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來自怨靈的痛苦
長劍滑過天空，逼得身纏黑霧的阿卡不得不再次喚出怨氣將眼前的狄多尼擊退出去。
揮劍砍去還想向前的怨氣，狄多尼數個閃身，再次退回了地下室的門口。金色的光芒，從托比亞掌心亮起，將還未散去的怨氣淨化。
“……唧！”
急忙截斷怨氣的輸送，阿卡看向配合完美的二人，手掌，緊緊攢起。
從石壁出來後，收回了盾衛的伊達爾便站在了托比亞與狄多尼一側，靜靜等待起來。伊達爾與阿卡都明白，伊達爾手中的鐮刀在沒有怨氣阻礙的情況下，可以輕易殺死阿卡。
可惜，作為普通人的伊達爾根本無法像狄多尼那般隨意采用突進與襲擊的戰術，而這也給阿卡提供了幾分安全。
骨刺對阿卡效果一般，而持盾，持斧兩個骷髏由於魂火的特質，則被直接對靈魂進行攻擊的怨靈完全克製。雖然伊達爾相信持盾骷髏它們足以在怨靈尖嘯中堅持一段時間靈魂不滅，但這種傷及根本的事情，在狄多尼與托比亞兩位強者在場的情況下，伊達爾暫時還不想為了一場戰鬥讓兩位骷髏產生這種無謂的犧牲。
對於阿卡來說，在看到伊達爾收回持盾骷髏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這位亡靈法師的意思。恐鐮與亡靈操控，這就是伊達爾可以直接傷害到自己的唯二方式。隻要防備伊達爾的這兩個法術，這位少年就暫時不足為懼。真正麻煩的，還是眼前的兩個家夥。
喚出怨氣，阿卡不知第多少次通過虛無化躲過狄多尼快速逼近的長劍，但未等她在怨氣的包裹中移動多久，從吟遊詩人手掌綻出的聖光，又會讓她因怨氣消散而再次在現實中顯形。
“阿卡小姐，不要嚐試了，您的躲閃除了浪費體力外沒有任何意義。”
彈了下額前的遊俠帽，收起聖光的托比亞對著再次出現的阿卡露出了一道充滿嘲諷的微笑。
緩了口氣，狄多尼抬起手中的長劍，再次對顯形的阿卡進行了追擊。
一位壓製阿卡的靈體，一位壓製阿卡的怨氣，在這長達二十多分鍾的拉鋸戰中，狄多尼二人與這位怨靈不斷進行著進攻與防守的轉換。而這樣的戰鬥，也逼得阿卡不得不釋放出一團又一團怨氣，然後被托比亞的聖光淨化。
……
“首先是怨氣，阿卡的怨氣雖然異常龐大，但並非無限。雖然她操控怨氣時可以回收放出的怨念，但被聖光完全淨化的怨氣並不在此列。”
……
回憶起之前在石壁中伊達爾提到的信息，托比亞看著怨氣使用愈發小心的阿卡，本就因微笑抬起的嘴角，又揚起幾分。
吟遊詩人的奸笑，自然也被忙著躲閃狄多尼攻擊的阿卡收入眼中。但無奈的是，即使阿卡在十幾分鍾前就看出來了托比亞的戰術，也隻能選擇踏進計謀之中。
揮起手，漆黑的怨氣猛地湧出，擋下狄多尼不斷加速的長劍，再次被逼進牆角的阿卡再次裹入怨氣，消失在金發少年的麵前。隨即，聖光再現。
目光，追隨著阿卡的身影，在眼前不斷移動。雖然阿卡的怨氣正以肉眼可見的狀態不斷消耗，但伊達爾卻依然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行動。
二十分鍾的追逐戰，不僅是阿卡的怨氣，托比亞的魔力與狄多尼的體力也在這場持久戰中不斷被消耗。
瞥了眼位於手腕的手表，時間，已至夜晚。如果戰鬥時間拖到深夜，那麽高速揮劍與追擊的狄多尼，接連釋放聖光的托比亞在精神上的消耗將是無法預估的。
這點，阿卡自然也看了出來。雖然她不像伊達爾想的那麽多，但起碼可以知道在自己怨氣持續被消耗的同時，這兩個家夥的力量也在不斷用出。
在這場即將進入比拚耐力的戰鬥中，無論是伊達爾還是阿卡，都在等待著一道破綻或是轉機的產生。不過比起阿卡，伊達爾卻多了一個選擇。
作為暫時的優勢方，伊達爾此刻除了期盼阿卡因為失誤而被狄多尼斬殺外，還在賭一個時機，一個，阿卡企圖破局的時機。
蒼白的腳尖點入地麵，隨即，在金色劍光到來之前再次飛入天空。由飄轉跳的阿卡，多了不少閃躲的方式。但這樣取巧的小聰明並不能讓她此時麵對的戰鬥產生任何改變。
一次次地閃躲，一次次地裹入怨氣然後被聖光逼出，阿卡已經有些厭煩這樣的戰鬥了。
曾經陷入死亡的阿卡，在怨念的加持下，對“生”這一概念有著異常的執念。所以在對付亞柯時，即便心知自己可以一擊斃命，但為了保險，阿卡還是在一步步逼出亞柯·斯基所有底牌後，將其擊殺在地下室之中。
在麵對狄多尼他們時，阿卡也同樣采取了這樣的戰術。但事實證明，即使實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可要想在以一敵二的同時防備一位亡靈法師的偷襲，還是有些太過無力了。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改變套路呢……
心中做出決定，阿卡本是躲閃的身體，也隨即停了下來。灰白的瞳孔，對向一側急速刺來的長劍，少女將雙手擋在身前，一直壓製的怨氣，從這位怨靈身體傾斜而出。
宛如錯覺一般，在黑氣翻湧的瞬間，伊達爾，托比亞與狄多尼的耳中，同時出現了一道痛苦的嘶鳴。
痛苦，無助，絕望，這些少女曾經經曆過的情感在怨氣爆發的瞬間，感染了三人靈魂。
並非詛咒，並非攻擊，僅僅是情感的小小侵染。它是無害的，是來自一位淒慘的少女在遭受到無數惡念與慘劇後，最為真實而又無力的嘶吼。
沒有無力改變的怒火，沒有麵向命運的不甘，隻有肉體撕裂與親子相弑的絕望與哀傷。
一瞬間，無論是早有防備的托比亞與一直提防的伊達爾，還是即將斬向阿卡軀體的狄多尼，都因這道哀念失了神。而這份停頓，也給予了阿卡反擊的可能。
輕吸了口氣，心中同樣被哀傷與絕望填滿的阿卡緩緩張開，屬於怨靈的尖嘯，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