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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八章 刀乃霸道劍乃王道

  半夜,陳然來到山下軍營裏,項問正巧在看六國送來的兵刃,手裏長刀森森寒光令人心悸!


  “殿下!”看到陳然來,項問連忙起身施禮。


  陳然沒好氣看了一眼“都說我叫南為卿怎麽就轉不過來了?”昨日就私下底見了項問,當他掏出麒麟玉說起自己的身份時,項問都不敢相信麵前這人居然是世子殿下,一再追問陳然才說出實情,項問這才會意,他都以為陳然真如內門弟子說的回了南陳養傷,想不到這幾日在山門裏聲名遠播的南為卿就是陳然!

  項問摸了摸頭不好意思,這叫慣了實在是難改口“南公子,這真不能怪屬下,往日這不是叫慣了嘛,能在西域見到自然是欣喜非常!”說著裂開露出白牙笑起來。


  陳然進入帳後找了張椅子坐下道“算了,你以後別露餡就是,現在除去師傅師兄弟再無人知道我身份,這身份不能被人知曉,不然我再去北周還不得被元子婧宇文護扒皮抽筋!”


  ”啊!”項問大驚,殿下居然還要去北周?

  陳然一擺手“啊什麽啊,我南為卿如今是西域月氏王族去個北周有什麽要緊的,你放心這些事都在我的考量之內,你隻需要做好眼下的事就行!關於偷襲高車準備的怎麽樣了?”


  說道這項問抽出地圖平鋪在桌上“公子,屬下是這麽想的,若是千餘騎兵進入高車地界一定會被人發現,畢竟是遊牧民族草原各處就是他們的眼線,所以我打算把所有騎兵打散,預先設置一個集合點就是,隻要成功瞞天過海,偷襲高車勢在必得!”說著情緒就開始興奮起來,這段時間可把項問憋壞了,在南陳時,縱馬狂歌沙場腥風血雨,可一路西來再也沒有讓他內心緊急的事情發生,路上的一些宵小都用不著他出手就被風炎騎擺平,這手都開始發癢,好不容易陳然定下了偷襲高車的計劃,這難得的機會讓他能一展身手最好不過!

  “嗯,考慮的挺好,這事就找你說的做,但是我們這打散後身份上要做點文章,全部換上西來商客才行,這樣我們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進入高車地界!”陳然想了想,這一行非得故技重施才行,出了長沙自己帶的幾百號人都是扮作了商旅的樣子這才瞞過了不少勢力眼線。


  項問一拍桌子欣喜道“就按照世南公子的意思辦,咱們此行一定要殺個痛快,哈哈!!!”


  “痛快你個頭,你記住了我的約法三章沒有,西域六國人馬雖然是精銳但是彼此仇怨頗深,你要是解決不了這個事我就把你頭扭下來當球踢!”陳然最怕的就是項問殺心上來加上這麽久沒有戰事到時候忍不住引軍衝殺絲毫不顧大局!


  項問一拱手“放心,公子,屬下知道怎麽做!誒,那頭雪獅就在帥帳後,要不你去看看,那可是好東西啊!”


  陳然一聽心頭一動,還別說,久聞雪獅名頭卻從未見過,以後自己做起就是雪獅了怎麽會沒有興趣看,連忙起身項問在前麵帶路,還未靠近就聽到一陣陣低吼!一隻渾身雪白的獅子關在了牢籠裏,陳然瞬間皺眉,這玩意看樣子就不是尋常坐騎,這等凶物該怎麽降服?


  當下就犯難,這獅子好是好,可這怎麽騎乘?仔細看了看雪獅,這東西一口獠牙口水落地,這要是被咬一口還得了“這玩意能坐?鐵勒這渾小子是不是給我開玩笑?莫不是宇文護殺不了我然而被這雪獅一口給吃了!”


  一旁一個西域服飾的老人手裏拿著長鞭躬身道“老奴伊克西見過南公子!”老人躬身不起,陳然連連扶起問道“老者,這雪獅凶相畢露怎麽乘騎?鐵勒王子不是在那我開玩笑吧!”


  老者大聲笑道“公子不要開玩笑了,我大宛什麽國度?隻要是地上跑的什麽馴服不了,老奴告訴你一個訣竅擔保這雪獅唯你能驅使如何?”


  陳然聽到這話大喜“當真,老者你要是說出個門道我就跟鐵勒王子說下以後你來我麾下如何!”


