她蓋好被子,關了明燈,留了床頭邊上一盞夜燈,這才走出房間。
程究上了頂樓,推開雜物間的門看到程回蹲在地上,嘴裏振振有詞念著什麽,走進了一聽,她在喵喵,喵個不停。
“你幹什麽,大晚上不睡覺,喵來喵去喵什麽?”
程回嚇的渾身一哆嗦,臉都嚇白了,回頭看到是程究,拍著胸口,驚魂未定說:“你幹什麽,嚇死我了,大晚上的不帶你這樣玩的。”
程究勾唇冷笑,“我還想問你,幾點了,不睡覺,在這幹嘛?”
程回抿唇,又小小的情緒,護著懷裏的小奶貓,小聲抗議:“你不也是,哼,一回來就凶我,我要跟辛辛姐告狀。”
程究:“跟她告狀也沒用,起開,你懷裏藏的什麽?”
程回擰眉,知道逃不掉了,隻能跟程究坦白了,她轉過身,抱著懷裏的小奶貓,說:“媽媽不讓我養寵物,我怕被媽媽發現,就把貓咪藏在閣樓了,白天不好上來喂它,就等你們都睡著了,我再上來喂它吃東西。”
“哪來的貓?”
“路上撿的。”
“幾隻?”
她懷裏一隻,腳邊一隻,還有藏在角落裏一隻,一共三隻奶貓。
程夫人對動物毛發過敏,所以家裏不養寵物,不管什麽寵物都不養,要是讓程夫人知道程回偷偷帶貓回家,肯定會大發雷霆。
程回就是怕被發現,所以瞞著家裏把貓養在閣樓。
“哥,你不要跟媽說,不然我就遭殃了。”
程究盯著她看了會,說:“這種小事,有什麽,還以為你大晚上夢遊。”
“哥,還是你最好了。”
“這幾隻貓呢,總不能一直養在閣樓。”
程回垂著眼,有些喪氣:“我舍友不喜歡貓,不能養在宿舍,如果家裏不給養,我隻能找人領養了。可是哥,這幾隻貓都好可憐,如果可以,我想養它們,不想給別人養。”
畢竟是親兄妹,程究不能不管,尋思了會,說:“先放我那吧,明天我帶過去我那邊養。”
“太好了,果然是親哥,虧得我沒白想你。”
處理好貓的事情,程回心裏的石頭安穩落地了,給小奶貓喂了羊奶,重新整理了下貓窩,就把門關上,屁顛屁顛跟著程究下樓。
到了房間門口,程回說:“哥,你還沒回答呢,這麽晚還不睡?辛辛姐呢?”
“管好你自己,話多。”
程回笑嘻嘻的,打開房門,露出一顆腦袋,擠眉弄眼的,“哥,友情提醒一句,你記得照照鏡子,把脖子上的咬痕遮一遮,讓爸媽看到總歸是不太好意思的。”
說完,她立刻關上門,不讓他抓到。
……
程究皺眉,回房間真去找了下鏡子,並沒有看到程回說的所謂咬痕,這妮子,感情是在框他。
程究無奈笑笑。
……
隔天早上,辛甘是早上九點多醒的,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程究很早就起床了。
她懵了一下,意識到這是在程究家,不是自己家,第一次在他家過夜,結果就睡過頭了,很不好意思,她連忙起床洗漱。
程回也起的晚,揉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晃晃悠悠從房間出來,然後和辛甘碰上。
辛甘跟她打招呼,程回說:“辛辛姐,你好早,才九點就起床了。”
辛甘笑笑,說:“你昨晚很晚睡嗎?”
