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風頓了頓,看向少年明顯發白的麵容:“所以,許辛年,你憑什麽覺得自己會是她的從一而終和堅定不移……”
繼而他嘴角諷刺地勾起:“亦或是,你怎麽就知道她在追上你之後……不會把你給狠狠甩了……”
“她的狠心和薄情,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意識不到。”
“如果你做不到讓她離不開你,那就不要給她希望……”
許辛年的臉在他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血色盡失。
沈曉風走了,許辛年還站在原地吹風。
太陽光照進來,光線灼得他肌膚微微刺痛。
他在想,靳夕對他究竟是一時的獵奇還是認真的呢。沈曉風的話殘忍而又真實,在一起了,然後呢……她的征服欲得到了滿足……就不要他了?
追逐得轟轟烈烈,放手得瀟瀟灑灑。
等他深陷後,留下他兀自背負這所有的情債?
是啊,他憑什麽呢……憑什麽會讓靳夕死心塌地呢。他性格不暖,一輩子就這樣了……家裏一堆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大抵除了這張臉和學習就一無是處了吧。
而靳夕呢,那樣明豔活潑,張揚肆意,有時候會像嬌氣的小野貓,有時候又會像精明的小狐狸。
無論是什麽樣的她,都鮮活得像一副畫。畫中的人兒走了出來,拉著他一起墮入編織的幻境。
幻境中她會對著他笑,會擁著他,會吻他的下巴。那道淺淺的美人溝與拇指之間是最完美的契合弧度。
這樣美好的幻境,真的很難叫人不動心。
原本他的世界逼仄狹隘,小的隻能容下他一人,可那個入他夢的少女卻肆無忌憚地擠了進來,帶著一腔孤勇攪得天翻地覆。
明明挑起一切的是她……到了最後念念不忘的卻成了他。
明明他知道及時止損對他來說是最理智的選擇……但他卻更想放任自己沉淪。
有點可笑吧……太他媽荒謬了……
他可是許辛年,他怎麽可能會動心???-
謝晚吟按照靳夕的指示終於成功找到了包采菊的辦公室。
她進去的時候,包采菊已經高談闊論到該如何擴充學校教學資源了,靳夕在一旁聽得昏昏欲睡,時不時耷拉著眼皮敷衍包采菊幾句,不至於讓氣氛冷場。
校長看到謝晚吟來了,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同她握手,壓著嗓子叫了聲:“靳夫人。”
謝晚吟頷首,溫婉地笑:“靳夕又給你添麻煩了。”
包采菊睨著麵前風姿綽約的女人,眸中閃過一秒鍾驚豔然後歸於沉寂。
“你就是靳夕的媽媽?”
兩張一大一小相似度極高的盛世美顏說明了一切。
包采菊先是控訴了一遍靳夕的罪行,想問問謝晚吟是個什麽想法。
靳夕拽了拽謝晚吟的旗袍邊,衝她使眼色。
因為穿了高跟鞋,謝晚吟比一六七的靳夕高上了一些。她悄咪咪湊到靳夕耳邊,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寶貝!幹得漂亮!怎麽能讓那些鶯鶯燕燕搶我的小女婿呢!”
靳夕用腳尖撞她:“媽,你收斂一點。這是在學校。”
謝晚吟一瞬間變了臉色,揪住了靳夕的校服領子,氣勢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