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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入世江湖 第四十九章 論道

  佛道兩家自古都有地獄之說,形容地獄之貌皆有不同,佛家地獄象征輪回苦難,把西天極樂喻為成佛最後的目的地,古往今來無數大僧都為此超脫,希望有朝一日能去西方極樂世界得道成佛,可是真有麽?答案是肯定沒有,道教的地獄世界有四層血湖地獄、九層九幽地獄、十八層泰山地獄、二十四層酆都地獄、三十六層女青地獄等等。主宰者為酆都大帝,位居冥司神靈之最高位,主管冥司,為天下鬼魂之宗。凡生生之類,死後均入地獄,其魂無不隸屬於酆都大帝管轄,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殺鬼魂,處治鬼魂。相比之下道教形容的地獄更加細致些,但道教卻沒有許諾一個想佛教的西方極樂,人生苦短斂神方收,卻也真實了很多。


  陳然自是很不喜佛道,原因無二,天下百姓開智尚且困難如今佛門中人又大肆鼓吹神佛理論,以此為由斂財自用,西湖一行東海一行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若是富足門庭給香油錢尚好可貧苦人家更加厲害的緊,可以全家老小不吃不喝買些香油給佛家金像前點一會長明燈,為的就是心裏上的安慰,為的就是滿天神佛不會怪罪,不會殃及後代。


  這個道理在世人眼裏由來已久的規矩,本身就該如此,陳然看來隻怕那漫天神佛也不會理會那些窮苦人家,屢現神跡也隻會給予那些香油錢施舍更多,權勢滔天之輩,他從來不信別人說的書上寫的隻信自己兩眼看到的。


  海上船頭

  今日難得太陽天,一掃往日陰霾,眾人齊聚船頭享受這久違的陽光,品茗論道!

  眾人雖說知曉陳然鬼精,牙尖嘴利言辭犀利,但還是第一聽陳然品論佛道兩家,此間極是難得潘繆在白馬時是當世大僧,佛法精熟遊講各個諸侯間,當年風頭無倆,與常樂寺常樂禪師被天下共尊,能與潘繆論道到現在是一件更難的事,潘繆創立西域佛門開始,凶名勝過佛名,敢找上門去論道的幾乎是沒有。


  潘繆端著茶杯聽陳然說後,歎息不已,這世道就是如此,他說的其實一點都沒錯,這世道佛道早已脫離了當年釋迦的宏願!

  陳然見潘繆並未反駁接著道“天下儒道雖以沒落不複春秋期間,但風骨倒還是有,我師公莫問夫子曾說過:天下之財十之八九皆係於佛家之手,我很想問這些財富可有用之於民?隻怕是沒有的,斂財自用,巴不得天下大亂再用手裏的錢財趁勢而起建立一個中土佛國罷?”


  在座之人驚駭欲絕,這話不是沒有理由,誰不願自己是這天下的新主?誰都想,可一無錢,二無人信服,三無權勢根本成不了事,細細品來這當世佛門這三個條件除去最後一個都滿足!


  陳然喝了一口,獅峰龍井南陳一絕,自己好茶道隨身也帶了些正直今日齊聚


  論道也就拿了出來,入口甘甜沁人心脾!

  “北周禁佛不是沒有道理,我南陳雖百家爭鳴但也守的住本心也不至於被牽著鼻子走,可是這北齊實在.……”說著笑著搖了搖頭,北齊尊佛每年皇室像佛寺的香油錢就是一個天文數字,皇家如此市井間就更甚。


  潘繆摩挲著胡須沉然道“不無道理,北齊確實有些跑偏了,索性北齊常樂寺雖然躋身佛道巨頭,但那常樂禿驢還有些本事,最少不會讓北齊佛陀肆意妄為,是不是說的有些過了?”


  “過了?”沉然一挑眉接著道“一點都不過罷!金樓之行與常樂禪師同行,他也有說起過如今北齊佛道除他一脈,其餘早就被白馬寺侵蝕,老頭你可能想不到,連那北齊皇室子弟修習的竟然是白馬武道!”


  潘繆再也平靜不下來失聲道“白馬武道?你小子可別胡說,白馬武學隻授本門並不外傳!”


  虞孟妍出聲道“前輩,陳然說的是事實,金樓之行樹林休憩時那北齊雙高也就是高裴兩兄弟使得的確是白馬寺絕學!”


  潘繆猛然起身冷冷道“我當年離開白馬就是與了然不和,想不到如今手已經伸的這般長了!”


