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是時候回到現實了
調整了一下心情，伊達爾看向還在自己頭頂搓啊搓的莉茲，數秒後，輕歎了口氣。
??“莉茲小姐……不，算了。我是不是快要蘇醒了？”
??按在伊達爾腦袋的手掌，略微一頓，隨著手掌的移開，莉茲看著這位少年，抬了抬嘴角。
??“為什麽伊達爾會想到這個問題？”
??伊達爾並沒有立即回答莉茲的問題，他看著眼前的少女，似乎想將她的模樣記住腦中。而來自伊達爾的凝視，也讓莉茲本是露在臉前的微笑，有些僵硬起來。
??米黃色的眼睛，移向一旁，莉茲將手掌靠入嘴前，輕咳了一聲。
??“誒呀誒呀，難道說伊達爾對莉茲我有什麽感覺嗎？”
??“這個動作對於我來說，還有另一種含義。”
??沒有在意莉茲企圖用玩笑想要移開的話題，伊達爾的回答，讓少女不得不再次麵對她這個動作的後果。
??有些掩飾的表情，略微收起，莉茲也隨著輕鬆氣氛的消失，恢複最初的嚴肅。
??“那位叫伊查的先生，在與伊達爾告別時並沒有這個動作不是嗎？”
??莉茲的話，肯定了伊達爾的判斷。
??的確，在伊達爾離開盧克鎮的那天，滿手被油煎包填滿油汙的伊查並沒有做出揉腦袋的動作，而是用一個擁抱作為告別。但在伊達爾的腦中，這一與伊查幾乎劃上等號的摸頭，也隨著自己離開小鎮，多出了告別的意思。
??在與莉茲交流到現在之後，伊達爾確定眼前這個由白霧幻化的屠龍者不僅知道自己所有的記憶，對於伊達爾獨屬於自己的認知，也有一些了解。更何況，莉茲在剛剛專門強調了一次，這是作為長輩與晚輩的互動……
??“……啊，是的，伊查叔那天的確沒有摸我的腦袋，畢竟他滿手都是油嘛，如果他摸了，我或許就可以打他了。”
??撐起嘴角，伊達爾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對莉茲開了一個並不好玩的玩笑。而莉茲的回應，則是與龍吼森林那次告別一般，伸出手指，靠在了伊達爾揚起的嘴角上。
??“雖然之前我說伊達爾應該多笑笑，但這種充滿苦澀與假意的笑容，可不算笑呀。”
??點在伊達爾臉頰的手指，左右扭動數下，莉茲輕歎了口氣，隨即，本是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道略帶無奈的笑容。
??“開開心心的生活，開開心心的笑著，開開心心的冒險，這就是伊達爾你需要的故事。盧克鎮那段經曆雖不算美好，但那不過是你人生短短數月的時光，將目光向前看看，遊獵團的勞利與奧德·奧爾，歐德·布萊克，伊塔亞，弗雷……還有亡靈世界中的珂爾加德，克洛，裏爾，你認識他們，就如他們認識你一樣。”
??盯著眼前的少年，隻擁有龍吼森林記憶的莉茲，卻宛如真正的莉茲那般，向伊達爾講述著作為一位屠龍者的見解。
??“回憶固然重要，但對於伊達爾你來說，要是太過追憶過去，”**幾下伊達爾並不柔軟的臉頰，這一次的莉茲並沒有選擇翹起這位少年的嘴角，而是抬起食指，點了下他的額頭，“可不是伊達爾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喲。”
??“可是我……”
??伊達爾的話還未完，莉茲的聲音便隨著握在臉前怪力的離開，出現在他的耳邊。
??“這並不是命令，也不是要求。伊達爾你不用回答我。”
??看著習慣反射般想要回答的伊達爾，莉茲輕搖了下頭，閉上了眼睛。
??“算一算時間，也是時候說告別了。真是的，明明都想讓伊達爾在摸腦袋時候消失的，結果卻被識破了。呼，這麽看來，伊達爾你也沒有表現上那麽單純嘛。”
??“等一下，單純？我嗎？”
??本準備道別的伊達爾，突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字眼。很少有人不會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伊達爾自然也不例外，當莉茲提到自己的事情後，他立馬發起了追問。
??“是呀，我們第一次認識的那次，我當時不是被你老師用亡靈襲擊了嗎？那天我隨便編了個亞龍，然後你不是相信了嗎？”
??“等一下，莉茲你的意思是說，亡靈亞龍，並不存在？等等，等一下，不對，之前是珂爾加德小姐襲擊的你？”
??看著平淡地說出一句很不對勁的話的莉茲，伊達爾呆了呆，反問起來。
??“……你不會，到現在還信著吧？”
??本想感歎的心情，略微一頓，莉茲看向滿臉震驚的少年，愣了愣。
??在“莉茲”的認知中，以伊達爾離開龍吼森林之後的這些時光，他應該早就猜到莉茲那天編出的亡靈亞龍並不存在才對。所謂亡靈亞龍，不過是當時並不知道伊達爾是亡靈法師的莉茲為了不讓他知道亡靈存在於龍吼森林，胡亂說出的生物而已。
??但現在看來，伊達爾還真的相信到了現在？
??“真是假的？”
??見伊達爾給出了肯定的回應，莉茲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
??……
??最終，本該充滿溫馨與祝福的告別，被最後一出鬧劇，充滿了搞笑的色彩。目送著伊達爾離開夢境重新回到那個已經失去了藥效的軀體，莉茲張開口，露出了一道不知是喜是悲的微笑。
??稀薄的白霧，浮現在莉茲身前。伸手點向白霧，她可以清晰感受到這個創造出自己的事物，正呼喚著這位少女重新歸入白霧。
??米黃色的眼睛，再次被金色覆蓋，再次出現龍族特征的莉茲揮出武器，將眼前的白霧盡數抹消，不過未等屠龍者身前的白霧消散半秒，新的霧氣，再次順著四周飄揚而起。
??對於眼前這片抹殺不完的霧氣，莉茲默默消去了手中的長劍，閉上眼，抹去隨豎瞳一同出現的變化，再次恢複成普通人類少女的莉茲，歎了口氣。
??“雖然早知道自己就是一個‘偽物’，但到真正需要麵對真實時，還是忍不住心存僥幸呀。”
??莉茲對伊達爾撒了一個謊。一個微小到足以忽視的謊。她說，她是在伊達爾離開龍吼森林後便一直在他的靈魂空間中。但事實上，在莉茲剛一誕生時，關於伊達爾的一切，便如莉茲親身見證一般刻入了她的腦中。
??雖然莉茲不想承認，但或許作為以莉茲·穆克為模板複製而出的自己，真正誕生時間，不過是出現在伊達爾身後的那一刻罷了。
??啪。
??雙手，拍入臉頰，不大不小的疼痛，讓本有些低沉的少女，重新找回了幾分精神。深吸了口氣，隨後，緩緩吐出。雖然在“莉茲”的記憶中已經無法記起是什麽人教給了她這樣冷靜的方法，但起碼從這宛如習慣一般的動作來看，真正的莉茲應該不止一次做出過這個動作。
??恢複成米黃色的眼瞳，看向匯聚入自己身前的白霧，“莉茲”的臉上，綻出了一道微笑。
??“往好處想，莉茲，起碼現在，你依然是個人類，不是嗎？”
??話音落下，本還有些熱鬧的白霧，已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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