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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前的寧靜

  22

  洛奧斯特家的小少爺最近很是苦悶。


  每日天剛一亮,他的磨難就開始了。


  首先最美好的回籠覺就別說了。他被蟲從床上毫不留情地扯起,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要汗流浹背晨跑。


  之後是半強迫地被強製塞進一肚子難吃食物,再被關在屋內強行灌輸帝國各貴族世家曆史淵源、家譜關係,軍事作戰常識、經濟理論藝術鑒賞,甚至就連交際禮儀也要重新學習。


  下午是小黑屋精神力應用訓練,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項目。這對於一向樂於躺屍,能躺絕不坐能坐絕不站的夏恩,苦悶兩字實在已經很中性客觀了。


  他想離家出走。


  趁雌蟲不注意溜了的夏恩攤在院子榕樹下的搖椅上,倒著腦袋從樹葉間隙看著光點發呆,悲涼地想著。


  樹葉被踩踏的沙沙聲由遠而近,很快,那隻健壯高大的雌蟲身影映入了夏恩的視野。小少爺從嗓子中發出輕微的哀鳴,趕緊閉起眼睛瞬間一動不動裝睡,試圖博得點同情分下的休息。


  “小少爺,下午的課您已經遲到二十三分鍾了。”


  勞埃德的聲音平板無波、低沉沙啞,算得上悅耳,但對某隻雄蟲來說就是穿腦魔音。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要睡午覺!我要睡午覺!兩個多禮拜了!我要睡午覺!

  夏恩在心裏狂吼,靠在搖椅上的麵部表情放鬆而愜意,似乎睡得正香。


  軍雌又走進了兩步,在椅子前停下,停頓了一會,就在夏恩忐忑的想這次是不是要成功的時候,他被雌蟲一把抱了起來。


  猝不及防的失重讓小雄子驚慌地圈上雌蟲脖子以做固定,同時對上一雙暗含戲謔的灰綠色長眸。


  “請讓屬下帶您過去吧。”


  “……”


  夏恩隻能在心裏默罵,任對方三步並二步地將他一路抱到授課老師麵前,把本就不多的麵子裏子一齊丟了個光光,並再次坐實了紈絝之名。


  話說回來,若硬要從這些繁瑣忙碌的日常學習訓練中,找出那麽些稍微愉快點、且阻止了小少爺最終離家出走的東西,那就是小少爺終於可以肆意暢快地將肖想已久的某隻帝國上將翻來覆去地吃了個遍。


  白天時,在洛奧斯特宅邸的仆從們眼裏,剛剛成年的小少爺飽受強勢霸道雌蟲的折磨與摧殘。


  他們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雌蟲可以對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瘦弱纖細、楚楚可憐的小雄子的眼淚哀求攻勢免疫,毫不動搖地促動監督小少爺正常作息和修習鍛煉。


  到了夜晚,夏恩會有兩個小時的休息空檔,這一百多分鍾也就夠小少爺躺屍在沙發上玩會娛樂小遊戲,他最愛的機甲聯機對戰是別想了。


  而晚上十點整,某隻雌蟲會準時出現,一把將夏恩拽進臥室,繼續完成每日最後一個項目——用身體親自來教導雄蟲的精神力訓練。


  對此夏恩雙手雙腳熱烈歡迎!剛開始他興奮得夜夜笙歌。連續四天後,雄蟲的小身板吃不消了。


  又一次有心無力癱軟在勞埃德身上後,夏恩不滿地將鍋甩到了帝國上將身上:

  “都說開了葷的雌蟲最是可怕……果然。我被你榨幹了,勞埃德。”


  訓練不成,雌蟲便打開個蟲終端,光裸著上身爭分奪秒的處理軍務。聽聞此話,他頭也不回地漠然反擊:“我還以為您會更厲害些的。”


  “……”


  夏恩磨磨牙,盯著眼前雌蟲的肩膀很想狠咬一口。他是發現了,勞埃德寡言是寡言,可嘴一點也不笨。


  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長輩姿態,但兩隻蟲躺在床上時,他角色轉換得比夏恩還快,一點虧也不會吃。


  剛開始那一調戲就吃癟無措和那本就不多的羞赧再也看不到了。帝國上將的適應力也忒可怕了吧。


  夏恩冷哼一聲,拉起被子滾到一邊閉眼睡覺。


  十幾分鍾後,勞埃德關閉了個蟲終端。他回過身來,看到小雄子氣呼呼把被子全扯過去把自己裹成蠶繭狀,忍不住有點想笑。他探過身去,伸手給對方把床頭燈關了,低喃了一句:

  “所以您要用心訓練啊。尤其是體能……”


  X的!閉目養神的夏恩一聽,瞬間炸毛不幹了。他猛地坐起身來,趁著雌蟲姿勢不穩,一把拽著對方胳膊,長腿一跨,就坐到了勞埃德腰腹處。


  金發少年傾身向前,近距離地盯住雌蟲,壓低聲音冷冷道:”勞埃德,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在我身下求饒。“


  沒有雄蟲會喜歡被質疑那方麵能力。甚至還是這種慈愛包容兼並的長輩口氣……簡直就在□□裸地打臉,和明示自己滿足不了他沒有區別。


  勞埃德任小雄子將他擺成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明明隻要他稍微用力就可情勢逆轉,卻還是沉默而馴服地回望黑暗裏的夏恩。


  勞埃德明白自己可能不小心戳到馬蜂窩了,所以他想了一下,刻意放柔了聲音,溫和平靜地給出回應:

  “小少爺,我很期待那一天。”


  “……靠!”


