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勇者之子
勇者，在人類麵對無法反抗的災難時，應運誕生而出的救世者。
無人可敵的實力，強大的人格魅力，遠處常人的智謀，可以說，勇者，便是最強人類的代名詞。
不少學者在查閱了曆代勇者的故事後，甚至得出了勇者存在的本身，便是聚集了人類一切希望與可能的結論。
“我記得，伊維擅長的領域是近戰與魔法。伊達爾，這兩項你有擅長，不，我或許該說，你有一個是正常的嗎？”
戰鬥與魔法……
聽著眼前薩滿的問題，伊達爾陷入了沉默之中。
……
“很抱歉，您的孩子沒有一點魔力感應能力。”
手中握著伊達爾魔力報告的男子，推了推眼前的眼鏡，抬頭看向眼前等待許久的伊查，歎了口氣。
“不可能！！你知道這孩子父親是誰嗎？！你知道這孩子母親是誰嗎？！你跟我說他沒有任何魔力感應能力？！”
二十五歲的伊查，揮起手臂，對著眼前的工作人員大吼起來。
“……請您相信我們的檢測，這是伊達爾的報告單。”
工作人員看著手臂爆出青色氣旋的伊查，麵露一絲苦澀。將手中的魔力報告遞到伊查身前，他低下頭，將聲音壓低了幾分。
“我們學院也曾受到過伊維大人的幫助，隻要伊達爾有一絲魔力感應能力，我都可以申報校長讓他破格錄取伊達爾……可是，就如您看到的，這位孩子或許窮盡一生，都沒有資格感受哪怕一絲魔力的存在。”
盯著手中那巨大的“無”字，伊查隻覺雙腿一顫，差點坐倒在地上。但交談的二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一旁，默默聽完對話的伊達爾，是怎樣的心情。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金黃的陽光從窗戶灑入，將四周的牆壁染上了一道金芒。不過有光的地方自然也有黑暗，而伊達爾所在的座位，很不巧地位於了陽光與陰影的交界處。
將被陽光照的有些發痛的眼睛移入陰影，伊達爾望了眼遠處還在站立的青年，默默從等待區的座椅上站了起來。
走過一個個滿臉期待等待著錄取通知的孩子，這位黑發的孩子，終於來到伊查身旁。
伸出略顯稚嫩的手指，拉了拉這位已經在原地站了十分鍾的男子。目光，從伊查那張無神的臉前移開，伊達爾盯向身旁在陰影中顯得格外慘白的牆壁，無聲地歎了口氣。
“叔叔，走吧，您不是說要教我劍術嗎？明天開始就教我學怎麽樣？”
有些無神的雙眼，緩緩聚焦。低下頭，伊查盯著身旁這位十歲的孩子，嘴角，顫了顫。
有些粗糙的手掌，在伊達爾的腦袋上輕拍一下，伊查的臉上，露出一道熟練地假笑。
“嘿，行啊。到時，到時你可別叫苦喲！”
仰頭看著麵色有些憔悴的青年，伊達爾，點了點頭。
……
木劍相撞，握在伊達爾手中的武器，又一次脫手而出。
“伊達爾！我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如果連武器都無法握緊，那你就是一條仍人宰割的廢物！！”
盯著眼前又一次沒有握住武器的伊達爾，伊查怒目圓睜，大聲訓斥起來。
即使訓練了半年，用雙手握緊木劍的伊達爾還是在第一次交鋒中，被伊查十分輕易地挑飛了手中木劍。
為了照顧體質一般的伊達爾，伊查在訓練時使用的力量幾乎達到了可以為給哥布林按摩的概念。可結果呢，進行了半年體能訓練的伊達爾還是被如此簡單的一擊，直接挑飛了武器。
這放到戰鬥中可是要死人的！！
“叔叔……對不起……”
空無一物的手掌，在虛握幾下後，逐漸握緊。伊達爾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眼前憤怒的伊查。看著腳前雜亂的草地，他顫抖著嘴唇，聲音，輕到了蚊子的大小。