  伊克西湊到陳然耳邊低語,項問也很識相走開了些,聽完後陳然內心如同浪濤,想不到這雪獅看上去凶狠無比,居然也是個吃貨!其實也很簡單,這雪獅雖然是絕世凶物但是性情熟了也還算的上溫馴,不吃肉也不遲草當當對一些藥材感興趣,大宛王族調製出一種丹藥喂這雪獅,隻要有這丹藥雪獅就會乖乖聽話,這丹藥加了不少隻有大宛的藥材不僅能讓雪獅耐力非比尋常而且氣力也會便的頗大,尋常兵勇沒有個幾十號人根本擒不住!


  果然是天下無奇不有,陳然聽後伊克西從兜裏拿出藥丸交於陳然細細說道了這些藥材到底是何物,陳然銘記在心,這些藥材倒是不難,拿著藥丸伸進牢籠雪獅正準備發怒看到陳然手中的藥丸舌頭一舔衝著陳然就開始興奮的搖頭晃腦!

  “我去,這麽簡單的?”伊克西一愣,這句簡單著實讓自己無話可說,大宛費盡心血的馴養雪獅方法被他評價了一句簡單,也不知道這麽多馴養大師們該如何想。


  陳然一把打開牢籠,伊克西大叫一聲“公子,不行!”可是牢籠們已經被打開,伊克西驚駭欲絕,雪獅沒有熟悉之前決不能這麽放出來,不然後果可想而知!


  更讓伊克西奇怪的是,雪獅出牢後好像根本沒有把陳然當做敵人,相反就這麽匍匐在了他的身邊,陳然摸著毛茸茸的雪獅毛發,這小家夥似乎很享受這麽撫摸沒幾下就

  在地上眯著眼翻滾起來玩得不亦樂乎!


  陳然一把跨在雪獅身上笑道“總得有個名,嗯雪獅雪獅,白雪自然是寒冷的意思了,怎麽要不叫你老虞如何?”


  老虞?項問伊克西臉一沉這名字跟雪獅有什麽關係?陳然摸著雪獅的頭大喝一聲“走!”雪獅化作一道白銀衝出營帳,直奔黑夜裏的大漠之中!

  “呼呼”耳邊風聲驟起,雪獅馱著陳然跑的極快,身後的營帳燈火逐漸開始渺小,陳然揚天長嘯“哈哈,好寶貝啊!老虞給勁”雙腿一夾雪獅有感衝起地上沙子立在了沙丘之上,此刻月明星稀,白色月光灑在了浩瀚無垠的沙漠裏!

  “籲“拍了拍雪獅”老虞,你以後就跟著我就是,咱們一同去見個人,不知道她知道你的名字又是何感想!哈哈”縱聲大笑,仿佛這片沙海裏隻有他一人一般,夜裏的沙漠風不小吹起衣襟往後漂浮,拍了拍腰間長劍,來西域換臉之後為了契合南為卿這個身份就極少用刀,連疊浪這把神兵利刃都交給了王無邪手裏,陳然用刀可迎劍光而上,南為卿也可一劍問道蒼天!

  武修兩道,一人執刀一人用劍,陳然也可是南為卿反之亦然!翻身從雪獅老虞身上而下抽出長劍,走向黃沙裏!


  突然提劍一抹寒光激起無數砂礫漫天飛舞


  我自長劍向天問,悠悠颯颯不星辰。


  八百裏月下,遙萬裏銀河。


  我之初心如同滄浪之潮,劍鋒所執,天地折眉!


  一聲高呼,體內擁堵的穴道在這一刻隱隱有些鬆動,陳然有感這等機會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長風破浪,一劍寒光!

  用劍可摧一城如同牧卿一那一劍之威,用刀可破神品如同王無邪那雖死無生果敢!


  這就是我的武道,是刀也是劍!

  “喝!啊”一聲爆吼,終於在這一刻體內幾處擁堵的穴道被極大的內力衝破,如同滄浪猛獸洶湧無匹!

  陳然終於明白潘繆為什麽要他刀劍雙修的原因,刀乃霸道劍乃王道,自己體內魔功和逍遙遊兩者相輔相成,魔功霸道逍遙遊王道,這才是雙修的目的!


  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這就是現在的陳然,脫胎換骨的陳然!


