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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入世江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晉王

  快至後半夜,添壽堂熱火朝天吆喝著搬運貨物銀錢,高順義手下一百騎兵腰懸長刀手握銀槍在一旁護衛,大門口獅子石像下簇擁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指指點點神色各異,如今這添壽堂身後當家終於是真相大白,隻是想不到突然冒出來能量頗大的商號居然是溫家和晉王府在身後撐腰,想起這商號前幾日各大世家帶人前來鬧事的人就為他們感到擔憂,得罪了溫家尚好如今的溫家不如以前可晉王如今朝野權勢通天,民間更有說著宇文護是北周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可是實打實的權臣這些世家想破頭都沒有想到如今得罪了晉王府,可麻煩已經找了賠禮要丟了臉麵那如何在北周混下去?所以隻能硬著頭皮一條夜路走到底!


  溫若和溫嵐兩人給幾個添福樓掌勺大師傅道明了這銅鍋一應事務後就相伴回了自己的庭院,溫茹子依兩人放下行禮後就趕來溫若這,溫若看了會天夜色如水都這般晚了還來他這不去歇息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看樣子溫茹抱著不少東西瓶瓶罐罐而子依手裏也是不少木匣,溫若一臉疑惑這都是些什麽東西?這大半夜的抱著來這幹嘛?

  還未多想溫茹笑罵“老弟,你站著看我倆有意思不?”溫若聳聳肩跟沒事人一樣,崔嵐笑了笑連忙接過溫茹不少東西。


  “還是我弟妹明事理,就你也不知道上輩子幹了什麽,居然能讓我們北周富平公主死心塌地跟著你!”溫茹打趣著他,溫若似笑非笑道“別說我,我那方大哥如今升任將軍把守南陵防線,手握重兵,也不知道你何時能見到他!想起來他身邊那兩個丫鬟也是如花似玉,說不得哪天急切了些就把那二人收了,到時候姐姐說不得還隻能做妾了,這可如何是好?”


  溫茹霎時臉紅,方不寒這名字乃是她的命門,溫若當然是一清二楚還敢打趣他?莫非還沒有點本事治得了這姐姐了?


  “要死了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溫茹緋紅的臉頰滾燙異常,被溫若一說到盡然一時間不知所措說話都開始哆嗦起來,瞧的這樣溫若大笑。


  子依依舊是那身紫色衣裙皺起眉頭道“誒誒誒,還不來幫忙沒見到我手裏這麽木匣子了嗎?大半夜不睡覺被你這姐姐塞了這麽多東西硬要拉起我來你樓前,你說還講不講道理了?”其實她下榻後沐浴就歇息,不了剛睡下就被溫茹掀開被子生拉硬拽來了這庭院,此時看怨氣不小。


  溫若上下打量了這些瓶瓶罐罐還有不少木匣狐疑道“姐,抱著這些東西是何物?”忽的想起五日前溫家上下拿銀錢入夥,莫非自己這姐姐也是這般?


  “這些都是我溫家寶貝,你沒見過正常,你接替家主這些東西都是你保管,我也省得每日提心吊膽生怕這些東西丟了!”溫茹長舒一口氣,這些東西搬運累得夠嗆,總算一應東西自己不用再管就心裏欣喜,少了一樁事累點就累點。


  子依見沒人搭理她就一甩袖子抱著入了正廳內,氣喘如牛香汗如雨,小青遞過茶水時四人都已經坐下,溫若拿起一個瓷瓶上寫“梅花玉露丸”又拿起一個木匣打開一看竟然是支年歲最少過了百年的人參!剩下的東西粗略看了看,心裏不經有些疑惑起來。


  “姐?這些東西哪來的?莫非你學然哥兒那樣把自家內庫盜了?”溫若開始有些擔驚受怕,如若跟陳然一樣盜了自家內庫,那觀海樓多少是別人家地盤況且跑的快高長恭即便是找麻煩也得掂量是不是鬥得過王無邪潘繆等人,但這如若是自己家的內庫,那溫濤還不得拿拐杖追著自己打!腦海裏一想那副場景就一哆嗦,冷汗直流!

