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貧民窟早已喪失人性
阿敏的條件，讓托比亞陷入思考之中。
??如實回答，他們是受薩文城主之托，在最近一個月監視貧民窟防止有人搞事？
??可以是可以，但這樣引起阿敏反感的可能性極高。既然歐德·布萊克那家夥證實了他的信息都沒有錯，那眼前這位曾在薩文地下拳擊場最為強大的拳皇，不可能在沒有任何規則約束的貧民窟當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告訴他，托比亞二人是想收集貧民窟或許會引起“影響”薩文小村乃至主城區的線索？
??旁的不說，隻要阿敏腦子不傻，當托比亞開口說出是因為這個來到貧民窟，恐怕下一刻，本是停戰的拳擊手就會再次舉起拳頭了。別說阿敏自己聽起來像是針對自己了，如果托比亞在貧民窟搜集到關於這個拳擊手足夠的證據，恐怕他也會在第一刻上報佩裏城主，從這份委托中解脫。
??自己是來貧民窟巡邏的？
??這個回答看似沒有問題，可又充滿了敷衍的感覺，也不能說啊……
??‘該死，這樣沉默下去要出事的啊！！’
??正當托比亞為如何解釋而有些額頭冒汗時，身旁來自並痕的少年，為他做出了回答。
??“我們來尋找任何會影響貧民窟安定的可能。”
??左手微垂，將長劍的劍尖點入地麵，狄多尼直視著眼前與照片完全不符的拳擊手，翹起了嘴角。
??“喂！等等！這樣不是……”
??未等托比亞小聲地說出自己阻止的話，遠處的壯漢，已是皺緊了眉頭。這位曾經的地下拳擊手，盯著露出十分不禮貌笑容的少年，抱在胸口的雙手，緩緩舉到了身前。
??“安定？嗬。”冷笑一聲，壯漢將脖頸略微前傾，已擺出戰鬥姿態的他，對向沒有舉起武器的少年，不複之前的隨和，“應該是，清掃吧？”
??“昨晚突然的襲擊，前天的攻擊，沒有任何血液，左臂全部由幹枯的血管組成，還有那對灰白色的眼睛……我可不認為今天你在這裏呲個牙，笑個臉，就可以讓之前的戰鬥一筆勾銷。”
??本在思考如何避免戰鬥的托比亞，在狄多尼的回答中，略微一愣。焦急的表情，重新找回了名為冷靜的色彩。抬手撫胸，托比亞略微皺眉，看向眼前搖頭苦笑的阿敏，這位吟遊詩人大概明白了狄多尼想要表達的意思。
??“……即使你這麽回答，會挑起一次戰鬥？”
??踩在地麵的雙腳，緩緩跳動起來，逐漸進入進攻姿態的壯漢，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想，比起被你偷襲下陰招，還是明麵上打一架，最為合適。”
??抵在地麵的劍尖，隨著左腕的移動，深入幾分。收斂翹起的嘴角，狄多尼略微俯身，將右腳，向前邁出一步。
??“……”
??這一次，狄多尼等來的，並不是回話。躍起的左腳猛地發力，一道黑影，在半秒之間，竄到了位於狄多尼身旁的托比亞麵前。
??“嗬……”
??金瞳，追隨著壯漢越出的身影一同瞥向身側，狄多尼掀起左手，帶起一絲冷笑。
??鐺！！！
??拳頭，撞入光牆。未等壯漢揮出下一擊，與揮起的長劍一同揚起的塵土，遮蔽了他的視野。
??“唧！”
??打在牆麵的手掌，由拳變掌，壯漢將右臂略微向後縮起半分，隨後，猛地擊出！
??碰！
??黃塵中，頭披黑袍的壯漢，倒飛而出。而在他飛出的下一刻，無數金色的劍芒，從塵土間亮起。
??雙腳踩入土地，壯漢拽下頭前礙事的黑袍，看向揮起長劍的狄多尼與亮起光牆的托比亞，抖了抖嘴角。
??“哈，哈哈哈哈哈！！搞什麽呀，搞什麽啊！結果又來這招嗎？嘶，該死該死，如果我遲疑半秒，就會變成一團碎肉吧？”
??“……不，我想應該會變成一團礙事的血管才對。”
??雙手握入劍柄，小計謀被看穿的狄多尼，擋在了托比亞身前，看著遠處大笑的壯漢，言語間滿是輕鬆。
??收起用於防禦的光牆，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托比亞，臉上沒有一點恐懼與後怕。琴弦微動，各色光芒，竄入自己與少年的身體。看向遠處一擊偷襲不成的阿敏，吟遊詩人搖了搖頭，除了身前輕盈的琴聲，再無多語。
??咧開的嘴巴，緩緩收起，壯漢輕吸了口氣，雖然剛剛臉上笑得開心，但他灰白的眼中，卻已被凝重填滿。
??‘使用聖光的……吟遊詩人嗎？’
??在距離三人戰鬥數百米外的小巷中，失去了住宅的阿頭，努力邁出發痛的腳丫，隻求離那個家夥的戰場越遠越好。
??或許是聽到了跑動的聲音，一位在棚屋中躺屍的貧民窟居民，呆滯地仰起腦袋，可未等他看清來者是何人，眼前，便已出現了一道黑影。
??噗！噗呲，噗呲，噗呲！！
??“哈，哈……抱歉啦，為了活命……”
??縮回沾上不少血紅液體的右腳，阿頭有些畏懼地瞄了眼身旁逐漸躁動的小巷，繼續向遠處跑去。
??“吃的……吃的！！”
??“肉！新鮮的肉！”
??“該死！那是我的！給我！！”
??“我，給我！我發現的！給我！！！”
??早已習慣的爭搶聲，與牙齒啃食的聲音，從身後傳出，也預示著負傷的阿頭得以逃過一劫。但就算他逃過了這條小巷，下一個小巷，依然匍匐著無數饑餓的惡鬼，期待著一份美餐。
??阿頭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但對於在貧民窟苟活了六七年的他來說，如今負傷的自己能活一秒，就賺了一秒。
??越出逐漸瘋狂的小巷，阿頭的眼前，出現了一位手持木杖的跛腳老人。
??“讓開讓開！不想死就滾開！！”
??嘴上叫喊著警告，但阿頭的目光，卻緊緊鎖定在了這位突然出現的二號誘餌上。捂在後背的右手回到身前，雙手握拳，便是準備將目標，對在這老人額側。
??噗呲！！
??熟悉的血液，從眼前竄起，可這次來源，卻是阿頭自己的手掌。渾濁不堪的金芒，宛如一束尖槍，洞穿了即將打在老人太陽穴的拳頭。
??直視前方的目光，側向一旁，一對灰白渾濁的眼睛，出現在阿頭眼前。
??“我，看到了。”
??蒼老的聲音，躍入耳中。直到此刻阿頭才想起來，在這個貧民窟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名為“老人”的品種。
??抵入地麵的木杖，向身側移動半米，老人轉過身，盯著身旁為了活命不惜殺死無辜者的男子，確認了他的罪行。
??“你，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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