  力盡終於是抵不住真氣開始有些躁動,隻得盤坐在沙海裏靜靜聆聽這風聲沙聲在耳邊回蕩,忽然身邊一聲想起


  “你現在懂了為何是刀劍雙修了?”


  陳然心頭一動並未睜開眼眸淡淡回道“刀劍雙絕,既是霸道也是王道,如同我現在一樣既是陳然也是南為卿,魔功與逍遙遊也是一樣,無有正邪,隻是人有不同罷了!”


  陳然緩緩睜開眼,不知何時潘繆來到了沙海之上,一手伸出猛然一握!轟頓時沙海之上金色光芒大漲,陳然靜靜待在一旁看著。


  “越境之人不隻是高長恭,所謂一字見心,心境高長恭可不如我,可我也有見過你的字,徒弟,你說神品之上是什麽!”潘繆嘴角微微上揚,陳然心一沉,高長恭看他的字破鏡半步神品,自己師傅潘繆看自己的字更多,心境也在他之上,怎麽就忘了潘繆就不能成就更高!


  “哈哈,長安城裏我沒去,可惜了呀沒有跟牧卿一交手,不然我也想試試他這麽多年過去拿太虛劍意到底如何匪夷所思的地步!”


  潘繆手裏金色氣流一揮噴湧直上,緩緩盤膝坐下手作劍指,向夜空之中慢慢滑動起來,陳然有感這是???


  忽然看著天上那一道道金色氣流,潘繆居然在天際上寫字!

  潘繆緩緩寫著,自己就在一旁看著“心有所感亦有所悟,天下不在人的口中,他在我的手裏!”


  以天做紙,以真氣做墨,以自己做筆,在天地揮毫山川為客!


  陳然看著天上潘繆寫下的四個大字“佛道魔道!”


  這是指?陳然想了許久,潘繆站起身指了指天上“這就是我一輩子追求的東西,我出身白馬可我行事卻是魔道,可白馬真是正道嗎?或許是,或許不是,可這些與我已經沒有關係,我看透了可了然沒有看透,他還在追求中土佛國,已經是落了下乘,你要記住了然那一道你不能去追求!”


  “嘩”一聲想潘繆就小時在了原地不見了蹤影!


  天上的四個金色大字隨著潘繆離去也漸漸消失隱入了茫茫夜色之中,天地之間又隻剩下了陳然和雪獅老虞,站在沙海裏大吼道“老頭,你倒是說清楚些啊,要不要這麽高深莫測!”


  沙漠裏除了回身再無其他!

  “唰唰唰!”又是三道身影落地,陳然上前笑道“怎麽師兄們,這麽好我出個門都這麽擔心?”來者三人便是看到天際上的四個大字才匆忙趕來的王無邪王汪望和尤毒!


  王無邪看著剛剛淡去的天際道”師弟,你怎麽在這裏,剛才是何人在這裏?“


  陳然當然是不會說起潘繆剛剛的言語,這些都算是師傅傳授,未經許可這些東西都不能說出來隻得道“沒人啊,我也是騎著雪獅出來才看到這四個大字,我正納悶你們不就來了?

  ”


  三人麵麵相覷,莫非真是神跡降臨不成?

  “好啦,不就是天上寫幾個字多大個事,搞得一驚一乍的,咱們還是關注眼下的事罷,明日咱們就要動身出天山口偷襲高車,師兄們可有什麽想說的?”陳然連忙扯開話題,要是再說下去保不齊又得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王汪望將信將疑道“也沒什麽可以準備的,一切都按師弟說的做就是,咱們不過是馬前卒打打短工而已!哈哈!”三人又笑起來,這用腦子的事實在是輪不到他們,眼前的陳然山門內的諸葛文都是腦力不俗之輩,自己打打下手也就是了!


  “不”陳然斬釘截鐵道“此行,我們西域佛道的事才是重點,偷襲高車不過是順勢而為!”


  “啊?”王無邪頗為不解,這次偷襲高車居然不過是順手的事,那此去是為了什麽?

  “師弟,你可別逗我,六國精銳騎兵如經已經齊集山下,當下偷襲高車才是我們首要目標,關係我們西域佛門有什麽關係?”


  陳然示意幾人都坐下道“哈哈,高車是固然要解決的,但是也有比高車更加重要的事,這事還非得師兄們來動手才行!”說著陰笑起來。


  王無邪有些煩“誒誒誒,賣什麽關子有什麽就說什麽唄!”


