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事終是落幕,各方勢力江湖看客都開始原路返回,第二天就成群結隊離開,熱鬧的東海城此時又沉寂了下去!
高長恭第二日午後也率部離去,東海城內商販倒是很不開心,大爺們都走了,這生意又要一落千丈,皆是一臉愁容難展.……
倒是隔著觀海樓不遠的一處醫館內外手忙腳亂,神色慌張噤若寒蟬醫館大夫小徒弟兩人更是大氣不敢出話也不敢說,時不時看向屋內,瞄了一眼後又立馬縮了回來,手裏藥罐也顧不得燙手拿著就往屋內走去。
這醫館大夫姓甚名誰連他自己都忘了,自打這醫館開始街坊鄰居就習慣叫聲“老藥罐”已經是風燭殘年的年紀,帶著個徒兒在這東海城南大街開設藥鋪已經二十餘年,凡事有個三病兩痛城中之人都在這裏瞧病抓藥,老藥罐雖然是上了歲數但心善人不錯碰到少錢抓藥的也半賣半送給了,加上這醫術頗為高明隱隱有些坐穩了東海城第一的醫館態勢!
天災橫禍在老藥罐嘴裏常常聽到,可是今天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晚間一人攜一個重傷年輕人從天而降,把房頂都踩爛,還沒來得及問起,就聽得“筆墨,準備抓藥,我沒有時間多說廢話”把手中年輕人放在床上,一掌橫劈,門口用於抵住鋪麵門板的石鎖被這一掌轟的粉碎!兩人當下腿軟,老藥罐到底是活的時間長,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要徒兒取過紙筆來,救人才是重要事情,先救人再說!
爾後的事就一直忙到晌午時分,屋中才停止了傳出來的紙條,這時候老藥罐才發現,自己鋪子裏遍地都是小火爐上麵都是在藥罐,足足有三十來個,本來不大的鋪麵,容人之地都沒有,徒弟在門外抽出桌椅在外給鄰裏看病,為的就是不妨礙醫館裏熬藥進程,外麵活計賺錢,裏麵的活計關係他們三人性命,自然是不敢怠慢。
屋內潘繆反複用真氣療傷,可收效甚微,陳然還是麵無血色,雙手指甲已經呈灰色,若是由灰入紫那就是血液停滯,如同半隻腳進了鬼門關,觀海樓後潘繆火急火燎帶著陳然但想的清楚,若是出城隻怕遭到天下人盯著,那殺手隻怕還有後招,玩了一手燈下黑就在這觀海樓不遠的城南找了間醫館便給陳然開始療傷!
陳然胸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胸骨被重劍擊碎,這樣的傷勢若非是潘繆強行吊著隻怕早已一命嗚呼,現在就指望著被潘繆派出去的龍一能早些趕回來,不然這小子估摸著是很難了!
老藥罐手裏蒲扇輕搖,火爐中飄灑出來的火星在空氣中一瞬便不見,他思前想後總感覺來人不對,先不說那老者從天而降,單說那手中年輕人奄奄一息,從醫數十年來看,早已回天無術活不過兩個時辰才是,可偏偏活到了現在,看著
眼前啊幾十個藥罐子眼皮直跳,那老者要抓的幾十服藥方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用藥之大膽超出了自己預期,就連犀牛角這種被很多醫者非議的東西都敢強行入藥,心裏到是明白,來人醫術一定在他之上,這幾十餘張藥方頗為寶貴!
兩個小徒弟在外給人看病,一開始街坊鄰裏還有些怨氣,可後來一看老藥罐手忙腳亂顧著幾十個火爐心裏都明白這老頭是真有事,門庭若市好不熱鬧後,病人看完病抓藥相繼離去,小徒弟才發現靠角落裏坐著一個身著紅衣但是全身用黑袍遮蓋的人一直就沒有走!
小徒弟問道“閣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此人便是離開觀海樓虞孟妍,她眼睜睜看著陳然被刺,本來也是出城而去,但是一想著潘繆要救陳然若是出城反而是九死一生,心裏一動要虞家下人先行離去,自己又返回東海城,索性這東海城醫館極少,就那麽三家,也好找,一路找到了老藥罐的醫館來。
見得醫館看病之人都離開,起身就往屋內走,小徒弟一把攔住“閣下,不好意思,醫館今日有些忙,裏麵入不得閑人!”額頭上冷汗直流,要是被屋內那位知曉放了閑雜人等進入,隻怕自己下場就跟那石鎖一樣了。
虞孟妍四周看了看確定無可疑之人取下鬥篷看著小徒弟“煩勞,屋內重傷之人是我摯友!行個方便吧!”