  溫茹沒好氣指了指地上的堆起如一座山峰的東西”咱家內庫哪有這些東西?就拿這梅花玉露丸來說,這可是咱們老祖在世時的貼身靈藥,如今到我們這輩連方子都失傳了,你說內庫裏哪還有這些?”溫若又拿起那瓷瓶來,仔細看了看還真是梅花玉露丸,這東西也就小時候聽溫濤老祖說過一些,但是知之甚少可.……

  溫若還是不放心問道”那哪裏來的?難道是老祖托夢送給你的?”


  “差不多!“


  越說越離譜,溫若幹脆不理會,溫茹一看溫若要走連忙拉住“別走啊,我說還不行嘛?”原來這些東西乃是溫家老祖溫二的私房,由曆代家主妥善保管連內庫都沒有記錄,甚至連溫濤都不知曉這些東西的存在,溫茹的父親在進關之前把這些稀罕物件連同龍玨都交給了當時年歲還不大的溫茹,若是這些東西落在溫祝手裏隻怕那夜鬥起來就不一定是那結局,溫若喚來崔嵐子依開始慢慢清點,靈藥占了絕大多數,其中不乏溫二當年練劍的手錄心得,即便是那劍影六疊浪和龍煌天威都在其中,這些都是溫二的手稿除了曆代家主其餘人是沒辦法見到的。


  聽溫茹這般說後溫若才放下心來,隻要不是盜了自家內庫什麽都好說!溫茹從中抽出劍影六疊浪和龍煌天威的秘籍“這兩本秘籍我就帶走了,其餘的你看著辦,但是先說好了這些東西可別一股腦用了這是老祖攢下來的私人家底,花了都沒處找去!”


  百年人參、梅花玉露丸等等之物在溫若手裏把玩了一陣心道“這些玩意,別說花了沒處找大部分東西都極為稀有聽都沒有聽說過!溫若查看之餘突然一身一凝”這.……”


  溫茹喝了口茶順了順氣看著溫若手上一個紫金檀木盒也是無奈道“別問我,這盒子裝的啥東西我都不知道,父親也不知道,我找過機關術的大師看了,這木匣內有不少火藥機栝如不是拿鑰匙開就會立刻引爆,人有沒有事我就不清楚,但是盒子中的物品一定會灰飛煙滅,你自己看著辦罷?”


  “火藥機栝?”溫若暗道這盒子不簡單,裏麵的東西估計極為重要不然老祖也不會找這種盒子裝著,溫若出聲道“姐,盒內所呈之物難道就一點訊息都不知道?多少有一點吧!”


  溫茹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什麽旋即道“我記得父親說過,這盒子內是我溫家一個秘密鑰匙不在溫家人手裏,好像是白馬寺手裏!”


  崔嵐費解道“白馬寺?姐姐說的是我北周白馬寺?”


  “那不然還有哪家白馬寺?天下就一家白馬寺,隻是我不明白這鑰匙怎麽在白馬寺,明明是我溫家之物,鑰匙卻是給別人拿著,老祖那般人物應該不會如此才對!”溫茹也是大為不解,這盒子她看過無數次,可硬是沒有半點頭緒。


  溫若一擺手“算了,連父親也不知曉這盒子怎麽開那就放著吧,一時間也急不來!”溫若輕咳了下,淬煉遞過水喝了幾口接著說道“倒是這些東西放在姐姐那裏也沒有甚關係,怎麽非要塞到我手?難道放我這裏就安全了?”


  溫若從進門開始溫茹所說的事情他都懂,可這些東西不放他手裏也可,不說自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現在看來這姐姐把這些東西交到他手裏不外乎就是心裏放心他處理這批物件,也不想擔負這戲東西安全圖個省事,想到這裏不經莞心道”自己這姐姐還真是圖個清逸,想來也好這樣她追求劍道進境身無憂慮最好”


  ”嗯,知曉了,交到我手就是,我保管就好!”


  溫茹本以為溫若會討價還價,那曾想竟是一口答應極為痛快心裏也是暗暗鬆了口氣,擔憂這些東西好些年了,溫祝在時生怕這些東西被拿了去有負父親的囑托,老祖的私房丟了還不得埋汰死自己?

  “打算何時去晉王府?”


  崔嵐一聽溫茹這話就開始緊張起來,自己回長安還未曾回家一直待在添壽堂內忙活,這都大半夜了明日又是添福樓開張吉日恐怕事情更多那還有回家的時間,斜眼敲了敲溫若就聽他怎麽言語了,溫若示意小青把一應物件搬到裏屋在屋內踱步。


  眾人都有些焦急起來,自己要上門提親現在到了長安卻不去拜會恐失了禮數,可是時間頗為緊急一時間竟是想不出好的法子來。


  “家主!”


