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糖牛奶

  把手機收回褲兜裏，穿梭在陌生的人群裏，腦袋裏幻想著自己也像韓劇裏長腿哦巴，開著名貴跑車，進了自己家族企業，還不知滿足的活著，準備舍棄一切，隻為了那灰姑娘的芳心。


  突然肚子一陣痙攣，才想起從昨天到今天，肚裏就一包康師傅，一看手機已經下午兩點啦，哦巴也要吃飯啊。摸摸褲兜裏已經被掏出和塞進，來回好幾次的100塊，真是難抉擇啊！我終於明白“燙手”這個詞的含義啦！


  上哪解決一下溫飽呢？腦子裏飛快的轉著，哪能無線上網？又可以長時間賴著，還能邊吃點東西邊看看美女，找工作吃飯愛情什麽也不耽誤？


  掃了下四周，這時就在一個高檔寫字樓下麵，發現一家星巴巴，這據說是個裝13的好地方，但自己一次也沒舍得進去過。


  看看裏麵人也不多，就下定決心對自己好一次，推門就往裏走，站在點餐台前愣了半天，啥是拿鐵？啥是焦糖？而且一杯就要四十左右。


  我猶豫半天說：“能給我來一杯純牛奶，我不要焦糖，也不要拿鐵，更不要咖啡。”


  一個小姑娘笑了笑說：“行。”


  給我倒了一杯牛奶。


  我說：“多少錢？”


  她說：“不用啦！”


  我突然想仔細看看這個善良的姑娘，她的容貌不如地鐵裏那個暴力狂那麽香豔，但絕對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啦。小姑娘大約二十歲出頭，瓜子臉上貼著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嘴，紮個簡單小馬尾，這又是另一個畫家的傑作，但這幅畫，確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那邊有糖包，你不夠可以自己拿。”


  “恩！我不要你們這的焦糖，肯定都是黑色的。”


  “黑糖？可是我已經給你放過啦！”


  “那豈不是一杯黑糖牛奶。”


  她聽到我說掩嘴笑了笑。


  我僵住啦！我想當時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為見到這一笑，情願烽火戲諸侯。


  我捧著黑糖牛奶，找了靠窗戶的地方坐下，打開手機連上i-Fi，開始投簡曆，再找不到工作就真要喝西北風啦。我想以我名牌大學背景，應該能找一份不錯的工作。我的專業是機電一體化，專業很惡俗，但在老一輩的人眼裏，當時學這個可是鐵飯碗，沒想社會發展，這個專業越來越像是萬金油，什麽都學一點，什麽都不精，越來越難找工作。


  一陣忙碌後，忘記了我的黑糖牛奶，趕緊喝了兩口，已經涼啦，我看到那位美女店員在我旁邊收拾桌子。


  就順嘴問了句：“黑糖牛奶涼啦，能加熱嗎？”


  她又笑了笑說：“可以。”


  我已經中了這個微笑的毒，心想以後要是天天都能看見就好啦！

  我從來沒這麽強烈想要主動搭訕女孩，可能確實是她讓我感覺到她的善良，她有一種天生想讓你靠近的親和力。


  心裏想著說什麽樣的開場白，但是隨著她一步一步靠近，我的心緊張的快跳出來，嘴唇都有點發抖。


  “熱好了，給你。”


  “謝謝，我叫黑糖牛奶……”


  “錯了，我叫張一涵，認識一下。”我緊張的已經語無倫次啦！

  她差點笑出聲來。


  “你真逗，我叫莫子琪。”她返回了點餐台。


  下午閑下來，我就注視著她。她可能也注意到啦，時不時也看過來，給我一個善意的微笑，我明白這個微笑什麽都不代表，但還是幻想著有一個美好的開頭。


  不知不覺坐到六七點鍾，我看她準備收拾東西走啦。就準備快速跟上去問她要電話。就在一切準備就緒時，突然一個陽光帥氣型男走進店來，直接奔向她，一把拽住她就走向門外，她好像有點不情願，出門時往我這邊掃了一眼，我想衝上去，但看見他們進了一輛當時我不認識牌子的豪車上，我停住啦，自卑到無地自容，心想自己攔住他們又能怎樣？後來才知道那輛車的牌子是瑪莎拉蒂。


  看著豪車絕塵而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麽可笑。自己那點可憐的自信，就像車輪卷起的塵土一樣消散殆盡。


  拖著疲憊的身軀擠上了晚高峰的地鐵，挨了半個小時回到學校裏。我的窩在學校的一個很破舊的筒子樓裏，當初是給青年老師們蓋的，我畢業時租了一間，一層公用一個水房，廚房和廁所，屋子不大，二十幾個平方，一月800，這比出去找房要劃算的多。


  打開屋門，就看見小強們嗖地竄到暗處，不怕死的還在屋中間散步。


  懶得去搭理它們啦，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生活在這座城市的小強，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暗無天日的活著。抽出最後一根白沙煙，躺在床上把自己放空，想想今天碰到兩個姑娘，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宛如夏花，不知道還有機會見到沒有？我想也許隻有在夢裏才能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