  王無邪尤毒麵麵相覷,照這麽說就很不好說了,王無邪還是了解自己師傅,畢竟出身白馬即便是離開也是心係白馬,如今被人告知白馬現在模樣,這要他怎麽接受得了?


  陳然一拉潘繆衣袖擺擺手“老頭,不是什麽人都跟你一樣跟隨本心走,不能你沒私心別人就沒有,人總是有私心的!那了然雖然我沒有見過不知道為人如何,但是看他教的這些徒弟,這爛賬來看,我覺得他不如你!”


  潘繆默不作聲,引來陳然一陣狐疑打趣道“第一次誇你還不動聲色,看來是長進了?”


  這等打趣話,放在往日潘繆肯定會直接動手,可今日卻沒有!轉過頭去看著船外,燕貞去船艙裏拿來一件裘衣給潘繆披上,剛披上就被他抖落下來橫眉道“是不是覺得我老了,這海風會吹壞了我的身子骨了?”


  燕貞瞧的潘繆眼神,這種眼神就如同這尊魔頭殺人時眼神一樣,頭像撥浪鼓一樣搖了起來趕忙道“弟子不敢,隻是冷了些便給師傅披上!”


  “我沒有想到,如今的白馬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最讓我訝異的是江湖武林還尊著這佛門巨頭,哪知早已金絮其外敗絮其中,今時不同往日了!”


  潘繆踱步到船頭緩緩道“陳然,我想求你個事!”


  陳然一挑眉站起身走到潘繆身邊並肩而立“你我師徒,雖然我沒叫過你師傅,雖然你沒有教過我幾天功夫,雖然每次都是我來解決你的五

  髒廟,但是你有什麽事無不應允就是了!”


  潘繆笑了笑“你這三個雖然倒是嫌我不是了,怎麽這般牙尖嘴利的緊喔!”


  陳然笑了笑,潘繆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你倒是說什麽事!這虎頭蛇尾的我雖然天資聰穎但沒頭沒尾我也沒辦法猜!”


  潘繆擺擺手不願再說,陳然也是識趣也不再問,眾人聽得腦子一片發白,這話聊的就讓人無法理解,即便是跟隨潘繆多年的王無邪也是費解神色。


  虞孟妍突然問道“前輩,到底當年那王家發生了什麽?”
……

  陳然之前有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一定不要問不要說,這明顯是王無邪逆鱗,滿門滅絕這等大仇你要他如何會放過你?

  陳然偷瞄了一眼王無邪神色依舊,心想真是沒道理多少也是一品高手,船艙之間隻有木板相隔,不可能聽不到那日兩人交談,可現在王無邪還是一副平靜神色倒是讓他怎麽想也想不出來!


  潘繆笑了笑“其實我了解也不多!”


  虞孟妍泄氣道“還有前輩不知道的事嗎?”


  “沒有”
……

  “那您倒是說啊!”虞孟妍幾欲氣絕,這潘繆在吊她胃口!陳然笑出聲,燕貞一瞬道虞孟妍身邊嘿嘿一笑“姐姐,你跟我師傅待久了你就懂了,這種說話氣人的本是比他武功可高多了!”


  “梆!”一個叮殼從天而降,燕貞捂著頭一瞬沒了影!


  “敢說老子的不是,那天我要廢了你的武功!”潘繆一臉怒色,眾人莞爾一笑,潘繆穩穩娓娓道“其實這事我也知道大半!”


  虞孟妍支起耳朵準備聆聽,眾人氣息一屏江湖八卦來了!

  “我是那年冬日收到消息,說是有人要對王家下手,來人勢力極大,我與王家家主王佐天其弟王幽狄是過命弟兄,所以快馬加鞭就趕往北境,一路所見各方勢力都是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樣,我見如此就知隻怕即便是王家都逃不過此劫!”


  王無邪打斷道“當年我才十五,正直冬日全家上下主家旁家齊聚滄州祖宅,我永遠忘不了那夜伴隨著城外隆隆軍馬聲,無數黑影翻過高牆殺入內來,可能也是天佑我,我王家當年何等家族,那麽多家人兄弟我無處洗浴就跑到柴房洗澡才躲過了一劫,我聽到院落裏廝殺聲在窗口親眼目睹事情發生!”


  陳然這下終於信了,虞孟妍說有北齊皇室參與,王無邪說有隆隆軍馬聲,果然是高堂不容地頭蛇的戲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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