“對啊,困死了,我快站不穩了。”
程回幹脆趴在辛甘身上,說:“辛辛姐,扶我一把。”
樓下客廳,程夫人和程究在沙發上說話,多半是程夫人在問,程究看著早間新聞,注意力不在程夫人問的問題上。
“這婚禮你打算什麽時候辦,得提前找人算個好日子,你現在回來了,得找個時間請你嶽父嶽母一家人吃頓飯,不能太失禮,還有新房肯定也要裝修,很多事情要做的。”
程夫人說了一堆,程究其實自己有想法,他都想好了,不需要程夫人插手。
“那就先找個時間約親家一家人出來吃頓飯,地方我來訂,一定要清靜點的,有講究,不然對讓人家覺得我們不尊重。”
程夫人也不管程究答不答應,叫來阿姨去定地方。
辛甘和程回下樓,程夫人看程回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隨口說了她幾句,哪知道程回不高興了,嘟著嘴不說話。
程究也沒管程回,小孩心性,過一會兒就好了,他看到辛甘,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她跟前說:“走,吃早餐。”
程回:“哥,我也要吃。”
“又沒說不讓你吃,嚷什麽。”程究斜眼瞥了她一眼。
程回:“……”這是親哥嗎?果然是見色忘妹,男人的劣根性。
辛甘覺得不太好意思,睡了這麽久,他們都起床了,也吃過了早餐。
她低頭吃粥,忍不住小聲問他:“你為什麽不叫我起床,好尷尬,我睡這麽晚才起來。”
程究靠近她,捏了捏她粉白的耳垂,“多睡會沒關係,不會有人說你什麽。”
“不太好意思。”
“沒關係,這裏以後也是你家,放鬆點,平時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沒那麽多規矩。”
他是這樣說沒錯了,但是辛甘始終覺得自己是外來的,她很怕程究家人對她有意見,或者不喜歡她。
婆媳關係,可比想象中的麻煩。
程究他當然不會理解她的感受的。
程究似乎懂她的心情,說:“不用擔心,有我扛著呢。”
辛甘溫柔的笑。
坐在對麵的程回看著他們倆在說悄悄話,心裏感慨萬千,真沒想到她哥居然還有這麽柔情一麵,以前狂妄不羈的性格被歲月磨平了棱角,徹徹底底化身成為妻奴。
連吃早飯,都要陪著。
程回一方麵感慨,另一方麵很羨慕,羨慕辛甘。
等辛甘吃過早飯,程究跟程夫人說了一聲,他得送辛甘回家一趟,程夫人順便又拿了一切禮品讓程究帶過去,不要空手去辛家。
程回沒忘記偷偷把閣樓上的三隻小奶貓拿下來,趁程夫人沒注意,溜出了家門,一股腦把貓咪放在程究車裏。
辛甘看到這三隻貓,問了下程回。
程回解釋後,她說:“辛姐姐你行行好,幫幫忙,等我搬出去自己住,就把貓貓帶走。”
辛甘不討厭寵物,程回這樣說了,她沒再拒絕,就答應了。
程究先送辛甘回了趟辛家,他也上門拜訪了辛母。
坐了一會兒,辛甘想把箱子搬回房間,程究自然是代勞了,幫她提箱子,辛母沒說什麽,笑著目送他們倆上樓。
辛甘房間跟他房間兩個模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女生的房間。
進了房間,門敞開著,辛甘下意識把門關上,關上後又覺得哪裏奇怪,又想打開,半路被程究攔著,他盯著她看,舔了下牙根,說:“可以隨時搬出去跟我住?”
剛才辛母的意思是,等他們倆把婚禮辦了再住一塊。
程究等不了,有點心急。
要是不能天天看著她,那種滋味怪難受的。
辛甘裝傻,避開他的視線,說:“剛才我媽說了呀,要等婚禮辦了才能搬出去。”
程究磨了磨牙:“你也這樣想?”
“恩。”她點頭。
程究舔了舔嘴角,語氣認真:“可是我等不了。”
“那怎麽辦?”
程究:“想/辦/了你。”
大白天了,辛母在樓下客廳,辛甘臉皮沒那麽厚,不敢在這種時候跟他亂來,連忙推開他,說:“不能,而且昨晚才……我還有點不舒服。”
走路的時候,腿都在/抖。
程究哪能那麽變態,這會還折磨她,他是故意逗她玩的,說:“逗你玩的聽不出來?”
辛甘:“……”
“還是你也想?”
辛甘被他問的有些躁動,紅著臉不吭聲:“……”
“再來你shou得了?”程究盯著她的臉看,視線往下,“飽暖思yy,這會先放了你,以後找你補上。”
辛甘被嚇的咳了咳,推了推他,窘迫的不行。
……
辛甘去衣帽間選了件衣服重新換上,又去洗了把臉,往臉上塗抹了保濕霜,正在做護膚,餘光瞥著程究研究她的書櫃。
她房間有一麵牆擺滿了書,書籍種類多,有一些冷門的書籍根本不像是她會看的風格。
她從浴室出來,說:“怎麽?”
