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並非強大的亡靈
亡靈是沒有痛感的。
對於這群早已死亡的家夥來說，疼痛什麽的東西，早已與它們無關。隻是大多數的低級亡靈都沒有意識，所以關於是否擁有痛覺的問題，對於這些不需思考也沒有自我的亡靈來說，並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東西。
但眼前這位剛剛從人類變成了怪物的亡靈，卻顯得不知道這些事情。
由血管組成的尖銳長刺，不斷轟入持盾骷髏的盾牌。已經變成了笑臉的麵具，盯著眼前被自己攻擊壓製無法動彈的亡靈法師，發聲大笑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偉大的亡靈法師大人居然會被一個遺棄到貧民窟的垃圾按在地上打？喂！說你呢！！你行不行啊，大法師~”
一下，兩下，三下，亡靈幾乎將所有可以用來攻擊的血絲都抽調出來。它不斷轟擊著那麵將自己推向遠方的大盾，仿佛每一下敲擊在盾麵的攻擊都可以為其帶來無比的愉悅一般。
等身大盾的後方，持盾骷髏半蹲著身子，目光，緊緊鎖定在眼前揮舞觸手的亡靈，可奇怪的是雖然它的魂火中依然透著警戒，卻早已沒有了剛入墓地時的嚴肅。
持盾骷髏的身後，伊達爾半眯著眼，右手按入地麵，聽著血絲抽入盾牌傳出的打鐵聲，輕呼了口氣。
一個普通人就算突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也無法在較短的時間內打敗一位與他同樣高度的強者。
自幼，三代從武的伊查與爺爺，就向伊達爾傳輸著這樣的理念。
除非那個人是被主神看中，一切道路都被安排好，並送上了無上力量的天選之人。不然就算他獲得了怎樣的奇遇，擁有了怎樣無敵的寶物，無論是思想還是精神上都曾是平凡者的普通人，都無法快速做到一位弱者向著真正強者的轉化。
力量的控製，戰鬥的經驗，自我的了解，還有最基本對於血液與屍體以及傷痛的承受能力。這些強者在一次次努力與練習甚至是拚殺中早已習慣的東西，對於弱者來說，卻不是一個常見的東西。
就如，伊達爾此時麵對的亡靈一般。
伊達爾並不知道那個亡靈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變成了如今這幅詭異的模樣，但他卻可以肯定那擁有無比頭疼軀體的亡靈生前，絕對是一位從未與戰鬥有過接觸的普通人。
可以隨意扭曲延伸的血管，如今隻是直直地抽打在根本無法破防的盾牌上。若是換做任何一位狡猾老道的獵龍者，在不逃跑的前提下，當他甩出第四次攻擊時就會發現這具軀體的特性，並在之後的攻擊中伺機越過盾牌的兩側，直接攻擊位於盾牌之後的持盾骷髏或是伊達爾。
可惜或者說可幸的是，這位亡靈暫時還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伊達爾自然也不會把全部可能都壓在身後那位亡靈不動腦子的情況。持盾骷髏與伊達爾雖然都擁有反製這隻亡靈的能力，但都無法保證將其一擊斃命。
過於魯莽的戰術，但凡有一點差錯，那伊達爾或許就要迎來被血管洞穿的風險。在明顯可以自保乃至反殺的情況下，伊達爾並不願采用過於激進的戰術。
“怎麽了怎麽了，喂，你們之前不是很厲害嗎？亡靈法師您不還是複活了醫者的大法師嗎？怎麽垃圾到連我這個普通人都打不過了？哦~我知道了，果然是我太強了對吧？哈哈哈，你看到了嗎？！醫者！！老子果然擁有成為晉升者的才能！你這個害人不償命的混蛋！等老子幹死了法師就去幹你！”
果不其然，伊達爾與持盾骷髏的示弱，給予了這位突然強大的亡靈幾乎龐大到了極致的自信。散在地麵的血管，再次向前挪動一米，比起之前要增多一倍有餘的血色觸手，砸在了持盾骷髏的盾麵上。
碰！！
“……”
聽著比之前響了許多的打鐵聲，伊達爾本是半眯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
五米。
這是亡靈此時與持盾骷髏的距離。而它暫時血管所能揮出的極限，則是五米半。
按入地麵的右手，猛地一亮，數道白色的光芒，自伊達爾身前亮起。
“噶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
白骨拔地而起，伊達爾身後肆意的笑聲，瞬間變成了一串淒慘的慘叫。雖說，那家夥應該沒有痛覺才對。
持盾骷髏與亡靈之間，占據了一米範圍的骨刺，將來不及收回的觸手，刺成了數瓣。
暗紅的血條，順著逐漸消散的白骨，自空中墜落黃土。亡靈盯著身前被刺穿大半的血絲，位於臉部上的麵具，直接變成了一麵平滑的灰白。
半秒後，代表哭喪的裂隙，出現在了平整的麵具前。扭動著被割去的軀體，亡靈立於地麵的觸手猛地一縮，急忙向後跳出了數米。
不過，它這點小動作自然沒有逃出持盾骷髏的視線。從開始便將魂火緊緊盯在亡靈身前的它，將屈在地麵的腿骨猛地彈起，這隻全身覆蓋著重甲的骷髏宛如一支離弦的重弩，向著企圖後退的亡靈直飛而去。
碰，碰，鐺！！
伴著兩道碰撞與一聲打鐵，持盾骷髏衝擊的身體，倒飛而出。
“啊……啊？手，我的手回來了？”
因恐懼而捂住了頭部的亡靈，呆呆地看著身前再次湧出的血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依然是哭容的麵具，望了眼被自己攻擊擊飛的鎧甲人，本是落下的嘴角，抖動了幾下。
之前被骨刺截斷的血塊，還在黃土前靜靜躺著，但亡靈身前那密密麻麻的血絲，卻再次回到了本來的長度。
漆黑的裂隙，與那失去了鎧甲人保護的少年對視了一秒，笑顏，再次取代悲容，亡靈向著眼前的亡靈法師，刺出了身前的血絲。
……
距離墓地約有數千米外的小巷中，即使可以依稀聽到遠處的怒吼，看到遠處閃耀的光芒，所有的居民卻宛如目盲耳聾一般，默默躺在各自的草席與被單上，緊閉著眼睛，睡著並不安寧的覺。
而在棚屋旁有些狹窄的走道中，一位手持薩文城主委托的金發少年仰起頭，望向了喧鬧的遠方，嘴角，劃出幾分角度。
“目標，在那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