  陳然摸了摸鼻子“老子咽不下這口氣,他娘的元子婧玩不起叫來白馬寺的人讓我差點沒有走出長安背負殺孽,這口氣我怎麽能咽的下去!這次我說什麽也要搞一次北周的人馬,這次說什麽也要北周吐點東西出來!”


  尤毒一扶額神傷不已”師弟咱們就不能不鬧騰嘛,你這才落地跑動多久又要惹北周,你知不知道北周如經對我們恨之入骨,不管是宇文護還是北周百姓無不是怨聲載道,要是惹來北周重兵征伐西域那時候該如何?”


  陳然冷哼一聲“什麽北周,真把自己當個事了?如今他們豐州剛失,抽調兵馬來不及回援,他們憑什麽能擋住我南下!這次我也不打算其他,咱們就為西域六國圖點便宜,不讓總讓人看輕我西域佛門,那該如何?要想談可以,等我拿下北周北部重鎮七月半盂蘭法會我南為卿倒是看看北周拿什麽跟我聊!”


  原來陳然想的居然是趁勢拿下北周北部重鎮,七月盂蘭節去北周再次攪動風雲,的確這事要是做好了,西域六國就會以西域佛門馬首是瞻,到時候任何國家都不敢輕視,若是到了和談那一步,北周姿態非得放低些,想想宇文護元子婧那吃癟的模樣幾人就暗爽不已!

  王無邪道“師弟,這事你就交給我,北周說到底跟我王家有血海深仇,我大伯鬼迷心竅宇文怡,這一切北周一定脫不了幹係,所以我想這次你一定要讓我把這口氣捋直了!”


  陳然一笑“自然,別說師兄你了,這次咱們一切就是為了長安城裏九死一生的結局,這口氣我是順不下,我想了好久不出意外咱們應該能擺平這事!”


  “哈哈,師弟啊師弟,不知道為什麽我見你第一麵就覺得相見恨晚,要是早點相見該多好也不至於走這麽多彎路!”


  王無邪大笑,陳然心裏大罵“你要是早點認識我,我早就橫屍街頭,這麽多仇人哪能放過自己了,不然鬼曉得現在是什麽模樣來!”


  尤毒湊到一邊淫笑道“師弟,聽聞月氏伊芙公主對你也有意思,怎麽的,要不跟師妹一起都收了?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啦!”


  “怎麽又和伊芙扯上關係了?師弟,這你得好好跟師兄說說了!”王無邪搓搓手一副要聽江湖趣事的樣子來,惹得陳然怒罵一聲“滾!”
……

  騎著雪獅晃晃悠悠回了黃沙院,一路所見之人盡皆讓開道來,胯下雪獅低吼麵帶敵意看著眾人,膽子稍稍小點的早就躲到了一旁生怕這雪獅暴起傷人!

  帶著雪獅回了屋子,剛進門就聞到了兩股香味,不是菜肴的香味倒是像.……女子身上的體香?

  心一沉大感不好,果然進門就看到塞納和伊芙在等待著他回來,這倒好了一個塞納都還沒解釋清楚又多了個伊芙,這以後還不得翻天,這是西域佛門啊不是西域樓子啊!


  伊芙一見陳然大呼一聲“兄長!”跑到身邊,身後雪獅怒吼把她嚇了一跳一臉慘白!

  “胡鬧,一邊玩去!”說著往老虞嘴裏塞了一顆藥丸,老虞這才懶洋洋趴在了一旁,陳然這才安慰道“哎,這就是鐵勒那小子送我的雪獅,生人它就這般模樣你們跟他親近的久了就不會這樣對你們了安心!”


  塞納走到一旁蹲著看著此刻如同小貓的雪獅問道“兄長,還別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雪獅,果然如同鐵勒說的不錯,這雪獅是一頭凶獸!”


  “你們這麽晚來幹嘛,講道理不是什麽事都說白天就說好了?難道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陳然出聲試探口風。


  伊芙戰戰兢兢靠近陳然不時瞟著雪獅十分懼怕道“兄長,我想問你,嫂嫂到底是誰?”


  陳然一臉怒容看著塞納,塞納尷尬一笑“說漏嘴了,就帶著她來看看嘛,兄長不會不會歡迎吧!”


  歡迎?感情兩個公主把自己這當樓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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