“對不起？老子有什麽對不起的！你該覺得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半年的時間你都幹嘛了？！不說大衛，吉爾德他也在半個月裏就學會……”
宛如連珠炮的聲音，僵在了空中。看著眼前攢緊手掌，全身隱隱顫抖的伊達爾，伊查卡在嘴前的訓話，最終，化成一聲歎息。
“明天的晨跑……加一公裏。”
手指煩躁地在頭側撓動幾下，伊查轉過身，不再看向伊達爾。背對著伊達爾，他說出了這一次的懲罰。
“明，明白了。”
點頭答應一句，伊達爾急忙跑出了伊查的視線範圍，生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讓本就心情不好的叔叔更加憤怒。
這是伊達爾第七十次，因不合格而被處罰了。
……
隱藏在右手套中的小熊銘文，亮起幾分白芒。一道溫暖的光流，順著手臂湧入大腦，將陷入回憶中的伊達爾，強製恢複了理智。
攢緊的右手，微微鬆開，盯著因用力過度而發白的手掌，伊達爾將牙關，咬緊幾分。
數分鍾沒說話的伊達爾，也讓薩滿明白了什麽。
雙眼合起，她輕歎一聲，為眼前的少年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成為勇者並非毫無代價。在獲得了實力，美人，乃至命運的寵愛後，他們的子嗣，也將承受家族中出現了一位勇者的代價。”
伸出被褐色手套遮蓋的食指，薩滿在透明法杖的頂端，輕彈了一下。
叮。
伴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閉合的碧綠眼瞳，睜開幾分。看著在透明法杖中自己的模樣，薩滿繼續訴說著。
一位勇者擅長什麽，那其誕下的子嗣便會在那一片領域，極端廢物。
勇猛有力，力劈山河的勇者，他的孩子將永遠羸弱無力。
機智過人，使用魔力扭轉天地環境的勇者，他的孩子將永遠與法師無緣，且會成為一個不願動腦子的莽夫。
腳力過人，善於遊擊與隱藏的勇者，他孩子的耐力，或許永遠隻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
伊維是用劍的天才。同時他還通過自己對於魔力的了解，在從未接受過正統法術教育的情況，將本已絕跡的魔劍術，重新喚回了這個世界。可以說，他僅憑一人，便創造了一個真正“近戰法師”的派係。
作為一位這樣的勇者……
“他孩子將受到體能永遠無法成長，對於魔力感知也是廢材程度的詛咒，對吧？”
伊達爾看向停頓下來的薩滿，冷笑一聲，說出了下文。
“沒錯，所以當我得知你是伊維的孩子時，才會如此驚訝。”
輕點了下頭，畢竟在薩滿的判斷中，這位從出生便幾乎將無能刻在了靈魂中的孩子，或許連離開盧克鎮的資格都沒有。
“真的是，雖然搞清了這該死的體質是怎麽來的，但怎麽感覺，一點都沒有解開問題的輕鬆感呢？”
撓了撓頭，伊達爾勾起嘴角苦笑一聲，露出了一道與伊查相似的假笑。
誰能想到，讓伊查叔飲醉數年，伊達爾一度自暴自棄的原因，就是一個，充滿了可笑的“勇者詛咒”呢。
“一個問題。”
收起露在嘴前的假笑，伊達爾的表情轉為嚴肅，他盯向了眼前的薩滿，豎起了食指。
“……請說吧。”
或許是為伊達爾感到可憐，又或是作為部族薩滿的她總是在回答問題，所以薩滿並沒有拒絕伊達爾的提問。
“既然成為勇者的代價就是給後代附加相應能力短板，那為什麽上一代勇者，亞伯斯特，他的後代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如果說伊達爾在戰鬥與法術上一無是處的原因是因為伊維擅長這兩項能力，為什麽那位即使在老年也可以輕易打敗龍族的亞伯斯特，其誕生下來的子嗣，並痕帝國的王族們，卻一個比一個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