  夏恩抓起枕頭砸向地板,頓覺無法溝通,翻身滾下雌蟲身體,再次縮到床另一側,在黑暗裏猛翻白眼。


  這隻雌蟲,也太不識風情、不會讀空氣了吧?難怪單身幾十年!絕壁自找的!


  *

  第二天一大早,難得不用勞埃德再三催促,夏恩十分幹脆利落地起床洗漱,換裝熱身,並主動出了大門,在院子裏開始慢跑。


  往常勞埃德陪著夏恩跑圈時,從邁第一步開始,小少爺便開始哼哼,第二圈後會變成各種哀求,後半段就兩腳虛浮、兩眼無神,跑得比走的快不了幾步。


  但今天起步一百多米後,夏恩居然一竄身開始加速,筆直地跑道前方衝去,看上去意外的堅定有力。


  ……幾十分鍾後,金發小雄子和昨日並無兩樣地,捂著胸口大汗淋漓一步一踉蹌地回到了終點。


  勞埃德遞上毛巾水杯,看了看手中的計時器:

  “用時減少了45秒。進步了。”


  這是大半個月來帝國上將唯一一句勉強和鼓勵沾邊的話。


  被鼓勵的對象擦了把汗,瞥了一眼雌蟲,麵無表情地擦著他的肩走回屋裏。


  兩蟲一起用早飯。小雄子今天大概是中了邪,飛快地掃完了盤子裏的食物就去了書房上課,驚掉一眾服侍蟲子們的下巴。


  另一邊,勞埃德推開二樓書房大門,坐在了寬大厚重的紅木書桌後,接通了好友傑少校的通訊請求。


  自洛奧斯特軍團第一艦隊換防回駐家族主星後,所有的軍雌都要分批前往帝都瑞德哈特接受內部審查。沒輪到的和已經審完沒問題的就在原駐地正常訓練等候命令。


  和聯邦的局部戰爭愈演愈烈,此種背景下,洛奧斯特軍團的其他艦隊以主帥含冤而亡悲痛不已和戰力大損為由,強行退撤二線執行防守戰略。


  這是洛奧斯特家族對於帝國過分嚴苛內部調查的反擊,也是一種不言而明的示威和施壓。畢竟真相未查明前先降了軍團副長兩級,又將第一艦隊核心軍官扣留瑞德哈特,實在不算友好,一眾軍雌寒心之後如此反應也不足為怪。


  勞埃德忙著斡旋調和兩方,又要每天督促操心小雄子進展,晚上也不能放鬆,大半個月算得上心力交瘁。而此時此刻,他專心瀏覽著傑少校發來的數據,手指下意識地開始揉/捏額角。


  “上將,上次說的心理診療,您有空最好還是去看看吧……”


  傑少校看著眼前的全息投影,止不住麵上的擔心,再次提議道。


  “……你倒提醒我了。”


  勞埃德從光屏中抬頭,“據我觀察,小少爺有些創傷後應激障礙綜合征的表現。你選一隻嘴巴比較牢的,這兩天安排一下。”


  又一次被忽視,傑少校歎了口氣,在他看來,比起眾星捧月的小雄子,明顯是眼前這隻更需要治療。但作為朋友他該勸的都勸了,作為下屬,有時候卻要適可而止:


  “是,我知道了。”


  帝國上將說完這句,繼續瀏覽之前的文件來。


  這些資料都是夏恩曆年來的身體檢測報告,最新一份是前兩天的。勞埃德翻看最近幾期數據對比,很欣慰地發現小雄子的各項指標都在上升。


  精神力等級雖然還是C,但對比一次覺醒後在軍艦上檢測的那次,具體數值已有相對不小的增長。


  雄蟲幼生期的精神力發育不完全,通常數值很不穩定,達不到評級的最低範圍。進入發育期後,精神力會開始發展,但依舊不是全貌,測算結果一般會比成年後低一級。


  一次覺醒後,雄蟲身體發育已經成熟、蟲核基本穩定,此時雄蟲的精神力能量會全麵釋放,是發育期的數倍,這時的測量數據比較精確,是帝國官方認可的評級。


  而這些數據,絕大多數情況下在二次進階前不會有太大變化。


  夏恩這段時間的精神力增長,就常識而言,是違反一般規律的。


  傑少校觀察著雌蟲的表情,斟酌地開了口:


  “上將,這是個好現象。雖然很細微,但小少爺的蟲核上殘留的那些舊傷,確實已經開始自主修複了。”


  “S級雌蟲的引導,對雄蟲的裨益果然非常大。您當時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雌蟲不自覺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灰綠色的眼眸深邃犀利:“大概還有多久,可以進階?”


  “您是指綜合評級從B到A麽……”


  傑苦笑著,“實際情況是很複雜的,上將。您可以在雄蟲的蟲核外想象一個玻璃杯容器,蟲核中儲存的精神力總量,很大程度上是由雙親決定的。”


  “至於釋放且可以使用的量,則是由外部容器的堅硬度和最低邊緣決定的。小少爺當年出生時,測算等級是S,這本身隻是一種小概率結果。而他後來又傷了蟲核……”


  “穩定的B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因為即使修複了,裂縫依舊存在過,這會影響他後期精神力的穩定性和強度……“


  “如果要到A級,您怕是要多多費心,且做好等待數十年的準備了。”


  通訊關閉了。勞埃德朝後靠入椅子,疲憊地再次揉著額角。


  他不怕費力,也不缺耐心。隻是,現在帝國的內外形勢,不允許他們慢慢來……


  望著書桌上弗朗茨和孩子們的合照,雌蟲深深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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