小徒弟這才安下心來,老藥罐聽得門外交談大聲說道“既是那位摯友就不在外說話了,這冬日寒風,進來罷!”
虞孟妍快步走入店內朝老藥罐施禮道“先生可知我那好友情況!”
老藥罐看了眼前女子雖是麵紗遮麵但依舊擋不住那好看容顏心道“這恐怕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女子了!”定了定心神道“恐怕難呀!”
這一聲“恐怕難呀!”聽得虞孟妍一陣無奈,莫非這陳然真要死在這裏了?一提衣袍就往裏間走來,門外小徒弟問道“師傅,這女子好生漂亮!是那個年輕人的朋友嗎?”
老藥罐一瞪眼怒道“好不好看關你何事,快快來看煎藥火候,整天隻知道瞧姑娘家!!!”小徒弟悻悻走進店裏招呼著火爐不再言語。
轉過幾個彎走到一處廂房們前,剛到就聞到一股讓人作嘔的濃重藥味,虞孟妍也是出身世家,一般的草藥自己聞著分的清楚,可是這股藥味摻雜頗多,大部分藥的味道自己居然還辨明不出來,肚子裏一陣翻湧!連忙扶住圍欄吐了出來。
“既然來了,就進來!”屋內潘繆出聲,她打開門走了進去,隻見陳然坐在一個浴桶之內,毫無生機的樣子若是不細細觀察都會覺得陳然早已沒了呼吸死了去,呼吸微薄泡在黑色藥浴裏,身後潘繆在給陳然施針,見到她進
來了潘繆一拂一旁的千霜朝她飛來,順手接住就聽得潘繆說道“劍還你了,你可以走了!”
她問道“還有的救?”潘繆頭也不抬“不關你的事,我隻是還劍不是教書先生!”
虞孟妍也不好再多問就在一旁做了下來,潘繆冷喝“是不是老夫說甚你聽不懂?硬要我說滾,或者動手才行!”
言語間也是發怒了,剛端藥進來的小徒弟被這一聲嚇得不輕,手中一個不穩“啪!”藥碗不慎落地打碎,潘繆猛然站起身走出去看著在地上拾取碎片的小徒弟淡淡道“還給打碎一個,我就要你們師徒兩人人黃泉相見!”說著關起了門。
虞孟妍反應過來,這門一關自己算是可以留下來了,但依舊不敢說話,猜不到潘繆想什麽還是少說話為妙,潘繆看著她狐疑笑著道“也不知道你有什麽好,這小子居然還能為你來東海走一遭,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潘繆接著說道“聽聞,你返回東海城是為了千霜而不是為了陳然?”虞孟妍氣絕,也不知是哪個說出去的,那方不寒韓子高自然是不會拿她怎麽樣,但是眼前這尊神品又是西域魔頭,難道自己不要命還是如上回那樣答?
支支吾吾道“不,不……不是!”說完俏臉一紅。
潘繆點點頭,摩挲著胡須心滿意足道“在老夫麵前看樣子還是會說實話的嘛!”
虞孟妍心裏翻湧,極其複雜心道”若是打的過你,我還會這般不要麵子?“仗勢欺人不過如此,突然陳然眉頭一動,潘繆連忙抽身來看,虞孟妍也是歪過頭來瞧,潘繆拿起陳然左手手把脈,麵色如水不敢馬虎,一手摩挲著胡須連連點頭。
虞孟妍道“無事了?”
潘繆苦笑道“三日,若是三日之內龍一不能趕回來,神仙難救!”
虞孟妍駭然,臉色大變!這三日龍一趕不回來陳然就要交代在這裏了!看著浴桶裏麵色如紙的陳然心愈發擔憂,金樓之行認識到現在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到了如此田地!
潘繆長歎道“我書信一封給你虞家老爺子,這陣子你就跟著我便是,想來他求之不得!”
虞孟妍秀眉微微抬起,怎麽又說起她來,還要她跟著!雖說是樂意但是自己家那老爺子怎麽會同意這潘繆要求,正所謂正魔不兩立,千百年來正魔兩道爭鋒死傷無數到今天還沒有一個定局,這潘繆也不知打的怎樣算盤!
潘繆笑了笑“你不要以為我多想你留下,隻是我想讓陳然這段時間身邊有個掛念的人在身邊,這樣最少他在昏迷之中神識不會毫無認知,對他走出這次難關有幫助而已”
虞孟妍閉目不再理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