程究拿了一本翻了翻,“沒想到你會看這種書籍。”
“什麽書都看,主要是打發時間用的。”
“打發時間?”
“恩。我朋友少,放假回家沒什麽事情做就隻能看書了,一本書看下來,時間過的很快,我也就不用想其他事。”
“朋友很少?”
“少呀,媽媽說我性格太靜了,不跟人來往,我又在國外念書,在墉城沒幾個認識的朋友,小時候是跟我表姐一起玩的,後來她結婚了有了小孩,我也不好意思經常去找她。”
程究的學生時代跟她截然相反,從小學就開始不消停,跟賀川他們幾個從小就一塊混,從小就不讓人省心,尤其是他。不過人都是會長大的,他在北嶼磨煉了幾年,性格愈發成熟穩重,收心了。
程究摸摸她的臉,“你高中畢業那會,我見過你一次。”
“什麽時候?是我媽媽給你媽媽的照片嗎?”
“不是。”
“你暑假那年回國,是不是去了賀川家。”
辛甘想起來了,“因為賀阿姨說她有個兒子也要出國,剛好我在倫墩,就找我媽媽說拜托我照顧她兒子,那會我不知道是賀承,我媽帶我去賀阿姨家裏玩。”那次她沒見到賀承。
程究說:“我也在,我和賀川在樓上,你沒看到我,我看到你了。”
辛甘吃了一驚,她都快把這事忘記了,沒想到他們倆早見過。
程究說:“我得坦白,我當時是知道你的存在,不過因為我不想接受兩家的婚約,沒把婚約當回事,所以大學後,我談了一個女朋友。”
辛甘:“……”她呼吸都跟著緊促,視線落在書櫃的其中一本書上。
程究心裏不確定,可還是要坦白,他得說清楚,不能瞞著她,無論如何,不想欺騙她,尤其是這件事。
接下去的話,他怎麽都說不出口,小心觀察她的表情,她的反應。
咫尺之距,他朝她慢慢靠近,半垂著眼眸,抬手似是要碰她,她卻適時的側過身體。
程究手指落了空,慢慢收回手垂在身體一側,眼裏的光黯淡下去,有些懊惱。
他是不是不該提這事。
辛甘淡淡嗯了一聲,表情不喜不悲的,說:“那是你追的她還是她追你?”
她是個女人,也會介意程究之前談過女朋友的事情。
雖然能理解,但是這不妨礙她有一點點介意。
程究緊張回答:“不騙你,是她追的我。”
“可你答應了呀。”
“……”
“說明你也喜歡她。”
“過去喜歡過。”著重強調過去這兩個字。
辛甘說:“那為什麽分手?”
“畢業我調去北嶼磨煉,她不想去,和平分手。”
辛甘大膽假設:“那如果她當時答應跟你去呢?那今天站在你身邊的,可能……”不是她辛甘。
程究:“沒有這麽多假設,辛甘,現在站在我身邊的是你,我喜歡的也是你。”
辛甘表情淡淡,哦了一句,拿了本書翻,不理他。
程究摸不清她是不是不高興了,又不知道從何問,他要是明白她想什麽,也不至於當初沒懂她的情緒,耽誤了那麽久的時間。
阿姨敲了敲門,說:“小姐,太太讓我送盆水果上來,你在屋裏嗎?”
辛甘聽到敲門聲,把書放下,去開門了。
阿姨不動聲色觀察房間動靜,送完了水果就走了。
辛甘拿了水果放在桌子上,也沒問他吃不吃,又拿了那本書坐在椅子上看。
程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幹脆心一橫,抽走了她手裏的書,把人扛起來放在床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不讓她走。
“生氣了?”
辛甘躺著,氣息紊亂,還算淡定,搖了搖頭。
“那為什麽不想理我?”
“也沒有呀。”
“那不跟我說話?”
辛甘笑了笑:“這不是在跟你說話嗎?”
程究被她氣到了:“故意呢?故意氣我呢?”
