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樓頂的男人
獨月躍上高空，明朗竊喜他自己的影子，也被林律師那飄忽不定的影子所吸引；這時候他發現了它的存在，他轉身將酒瓶摔了過去；明朗被嚇得四肢豎立，矯健的跳起躲過，轉眼逃的不知去處。
它躲在暗處，僻靜的街道上，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響，隻聽見他站在原地吼叫：“滾開！你這個臭東西，連你也想來欺負我。滾開！”
明朗偷偷摸摸跟著林律師，一路來到了一棟樓頂的陽台上；悄悄隱藏的無影無蹤，就像躲貓貓的遊戲一樣，這讓他感到的興奮。
林律師趴在陽台上，眺望著萬家燈火依稀明亮的溫情，逐漸閃爍模糊了眼眶；眼前這輪圓月深深摧毀了他心中的夢想。
沒有人能體會他此時此刻的孤寂落寞，他無法壓抑心中的幽怨與憤怒；他將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寄托於祝福，他定定了神，清醒了些許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喂。”電話那頭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在忙嗎？睡了嗎？”林律師壓低聲音問。
“沒有，在忙呢？對了，你明天會來嗎？”女人忍不住問道。
“我……讓我去參加你的婚禮嗎？這合適嗎？”林律師苦笑道。
“我……你最近還好嗎？對不起，也許我錯了。”女人哽咽道。
“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是我讓你失望了。”林律師反駁道。
“沒關係了，畢竟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應該向前看不是嗎？”女人繼續道。
“我們在一起多少年了？你能說忘就忘掉了嗎？”林律師頭腦開始有些發熱。
“忘不掉又能怎麽樣？我明天就要結婚了，你還想怎麽樣啊！我被你害的還不夠嗎？”女人情緒也隨之激動起來。
“你真的愛他嗎？”林律師閉著眼心痛問著。
“這重要嗎？我們都要結婚了。你說呢？”女人理直氣壯反問。
“好吧！希望他要比我更愛你，最後祝福你，祝你們可以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林律師咬緊牙關一句句的說。
“忘了我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夠重新開始，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然後.……”女人落淚道別著，還來不及說再見，隻聽見電話那頭已經“嘟~嘟~嘟~”的掛斷了。
女人掛了電話，撲在床上不停地抽泣著，忘了手頭上所有要準備的事情；她知道再也回到不從前了，她徹底地被現實生活打敗了。
林律師站到陽台上，萬念俱灰的世界已經毀滅了他存在的意義；此刻，這個世界安靜的可怕；死寂的空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他正準備縱身一躍，和人生做個了斷。
這時候，他已經渾然不知流浪貓已經在他腳下了；明朗聽到他的電話對白，猜想他要殉情跳樓；它要想盡辦法去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已經用輕盈矯健的身體，悄然來到了他的身旁。
“再見了，我的愛！再見了，我的未來！”林律師撕心裂肺的對著天空喊叫，向著他即將到來的三十歲告別；隨著青春一同死去。在他縱身一跳的同時，隻聽見一聲
“喵~~~~~~~”的驚聲尖叫，陽台上變的空蕩蕩地；貓的慘叫聲還在小鎮的上空回蕩著。
明朗醒來發現他變成了一個小孩，他不知道自己是誰，除了自己一切景物都模糊地存在；他在想自己身在何處，他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在做夢；他不能夠自由控製自己的行為，隻能任由所有的事物發生。
“林林，林林，快來媽媽這裏。”模糊中一個女人衝著他微笑呼喚。
女人把他抱在懷裏，他能夠感受到幸福擊中了他的心髒，心跳動的印記是如此這般美妙；他幸福的摟著女人的脖子。
女人給他買了超人的玩具，他拿著玩具下地，開心的奔跑著，玩耍著、喊叫著：“我是超人，我要變身啦，我要去拯救世界啦。嗚嗚~~~嗚嗚~~~”。
男人丟下女人離開了家，女人抱著孩子失聲痛哭著，明朗感覺到一個透明心的無助與倔強。“媽媽，媽媽；別哭了。我們不要爸爸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永遠和你在一起。”明朗這樣說著用小手幫助媽媽擦去眼淚。
女人目送長大的他上了火車，列車“咣當~咣當~……”漸行漸遠；女人的身影模糊不見，明朗的心又被閃電擊中，他擦著眼淚；奔向大學的生活。
