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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入世江湖 第六十章 同路之人

  本以光風霽月之名走走停停,想是看透了世間諸多煩惱,廟堂江湖都有些人身處高位也會向往閑時田園,對於巔峰雖說是狂熱,到了最後也不過回憶起以前,即便是封侯拜相天下第一也不會覺得這日子過得舒坦。


  潮水洶湧依舊是拍打在礁石上,山風依舊不小呼呼作響,頭頂星河入一股洪流灑向了九州大地,腳下碎石子路過便踢了踢,身後那海崖上亦或是山巔上走出來依舊覺得不曾陷入黑暗,有些光亮,有些聲勢。


  陳然回頭看了看那邊帶著光亮的黑暗中,終於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臨摹他的帖開始再到學習黑白道再到因他去往西湖金樓,才有現在種種,他越發相信師叔一開始就打算是自己來承接他的衣缽,不曉得師叔有沒有想到陳然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會不會失望,嘴角揚起微微一笑,銳利的眼神緩緩收回,這星辰大海若是能陪伴師叔或許也是師叔想好了的最好歸宿了。


  上山來時還有些許光亮,走山路也能走上來,下山時天色已黑,山道伸手不見五指,路途中不少地方頗為陡峭,地勢險峻稍有不慎摔落便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舉著燈籠的陳然依舊是慢悠悠的前行,越晚山風怪叫嘶吼,舉著燈籠的他卻一步一步絲毫不為之所動。


  陳然心裏並沒有把眼前的路放在眼裏,心裏超然物外想著自己師叔,自己進書院開始,自己老師就把他安排在了石燕湖旁的竹屋內,一人居住,拜師後才得知這是自己師叔李子異的地方,屋內書籍、書帖、書畫、棋譜應有盡有,就連他老師王書生都沒能一睹這些書籍,這房子好像是一直在等他,在王朝說王朝,陳然心裏明白若是自己不廢物點遲早會是自己那幾個哥哥被暗殺的下場,各大王朝內有潛力的子弟一般都會用心培養,以後盼著他們成為中流砥柱,自己不少兄長剛要一展身手一展抱負時就被暗殺,按照自己老爺子陳權的話說:你越廢物就越沒有找上門來,你若不能像你哥那樣縱橫沙場,我寧願你做個富家翁!


  富家翁


  對於一個世子來說,尤其自己父親這麽說起來,是最讓人難過的,正麵來說是一番好意保全性命,但是側麵來講就是覺得不夠資格與之後的廟堂裏一爭長短一較高下,陳然熟知黑白道,自然知道棋盤棄子為何物,所以當年求學前聲名狼藉每日與一些士族王侯子弟一起廝混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他明白陳權的苦心,他也明白方不寒把重擔一肩挑,他什麽都明白,可一直不明白就是為什麽都沒有問過他到底要做什麽,從來沒有問過。


  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快步向海崖上跑去,海崖上依舊是些雜草伴著海浪聲山風聲,把燈籠卡在石頭縫處

  ,轉頭折了一支樹枝,站在海崖上!

  自己第一天進入石燕湖小居時,曾有一幅字自己記得很清楚,無數次的臨摹絕對不會忘記:


  一劍寒光直破九重天,金盔銀甲飄然漫天飛。


  陳然不曾習劍,李子異更是一點武功都不懂,然這幅帖子那種敢教天下人習劍的氣勢無匹,一劍在手便可一劍直破天界九重天,天兵天將又如何,擊碎金盔銀甲漫天飛舞飛向人間!

  忽而自己心頭一動,閉上雙眼,仿佛看到了那一成不變得道心池水,俯瞰著這池水屈指一彈水滴飛射向池水”嘀嗒“激起漣漪,這一刻那汪池水開始波動起來,劇烈搖晃,收攝心神任由那股從池水蕩出來真氣衝天而起!


  蘭陵王半步神品總歸有些運氣在裏麵,少了心境境界總歸算不得完美,可自己一路行來,在那石燕湖裏十年寒窗寫字、觀書、飛來石上盤坐,與此種種就是為了今天!我要向世人證明我不僅僅是運氣,這還是我南陳書院弟子的實力!

