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迤邐的瓊州小鎮,位於瓊州島東邊,用陳然的話說這是他南陳每天第一縷陽光,不大的地界沒甚了不起,沒有文人墨客留下的詩詞歌賦,也沒有朝堂上權勢煊赫的臣子,也沒有封王拜侯的傳奇人物,一切都平淡無華。
有的隻有迎陽如寶石的海麵,有每日閑散在街上晃悠的百姓,有的是那椰林樹影下嬉鬧的孩童,鄱陽湖上要說是煙波浩渺,那這南海就是天上星河,從九霄上揮灑而下,海上舟船三四葉,湛藍鹹濕的海水不斷拍打在礁石海岸上“嘩嘩嘩”聲由意動,此處名為迤邐皆因小鎮後那片巍峨連綿的青山,在百姓嘴裏這是座無名之山,小鎮也本無名隻是有位先生曾來此教他們識文斷字,由了教化才懂了王化,有了規矩有了今天。
自有青山有多留,百裏連綿無盡頭。
山下石碑上刻著這麽一句形容迤邐後青山的詩句,不知那人是誰竟舍不得給這山一個名字,那位先生被小鎮百姓說道:要不您給賜個名字?先生搖了搖頭,感歎:這山我取不了名。
鎮前大海,身後青山,民風淳樸,四時有物,物華天寶,萬物驚蟄。
是以有高樓,有宮闕,雲端仙境墮入了凡間,百姓口耳相傳有了情感,這座邊陲小鎮就有了一抹柔情,所以它沒有什麽了不起,隻是一個好去處罷了。
冬日大體寒冷,迤邐位處瓊州氣候影響來往百姓都穿著短衣,午後更是比之內陸更加酷熱難當,倒是個避寒的好去處。
晚霞快落下時,小鎮的百姓拖著慵懶的身子走出家門,開始忙活起來,為的就是趕在最後一絲光亮前再忙些農活,三五成群一手提著農具,一手提著自釀的穀酒說著唱著走在那幾分薄田裏,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迤邐也難逃這個命運,偏偏這裏的百姓不怎麽信邪,明明土壤不適合種植穀物也強行要種植,明知不可能但依舊願意去做,用小鎮老一輩的口吻說起,這便是那教書先生生前的願望,他希望有一天這小鎮漫山遍野都是穀物,能生長到海邊才好。
可這,可能並不存在。
洪九崖與潘繆還是在喋喋不休吵鬧聲不停,老友會麵自然有很多話要說,隻是讓很多人沒有想到的是兩人似乎罵街言語多過問候之聲,一整天都在爭論個不休,從武學典籍到國家勢力再到天下局勢,就沒有說不到的。
或許是這天氣炎熱的緣故,兩人說著說著就強調漸長,最後都嘶吼著喉嚨,麵紅耳赤像極了潑婦罵街,陳然一想起兩人神品若是動手,恐怕是有一番天翻地動,這酒樓被拆了都是小事,迤邐小鎮是自己師叔李子異埋骨之地,山下百姓皆有恩惠,傷及無辜
自己饒過自己師叔在天有靈也不會讓他好過,鬼曉得這師叔又在哪裏挖了個坑?
“誒誒誒,兩個老爺子,要不就得了,你們兩個爭論下去也沒有個所以然,這種事怎麽分出高下?“陳然無奈繼續說道“就算是個平手了,總不可能在我師叔埋骨之地眼皮子底下動手吧?”
一番言語,試探著問著最後還把李子異給抬了出來,爭論的兩人聽言皆是冷哼一聲,一甩衣袍坐下,可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對方,明顯沒完!
虞孟研端著菜肴從後廚出來,這氣氛低到了極點連忙呼喊道“陳然,快來端菜,要吃還不搭把手,誒,你愣著幹嘛,快呀!”衝陳然使了個眼色,陳然苦笑躬身上前接過碗碟“老頭,吃飯!”
洪九崖冷哼道“哼,老夫才不屑跟西域宵小吃飯!”
端著茶杯剛準備息事寧人的潘繆一聽這話那還受得了,一掌“啪”轟碎了放茶杯的桌子,虞孟研陳然麵麵相覷,心道:要完!