“喂，林誌林；給你。”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將一精美飯盒遞到他麵前。
“這什麽啊？”明朗靦腆的問。
“飯啊，笨蛋；看你瘦成火柴棍了。現在正是熱血奮發的年代，沒有營養怎麽大展宏圖啊。”女子興高采烈的解答。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明朗不好意思的問。
“什麽為什麽？看你可憐唄；沒有啦，開玩笑的；其實是想讓你幫我補補課。”女子繼續嬉笑著，模糊中模樣依舊可愛動人。
明朗一天天看著這精美的飯盒，深深的喜歡著；三年都沒有變；其中有一天他輕吻了這飯盒的主人。
明朗來到家鄉這家律師事務所做實習生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一直都是林律師的人生；這或許是林律師的夢境或著記憶。但他沒有思考權利，也沒有做出改變的力量；他隻能明白他變成了林律師，在這模糊迷幻的空間體會著。
“林林，其實你爸爸這些年一直有給家裏匯錢；雖然他沒有能給我們幸福的生活，但至少他還是牽掛著我們的。我們原諒他吧！讓他一路走好。”林媽媽牽著林落淚訴說著，林的爸爸出了車禍，閉眼躺在太平間。
他拎著一大兜子禮品，他的女朋友牽著他來到她的家；來見她的父母。
一陣寒暄過後，她的父母切入主題；如果想要結婚立家，要他必須在他們這個城市買房，還要在這裏有個像樣的工作；這樣才有可能讓他們的女兒和他交往下去。之後他們為此事有過幾次激烈的爭論，也為這件事傷了感情。
林律師因為媽媽年級變大，不想離開她；他現在也沒有能力在大城市買房，對他來說那種奢侈的生活更像天方夜譚。
女朋女也漸漸理解了林律師的處境，兩人和好如初，隻是一個月有一兩次的見麵對於戀人來說異常辛苦。
“林律師，你好；我知道你是個正直的人，所以也是慕名而來；我這裏有份遺產繼承分割協議。”模糊中明朗的爺爺坐在對麵，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微笑說著。
“老爺子，你看上去很健康啊！這個不急的。”明朗看著爺爺的模樣，想要做些什麽卻無能為力。
“我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防範於未然；你們律師都懂得吧。”朦朧中爺爺依然淺笑自然。
“恩，還是老爺子眼界寬闊；你先休息一下，我先看一看。”他翻看協議書，大概翻閱了解了一下；房產加上各種資產積蓄總共是五百萬，有二百萬分期十年打到一張銀行卡上；十年後剩下的三百萬分別有明朗二百萬和龐德一百萬繼承。上麵爺爺已經簽字，林律師隻要簽字就有監管的權利。協議中還有一條重要的信息，就是隻有龐德接管了明朗的監護撫養權，他才有權利接受遺產繼承權。
醫院的病床上，林媽媽彌留之際滿懷深情囑托林要做個好律師，並且要他一定要迎娶他身邊的女朋友，這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沒有見到他們的結合是她唯一的遺憾。林媽媽閉上眼那刻，融為一體的明朗和林此時哭的死心塌地，身旁的女子用力的擁抱著他，明朗想起了小時候被林媽媽擁抱的幸福。
林準備了許久下定決心在女朋友家的城市買房，他賣了老家的房子，準備在那邊找個律師的工作；然後開始求婚。
她已經等了他八年了，還要頂著父母的壓力；在這樣耗下去遲早要散的；但是，這個城市的房價高的有些離譜；裝修家居家電結婚等等，他決定鋌而走險；聯係了龐德，五百萬裏他要一百萬來作為報酬；如今事情已經敗露，他隻見到二十萬，人也跑的無影無蹤；他找到龐德住所的時候，從房東那裏得知他不僅害了自己，還害苦了一個孩子。
如今他失去了信譽，銀行也掛上了黑名單，律師執照也被吊銷，工作也沒有著落，房貸也無力償還；女朋友得知這些真相以後，徹底地對他痛徹心扉，依然決絕分手。明朗看著這一幕幕，反而沒有怨恨，隻為他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人生感到惋惜。
不知何時天陰沉了下來，朦朧天色漸漸露出了輪廓，晨風中一絲絲涼意襲來；明朗這時候醒了，他望望了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林女朋友的家門前睡著，他自己感到迷茫不解；他一邊努力的想著是怎麽回事，一邊收起毛毯，整理了下衣物；他明明是睡在老家的旅館裏，他想起昨晚的經曆，在林律師的夢裏，最後就是在他女朋友家門口駐留等待的時候。
而這時候，在老家那棟樓頂上；林誌林卻躺在那裏昏睡著，眼角有淚滴悄然滑落著；直到天空這時候飄起了小雨；他才醒來捶打著沉重的頭，然後揉揉了眼睛；醉意消散。他看著樓下小鎮的生活蘇醒，靜了靜，新生的他似乎對人生有了新的定義；他跑下樓，他要去麵對他留下的爛攤子；他踏上了去那個城市的列車。
一場秋雨打濕了一場婚禮，明朗被當成了賓客請到了這裏，在一個角落他透過人群，看見了林律師在場外遠遠欣賞著這幸福的場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