  “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


  陳然飄飄然念起逍遙遊來,天為廬地為榻,心中有天地,萬物皆有靈!

  “我的踏下就是星辰萬古!”


  周身氣息不斷湧入體內,腰間麒麟玉似乎有靈發出綠色光芒,隨著陳然氣息拔高越來越亮!

  麵容似水,發絲飄蕩,聯袂衣襟被真氣擊昂!那索關大道這一刻入城牆瞬間龜裂開來,陳然看到那裂紋間青色光芒心裏欣喜,轉而平淡大笑”我等你很久了”


  “給我破!”


  猛然睜眼,一掌擊出!

  “轟!”


  山頂一道青色長虹,衝向黑夜照亮了山頂周遭,雜草被盡皆拔起湧向天際"咻“一個轉身,樹枝做刀飛起身軀,大海浪濤滾滾而來,猛然劈下!

  青色刀罡與海浪相接,陳然麵色猙獰爆喝“開!‘


  海浪被這刀罡還有應聲而來的爆喝被瞬間劈開

  “轟轟轟!”


  陳然運轉真氣“老頭,還不夠助我!”


  山下眾人早已看到山巔綠色光芒,兩道青色長虹貫穿而出,潘繆一個瞬步上前朗聲大笑”虞家小妹子,借劍一用!“


  兩指放在千霜劍上!


  “噌!”


  長劍出鞘,潘繆兩腳踏地,身後金色佛陀虛影攜著萬千大道洪流,如金色流星起勢飛向小鎮上空“佛言千道,天門給老子開!”


  天際本是一片黑暗,這一刻潘繆身影和那金色佛陀虛影融為一體,那尊金色佛陀猛然睜眼,金剛怒目望勘天門!


  王無邪傷勢還未好心裏澎湃顧不得那般許多癲狂道“天下之輩看好了,這就是我西域佛門,這就是你們惹不起的西域佛門!啊哈哈,哈哈!”


  洪九崖背靠著門框歎息道“是啊,惹不起咯!”


  虞孟妍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無以複加的震驚,心裏一陣釋懷感,陳然終於是突破了!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陳然並未停止,千霜化作一道藍色飛向山巔,所過之處山林摧枯拉朽,樹木都被這道藍色攜起的劍氣帶起的轟鳴聲不斷全數爆裂!

  “轟轟轟!”


  一字為之心,二字為之刃,三字為之道!


  陳然很喜歡跟她說起這話,平日裏都笑道“你說的再虛無,你還是五品,你依舊突破不了玄關!”


  今日,陳然山巔破鏡,不外乎就是映襯了這句話。


  吾之初心與世長存,手中利刃千萬人亡已,我的道就是萬千聲勢縹緲浩然大道!


  陳然騰飛身軀接過飛來的千霜,懸空而立!


  清流服、白玉簪、麒麟玉,熾烈的眼眸,天下神兵千霜劍,還有被一直當做笑柄的南陳紈絝世子!陳然半晌在空中,不見動靜!

  山下燕貞眼睛一寸不離拍了拍胸口淌血的師兄王無邪道“師兄,小師兄這是要幹嘛!”


  給這小子帶來的震撼太多,沒想到自己覺得一直鬼精的陳然今日會這般厲害,這才多久心境破鏡,又是武道破鏡!他心裏很清楚,心境對於他來說再熟悉不過,風揚對心境要求極為嚴苛,若不是心裏天地根本無法修習,可今日他卻有些佩服陳然起來,東海之後命懸一線,傷好久敢擺高長恭一道,如若這是紈絝,那天下泯然眾人就是螻蟻!


  王無邪笑了笑“我也猜不透小師弟要幹嘛,但是師傅已經飛登而上,金剛玄法大開比那日與高長恭一戰還要拚,意味著絕對不是破鏡那麽簡單,小師弟現在周遭真氣已經與天地共鳴,功法尚有三六九等,這真氣也是,山林之氣與天地之氣不再一個級別!

  燕貞驚駭道“小師兄要借天地之力?”


  尤毒麵色擔憂道“隻怕十有八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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