“潘瘋子,給我們徒弟麵子,咱們出去打,事先說好了,既絕高下又決生死!!!”洪九崖惡狠狠看著潘繆道。
潘繆冷笑“憑你?臭乞丐,老夫今日不打得你跪地求饒,我潘繆名字倒過來寫!”
陳然剛想上前做個和事老,兩人霎時消失不見,樓內大堂隻剩下了他跟虞孟研兩人。
陳然看著空蕩蕩的原地長歎“哎……"
虞孟研笑了笑“得了,我反正也做了我們兩的飯,瞧見沒,兩位前輩那樣做了他們也不願意吃,高人行事高深莫測,你這個和事佬也做不成!”
酒樓內因洪九崖的出手,本來沒多少齊全的桌椅,拚了半晌也沒有拚出來個全的索性就把碗碟端上了掌櫃的前台案麵上,剛放下虞孟研端著剩餘的兩道菜出來,抽來椅子抱來一壇酒拍開酒封欣喜道“這次喝酒就無人敢打擾我們了罷,也不用想著酒後去偷東西了,舒暢!”
陳然看著滿目星辰的虞孟研,麵露微笑拿過酒壇就倒了兩碗酒夾起一塊蛋花丟入嘴裏直呼“雖然簡單了些,但是也很好了!”
虞孟研端起酒杯“幹了”
兩人推杯換盞吃了一陣陳然有些擔憂起來到“你說不會真出什麽事罷?”虞孟研古怪看著陳然道“兩尊神品,你擔心有什麽用?莫非你去了就能改變什麽?”
陳然默默後腦勺虞孟研這話倒是沒說錯,可還是耐不住心裏癢癢!虞孟研到嘴的酒碗一頓莫名道“你是說?”
陳然點點頭俏皮一笑臉一紅”咱們去看不看,神品交手即便不能收益,但是這也是以後吹噓的資本呀!“說到此處眉飛色舞起來,看著虞孟研神情呆滯,看神品交手就是為了以後的談資?
”去不去?“
虞孟研一想道“稍等,我帶些東西!”
陳然模糊了一會,帶東西?帶了有個屁用?不多時虞孟研拿來一個碩大食盒,足足有五六層,把沒吃完了四道菜帶上,又特地帶了些鹹菜,好幾斤後廚切得醬牛肉,要他提幾壇酒跟著她去。
剛出門才陳然就兩眼發白,上哪去找?
虞孟研玉指一提,上那無名山,山上真氣激蕩一定是兩位前輩在交手!兩人飛身如鬼魅速度極快像青山奔去!
越近能感受那兩道強橫真氣之間碰撞就越激烈,兩人到山下時山上轟鳴聲此起彼伏,聽得兩人咂舌!洪九崖更是咆哮聲聲不絕於耳!
“千龍嘯,給我破!!!!”
龍吟攜著萬千道黃色驍龍衝天而起“劈裏啪啦”山上樹木被這一招攔腰摧斷,聲勢駭人!
潘繆身後金色佛陀虛影這一刻宛如實質爆喝“一花渡江!!!”
漫天金色花瓣,徐徐像那千百道驍龍拂去,好似這些花瓣沒有絲毫力道,緩緩而落!虞孟研陳然登上半山腰正好見到這一幕。
虞孟研大呼“陳然,那是一花渡江不是佛門傳說中的武學嘛,老前輩也會!”
眼裏憧憬之色難以言表,金色花瓣終是和龍影硬憾!
“轟轟轟!!!”
氣機爆裂,空氣瞬間被強烈擠壓,轟鳴聲驟起!兩人在那轟鳴聲中並未停下,身形爆射而出,在煙塵中又對拚十多招,拳拳到肉,洪九崖打在潘繆身上如敲擊金屬之聲,二潘繆打在洪九崖身上更是連聲響都沒有,一個金剛不敗,一個氣韻悠長像是一塊海綿,狂浪拳影洪九崖盡數接下,退開後陳然定睛一看完全無事!
洪九崖笑了笑“潘瘋子,你這些年幹什麽了,這功力退步這麽快,莫非那西域小娘這般讓你不知進取?”
潘繆爽朗一笑“畢竟老夫不是你個臭乞丐,多的是人投懷送抱!”
山風吹起連襟,兩尊神品皆是哈哈一笑!
“如何?”
洪九崖淡淡道“算平手吧,老夫這輩子沒謝過人,你是第一個!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