  “嗯?”溫若一聽院落外傳來一聲呼喊,不由得奇怪都這個時辰了怎麽還有來庭院裏叫自己的?心裏一緊隻怕是出事了,連忙道“稍後,來人了!”


  四人麵麵相覷,這個時辰怎麽……

  溫若快步出門,隻看到庭院外一名下人臉上慌張眼神急切“何事?”


  下人躬焦急道”家主快去看看罷,門口來了不少北周騎軍!”


  “知曉了,我就來!”說著就進了院子,三女也是出門聽到了兩人交談,心裏不免慌張起來尤其是子依,自己是南陳之人雖然從未在沙場樓麵無名小卒一個,可門外都是南陳風炎騎!這要是走漏風聲還不得是滅頂之災?

  “小青!”溫若喚來小青道“更衣!”崔嵐打斷道“我來吧!”溫若點頭,不一會小青取來一件紫色紗衣和一件裘衣,崔嵐細心給他換上貼耳輕聲道“不要心急,先看是什麽事,別本無事自己惹出事來!”


  溫若嗯了一聲帶著所有人趕往大門外。


  大門口,高順義翻身上馬,風炎騎皆是擎刀在手,眼前銀甲騎兵長槍列陣一股肅殺氣息迎麵而來,高順義凝眉怒目手裏綽槍一指“溫嵐商號之地閑人勿進!”


  銀甲騎兵為首一人麵帶銀色麵罩,麵容看不真切高喝“叫你們主子出來,耽誤了要事別怪我等移平了這破商號!”


  一旁看戲的百姓皆是聞之心驚,不知這銀甲騎兵是哪方勢力之人,居然在添壽堂前挑槍麵對那商號也是一身銀甲的青年半點不客氣!眾人屏息靜待這溫家家主來!


  忽得一聲“哦?我也懶得問你是什麽人了,既然來我門前放肆,我溫家還沒有這習慣慣著你們!老高!”


  高順義高呼“家主!如何!”


  眾人一聽這是要動手了,這溫家家主在長安街上一副書生模樣想不到也是個殺伐果斷之人,辱及門庭也不問你是何人了,擺明了這天王老子也要動手!


  溫若冷笑高喝道“我若是看到有人站著跟我說話,提頭來見!”


  “嘶~!”百姓們一臉愕然,怎是如此霸道!瞧著這書生模樣哪裏是殺氣明明是這煞氣又是如何!還沒等高順義動手,崔嵐一個箭步跑出來惡狠狠一拍溫若肩膀神色埋怨道“你個死人頭,這是我晉王府的人!”


  “啊?”溫若一臉錯愕,眼前銀甲騎軍居然是晉王府的人?

  崔嵐來不及多說,這要是在門前動手了這還得了,自己父王還不


  得弄死這溫若來,旋即不再廢話立身與門前大聲道“晉王府眾人聽令,收起兵刃!”


  溫若也是十一高順義收起家夥,百姓門一看是富平公主立馬稀稀拉拉跪了下去“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崔嵐懶得理會連連擺手“快起罷,各位若是無事就離去,添壽堂夜裏不做生意不看病,都散了罷!”說罷就開始下逐客令,百姓們這次啊依依不舍離開了門前,一出好戲沒有看到,可惜了都。


  走下白玉台階“誰要你們來的?”


  無人回答,忽的騎兵讓開道來,一聲如洪鍾的甚是沉穩的聲音從騎兵身後轎子裏傳來“是我!”


  崔嵐眼珠都快掉落下來,這聲音!一名騎兵拉開轎簾,一身蟒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崔嵐大驚心道完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北周晉王宇文護!!!


  “父王!”


  溫若見到這中年人也是大呼頭疼,這自己還沒去晉王府拜會,結果晉王先一步來添壽堂來尋崔嵐來了!