“我沒啊,是你氣我,明明見過我,還在大學的時候談女朋友,我也沒談過啊,有點不公平。而且還有你去了北嶼,還有人喜歡你,陪著你……”跟她們比起來,她跟他認識的時間來說,太少了。
辛甘說:“有點小醋,不要理我,也沒什麽大事,過會就好了。”她想自己消化掉。
不在意他的時候,不管幾個女生喜歡他,都沒關係,因為不關她的事。
真正在意了,心裏有他了,所有小細節都會被放大數百倍,在心裏悄然發酵,最後變成醋味。
程究捏她鼻尖,“對不起,這事是我的問題。”
“也不用道歉,我能理解,就是現在不太高興。有點嫉妒,吃醋。”辛甘很認真,“這樣很不應該,明知道過去了,我還計較。”
程究輕輕歎息,心裏愈發柔軟,低頭吻她額頭,多說無益。
辛甘摟著他肩膀,悶聲說:“那萬一以後遇到前女友,她想跟你複合,你……”
“複個屁!”他毫不客氣爆粗,“別說這種假設,不可能,我都不記得她長什麽樣了,還複。”
辛甘:“你……”
程究是真不記得那女生長什麽樣了,他本來就有點臉盲,尤其現在女孩子的漂亮都是一個模板印出來的,很少有能讓他記住的長相,辛甘是例外。
這要源於辛甘是在國外念書,沒被國內略微畸形的審美影響到,她也沒動過刀,都是原裝的。而且國外審美強調多樣性,國內單調了些,漂亮的沒有靈魂,隻有皮相。
程究:“這種想法想都不要想,絕對不可能。”
他一本正經強調,辛甘覺得好笑,心情好些了,勉強翻過頁,不提這事了。
兩個人在房間裏膩歪了一陣,沒人來打擾,更佳肆無忌憚了。
這回是辛甘主動,她有些難/耐,主動吻了他。
……
中午程究留在辛家吃了頓飯,吃完飯,辛甘要去一趟畫室,雖然有些累,還是要去一下。
年都過完很久了,畫室也開工了,辛甘不在這段時間,都是助理在打理,要是處理不來的事,都是微信上聯係辛甘。
下午,賀川臨時約了程究見麵,辛甘聽到他打的電話,就不讓他送自己去畫室了。
程究問她能不能行,她忍不住給他一個眼神,說:“我沒那麽弱啦,有手有腳的,賀川找你你就去,別讓他等太久了。”
程究直誇她懂事,然後把貓咪先給她帶去畫室,晚點他回來再把貓帶回住處。
辛甘提著貓籠子去了畫室,這會學生在學校上課呢,畫室隻有助理和兩個輔導老師在,助理見到辛甘,熱情撲上來:“老板你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以為咱們畫室都開不下去了。”
辛甘笑笑,和她們一一打招呼。
闊別重逢,畫室還是跟之前一樣,她走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一切正常,為此辛甘請客點奶茶請他們喝。
……
賀川約程究見麵是在老地方。
見了麵,賀川給他倒了一杯,他手背推開,說:“要開車,不喝。”
賀川不強迫,那就給他遞了根煙,說:“回來多久?”
“怎麽著都有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久?”
“還不確定。”程究沒把話說死,拿了打火機點煙。
賀川眼神飄忽不定,“要不辭了,別做了,折騰自己幹什麽,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回來隨便考個公,在基層熬幾年,以你家條件,做點業績出來,幾年就可以做上去。”
說起這事,程究眼神晦暗不明,沒正麵說。
賀川見他不感興趣,又說:“不想考公,就和我幹好了。開公司,做項目,你姐夫,就是辛甘表姐的老公,宋臣,記得不,他也是白手起家,從零幹起,現在做起來了。”
程究斟酌了會:“賀川,你怎麽了,以前你從來不會跟我說這種事。受刺激了?”
賀川沉默,接著灌了一杯酒,笑容勉強:“這不是做兄弟的為你考慮嗎,不過你剛回來,休息一段時間再打算也不遲。”
程究盯著他看,“有貓膩,直說,別搞那些彎彎繞繞的。”
“給你指條出路還要被你懷疑,程究,這兄弟沒得做啊。”
“你喝多了吧。”
賀川笑笑,抽著煙。
過了一會兒,賀川說:“最近程回怎麽樣?”
