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辮子

  把碗裏的炸醬連同剩下的幾根麵條往嘴裏一扒，我狠狠的打了個飽嗝，果然還是胃裏有點存貨舒服。看著我吃飽後伸懶腰的樣子，劉昊嘿嘿的笑了兩聲，低頭喝了一口豆汁，這才對我道:“三，別以為這就算完了，這才剛剛開始呢。”我皺著眉頭挪了挪屁股，劉昊口中的那股味道讓我胃裏好像又有一點蠢蠢欲動的樣子:“二師兄，你話別離我這麽近，我受不了那味。對了，你得剛剛開始是什麽意思？”


  我現在都還記得，到了首都的前兩，我都是讓人像拖死狗一樣拖回去的。按照我師傅定下的規矩，每除了修習呼吸吐納之外，還要繞著老城區跑三圈。我還沒有跑完一圈，腿肚子就直轉筋，要不是劉昊這臭子一直在我屁股後麵跟著，我早就已經找個地方偷懶去。到了第二圈開始的時候，沒幾米我就倒在地上吐白沫子。後麵才知道繞著老城區一圈足足有四五公裏，倒在地上的前一秒，我總算領略了我們體育老師得話——沒有什麽煩惱是十公裏解決不了的!

  下午的時候沈瑞龍和劉昊也沒有閑著，師傅院子裏不敢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有，但是刀槍棍棒之類得還算齊全。兩人都挑了一件各自趁手的兵器，和昨我見到的那樣，在院子裏開始打鬥起來。後麵劉昊還慫恿我上去過兩招，但是看他一臉賤笑的樣子，我推早上跑步那勁還沒有緩過來給拒絕了。


  就這樣一連呆了四，就在我以為早熬兩就能回去的時候，師傅的院子裏突然來了一位外地人。那我們正跑完步回來（我就跑了一圈半)，就見院子裏突然來了兩位一男一女的客人。男的看著也就五十出頭的年紀，標準的中年地中海發型，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大肚腩把裏麵的襯衫撐得鼓鼓囊囊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女孩的年紀就要的很多，甚至比我還要上兩歲，本來就不錯的嬌容配上一條墨綠色的連衣裙，皮膚顯得更是白嫩如雪，一看就是個會打扮的姑娘。


  我身邊那老兩位這時候已經看直了眼，師傅這個地方一年到頭別是姑娘了，連個母狗都見不到。當下沈瑞龍和劉昊就開始鼓搗起自己，拉衣領的拉衣領，抓頭發的抓頭發。我看著好笑還不忘調侃他們幾句，沒想到劉昊斜眼看了我一眼:“你子懂什麽，你們大學妹子多得是，這次就別跟我們搶了。那什麽，我這頭型看著有型吧？”


  而沈瑞龍這個時候已經湊了過去，哪裏還管我不他。劉昊反應也不慢，怕沈瑞龍捷足先登，也不和我囉嗦，三步並作兩步趕了上去。等我也過去看熱鬧的時候，就聽見那個中年男人正用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話道:“大係，這次偶就拜托梨啦，梨一定多上心，偶可就這一個女兒……”敢情這對男女是父女關係。


  我師傅這個時候也是一臉的笑容，他先是看了看女孩，隨後又把目光轉移到男人的身上，道:“宋老板你放心，既然你是胡瞎子的朋友，我一定盡力而為。”完之後我師傅便把這對父女往屋子裏請，我這個時候正納悶沈瑞龍和劉昊不是應該上演一出比武招親的大戲嗎，怎麽這時候歇了火？


  沒等我開口問他們倆，就見在師傅的帶領下，那位女孩挽著她爸爸的手腕，在中年男人心翼翼的攙扶下才邁開了步伐。她的眼睛居然沒有瞳孔!這才發現女孩的異樣，難怪她一直都是怯生生的模樣，敢情是患有眼疾。到了屋子裏坐下沒多久，外麵就傳來了一個人的腳步聲，我師傅這個時候還在和中年男人聊。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師傅笑了笑，道:“曹操曹操到，楚兄好久不見!”最後一句話是衝著屋外的。


  我還他娘的意國炮呢，我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我師傅話音剛落，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關兄客氣了，這次叫弟弟過來肯定又有麻煩了吧？”話音剛落之時，一個滿頭紮著辮子的男人走了進來。師傅姓關？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師傅的姓氏，之前還打算問沈瑞龍的，後麵不知道怎麽著也就忘了。


  看見這個辮子走了進來，我師傅和那位中年男人先後站了起來，沈瑞龍和劉昊緊隨其後，看他們倆的樣子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見辮子。最後隻剩下我和那位看不見的姑娘還在坐著，就在我有些尷尬，也想站起來的時候。我師傅已經把辮子拉到了座位上坐下，朝著中年男人介紹道:“這位就是宋老板你要找的人。”


  接著又是一陣子客氣話，那位叫宋老板的人才把話題引到了點子上，他把他女兒拉到了辮子的麵前，道:“楚大係，偶女兒已經看不見快兩年了，全世界的名醫偶都找了個遍，但還是……”到最後，宋老板就是一陣的歎氣。我愣了一下，眼睛看不見了不是應該往醫院領嗎，往我們這帶是個什麽意思？不過在場的都是大人物，完全沒有我發言的機會。


  辮子趁著孫老板話的時候，已經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他伸出兩根手指頭，對準了姑娘的兩隻眼睛，還沒有等宋老板問清楚這是要幹什麽。就見辮子的手臂一晃，兩根手指頭朝著姑娘的眼珠子就去了。就在宋老板的心提到嗓子眼，準備阻止辮子的時候，辮子的手指頭已經停留在了距離姑娘眼珠子不到一寸的距離。


  這時候我也從中看明白了一點東西，姑娘從頭到尾愣是一動不動的。除了正常的眨眼之外，好像絲毫察覺不到辮子的手指頭差點就戳進了自己的眼眶。做完這個動作之後，辮子若有所思的盯著姑娘看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