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夕徑直問出口:“你是不是喜歡我……”
少年的脊背繃直了,耳朵染上微緋。表麵看上去還算沉靜,心間卻泛起了驚濤駭浪。
“……沒有……”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靳夕努嘴:“那你對我這麽好幹嘛……”
好到讓她幾乎產生了錯覺。
許辛年答不上來了。
靳夕又道:“你也別說些什麽如果換作別的女生你也會這樣的話……”
她吸了吸鼻子:“許辛年……我隻想做獨一無二的。”
在你心中獨一無二的位置,而不是紳士風度下一視同仁的被保護對象。
許辛年拍了拍她的肩,勾唇:“那你繼續努力。”
“什麽意思啊……”靳夕挑眉,“繼續追你?”
許辛年笑笑,不置可否。
靳夕嚇唬他:“追你我也是會累的。什麽時候我累了,我就賴原地不走了……”
“那我就在原地等你……”
“你說什麽?”
“沒什麽……”
“你騙人,你明明就說了……”
“……”
從一區到二區要路過一條步行街,這會正是上午,步行街裏小商小販的很是熱鬧。
有吆喝著買果實甜點的,有往餐館裏招攬客人的,也有情侶手牽著手笑著壓馬路的……
靳夕看了看不遠處甜甜蜜蜜的小情侶,又側著仰起頭去看旁邊沉靜的少年。
黑色的毛衣襯得膚色瓷白,被風吹得微亂的頭發下是纖長卷翹的睫毛和優越挺拔的鼻骨。
好看得不食人間煙火。
好幾個路人都頻頻側目,發出驚豔的喟歎,倒像是在看什麽明星。
她抿了抿唇,手悄悄從風衣寬大的袖擺裏探了出來。
指節蜷縮,秉著呼吸,心跳有些亂。
她旁邊就是許辛年的手……
她想握住,卻實在需要勇氣握住的東西。
靳夕狀似無意地動了動手臂,兩人手背相碰,靳夕指節微顫,有些不敢去看少年的表情。
他手的溫度有些涼,是風帶來的冷感。
但她的手卻是熱的,連帶著心都被他的風衣焐熱了。
出乎意料的,誰都沒有躲。
於是時而摩擦,時而微離,欲蓋彌彰的曖昧牽引出絲線在兩人手背之間纏繞。
卻始終沒有人跨出更近一步。
……
……
“哥哥姐姐好。”
清脆的童音打碎了這若即若離的曖昧,靳夕的手一顫,像是剛從夢境中醒來一般,立刻縮回了袖子。
少年輕咳一聲,將手插進了褲兜。
來人是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姑娘,手裏拎著一個藤蔓編織的花籃。
花籃裏麵插著大朵大朵的鮮紅玫瑰,花瓣上滾著水珠,嬌豔無比。
小姑娘穿著簡單的長衣長褲,兩個羊角辮,皮膚略有些粗糙,模樣萬分憨厚淳樸。
她同不遠處花攤前的中年婦女對視了一下,中年婦女鼓勵地朝她笑了笑。
她這才上前一步,有些拘謹扭捏地紅著臉看許辛年。
目光閃閃爍爍的。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問:“哥哥能給姐姐買一束花嗎……”她小聲補充,“不貴的……三塊錢一枝。都是很新鮮的玫瑰,是早上我同媽媽一起從花圃裏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