“昨晚大晚上不睡覺,跑閣樓喂貓,我還以為她大晚上怎麽了。”
賀川又是一陣沉默,悶頭又是一杯:“她什麽時候養貓了?”
“說是撿的,家裏不讓養,叫我幫她養。”
“這樣啊,怎麽不跟我說,我幫她養。”
“你太縱容她了。”
賀川喃喃自語:“她要是願意,我可以傾盡所有寵她。”
這句話程究聽到了前半句,後半句沒聽清楚。
程究擰眉打量了他半晌,說:“你喝醉了,大白天喝什麽酒。”
……
辛甘下午在畫室裏畫了一張畫,是昨晚程究幫她吹頭發的場景,以她看鏡子的角度,畫出來的。
不過還沒徹底畫完,程究就來畫室接她了。
他是頭一次來她的畫室,就隻是聽她說開了一間畫室,有模有樣的,規模挺大。
前台沒見過他,以為他是學生家長,但是看年紀和氣質又不太像,主要是他長得英俊,個高帥氣,非常客氣將他攔了下來詢問。
程究:“我找辛甘。”
前台:“那請問你有什麽事?”
程究挑眉:“接她回家。”
前台聽岔了,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們老板沒說過。”
“麻煩你去問問,我叫程究。”
前台扶了扶眼鏡框,一副明白他用意的表情,說:“不好意思,不管你叫什麽,如果是冒充學生家長來搭訕我們老板的,那隻能請你出去,我們老板有男朋友的。”
程究:“……”聽她的意思是,有很多人冒著學生家長的身份來報名學畫其實是想找辛甘搭訕?
大眼瞪小眼,前台看他,他也看她。
前台:“不用看我了哦,雖然你長得好看,但這不代表我們老板會移情別戀看上你,別浪費時間了,我們是正經的畫室,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以前這種情況發生過不少,前台應付自如了,都不用辛甘出麵,她能全部解決好。
這次也不例外。
程究被說的好像他是什麽不正經的閑人。
他笑著詢問:“像‘我’這種人多嗎?”
“挺有自知之明的。”前台毫不猶豫點頭,“當然多啊,不然我能看穿你的目的?別浪費時間了,門在那,轉身直走出門,慢走不送。”
程究點點頭:“我打個電話。”
……
辛甘在跟助理說事情呢,接到程究電話,他說:“我到你們畫室門口了。”
“那你直接進來,我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你進來等我。”辛甘還在看課程表,她回來了,那有些課她得上。
程究說:“進不去。”
“為什麽?”
“算了,你先忙,我在門口等你。”
辛甘一臉疑惑,跟助理說:“你等我一下,我有朋友來,我出去接他。”
助理目送辛甘拿著手機著急走了出去。
辛甘走到門口,看到程究站在門口一邊,她走了上去,“怎麽進不來?門在這裏呀。”
程究笑了笑:“現在能進去了。”
“什麽意思?”辛甘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而前台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一直在眨眼睛。
程究看了一眼前台,解釋說:“抱歉,我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辛甘又看前台,又看程究。
……
在辦公室裏等的助理看到老板和一個男人走了進來,視線下移,看到了自家老板的手搭在了男人的胳膊上,還拍了拍他,他們兩人,舉止親近,畫麵非常和諧。
辛甘說:“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怕你進去,有別人在,我的小助理會緊張。”
程究點頭:“好,你去忙吧。”
辛甘不放心回頭:“你等下跟我解釋一下呀,怎麽會進不來。”
程究笑笑。
辛甘回到辦公室繼續跟助理說課程的事情,等聊完了,是四十分鍾後的事了,聊完了課程的事,也到了下班時間,辛甘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讓助理下班了。
她就到外麵喊程究進來。
助理走出辦公室,餘光瞥到辦公室的門關了,下一秒,前台走進來,拉著她走到角落,問:“完了完了我完了,小葉你一定要幫我,我好像惹了不好惹的人,剛才那個男人你知道誰嗎?”
“你說老板帶進來的男人?”
“對,就是他!”
“我覺得好像是男朋友……”
“不要你覺得,自信點,把覺得去掉。”
“男朋友就男朋友了,又咋了?”
“沒咋了,我當麵說了老板男朋友的壞話。恩,我覺得我要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