  中年人手裏抓著一對白玉球轉著,不是有著玉球撞擊之聲出來,崔嵐還是跪著不起,溫若走到身旁也是跪下,一雙如銅鈴的眼眸死死盯著溫若上下打量,八尺身長在這夜色裏矗立腰板挺得筆直,眼睛微閉臉上沒有半點異樣看不出喜怒哀樂來,溫若大感難辦自己那套察言觀色的套路這一時對晉王是沒有效了,更可怕的事這晉王乃百戰之帥,統領北周甲士與北齊對峙多年少有敗績,那種沙場磨礪出來的威壓讓溫若心頭如同重錘雜地心裏早就失了方寸!

  晉王還是這般看著並未言語,門口寂靜無聲!溫若身子骨本身就差被種氣勢反複碾壓得都快闖不過期,胸口狂跳不止調整呼吸讓自己盡量安靜下來,後背早已汗濕,溫茹在門口看得自己弟弟背後心裏一沉這晉王果然是北周巨擘這等威勢真是嚇人。


  一抬手“溫若你起來,嵐兒你跪著!”


  晉王麵色鐵青顯然是發怒了,溫若緩緩起身拱手道“晉王,這大庭廣眾就不要嵐妹跪著了罷!”


  崔嵐一聽連忙扯了扯溫若的褲腳示意不要再說了,溫若一撇頭心裏一橫“大不了,今天就豁出去了,自己老婆就這麽跪著也不是個事,哪怕是晉王我也不信這個邪了!”


  “你很本事嘛!這處一趟門我姑爺也有了,是不是再多待會本王孫子都有了!”晉王大喝一聲嚇得溫茹叩頭在地“嘭!”


  “父王,這一切都是我胡鬧出來的不管溫若的事,不要連累他!”崔嵐心裏再無他想,她現在隻期望父王能放過溫若一馬,皇室門庭最重禮節也最好麵子,長安街上說自己是溫家家主夫人隻怕已經傳到了她這父王耳朵裏,這次隻怕難逃劫數了!


  晉王剛想訓斥,溫若從腰間拿出白扇敲打著手心淡淡看著這威勢無匹的晉王,晉王也是一愣神這小子居然敢敲扇看著自己?


  溫若一把拉起跪地不起的崔嵐猛喝道“你起來,要跪也是我跪,讓自己夫人跪地像什麽樣子!”溫家眾人大驚,溫若居然違逆晉王的意思!溫茹一拍頭大感要壞事。


  晉王冷哼一聲“溫若,你敢!”


  “刺啦!”晉王身後騎兵齊刷刷抽出長刀,高順義也是一擺手,風炎騎長槍直指!一觸即發!

  “你們收起來,別說我溫家沒有禮數!”溫若冷喝看向晉王,騎兵收槍,溫若壓根沒有管晉王說什麽拍拍崔嵐衣裙塵埃柔聲道“疼不疼?”撫摸著額頭掏出手帕擦去血跡,崔嵐那一磕頭極為用力,她很怕,她怕自己這戎馬半輩子的父王真要刀兵相向。


  崔嵐低下頭小聲道“我無事,夫君你不該如此啊!”眼裏噙著淚水打著轉,她沒想到溫若真敢為了自己對晉王這般作態,有君如此何須他求?

  還是那副和煦的笑容,還是那副關切自己的神色!

  溫若笑嗬嗬道“我說過了,溫家祠堂那次是我最後一次把你交出去,以後不管誰哪怕他是你的父親是戎馬天下的晉王我也不會放手了!”


  再也抑製不住淚水,崔嵐眼角淌出了熱淚。


  “哎呀!怎麽這樣了呀!”添壽堂內溫濤快步而出,看到門口這般陣仗自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想不到晉王愛女心切居然帶人馬來要人了。


  溫濤來到溫若身側白了一眼躬身道“晉王駕臨,老朽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啊!”


  晉王抬眉麵色終於放了下來,溫濤多少是長者,入境北周境內唯一一位活了兩甲子的老人,他在江湖廟堂時自己還未出生,多少還是有些敬意“老爺子,豈敢啊,叨擾了!這不是小女在溫家做客時日已久我來接她回家嗎,惹出來這麽大麻煩事您老可別往心裏去啊,哈哈!”


  溫濤也是附和著笑了笑“咱們有事不妨屋內說,再這市集門口還是有些礙事!”


  “嗯,甚好,就依老爺子的!”溫濤做了個請的姿態,晉王便大步流星進了堂內,溫濤也跟了上去。


  溫若抹去崔嵐淚水“走吧,地獄也你我也同行!”崔嵐點了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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