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凌所求
第16章 王凌所求
陳嘉昀從淑貴妃處出來后,本來打算沿著小路離開桐山,誰曾想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靖王世子,好久不見。」王凌「唰」地甩開摺扇,輕輕扇動兩下,吹起鬢邊的碎發。不甚強烈的陽光一照,在臉上映出明滅的光斑,和精緻的容顏交相輝映,真真兒是個翩然公子。
陳嘉昀不發一言,他抱拳行了個禮,便要離開。
王凌用摺扇擋在他面前,嗤笑一聲:「世子這麼著急離開?也不與在下敘舊嗎?」
蘇小小利落的抽出腰間的匕首,刀柄是古樸的灰色,並不顯眼。刀身卻閃著凌冽的寒光,異常鋒利。
「世子爺和你沒什麼好敘舊的,還請王公子識相些!」蘇小小的眼神和她的匕首一樣鋒利。
王凌垂下睫毛,眼睛轉了轉,然後嘴角彎起不明的弧度:「世子可真是好謀算,裝得一臉無辜,本公子險些都要被你騙過去了。誰能想到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拉胯的靖王世子,暗地裡已經開始經營起來了呢?恐怕世人還以為靖王世子是個不中用的吧?」
陳嘉昀聽到「經營」二字的時候,便覺得不妙。
「王公子在說什麼?是閑得慌,特意來羞辱本世子的嗎?」
「世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不用裝傻。而且我並沒有羞辱你,反而是敬佩你,敬佩你的膽量,敬佩你能伸能屈。」王凌一邊說,一邊睜大眼睛打量陳嘉昀的反應。
「王公子說笑了,本世子與你並無交集,受不起你的敬佩。」陳嘉昀暗暗防備著,他身後的幾人也都繃緊了身體。
王凌姿態優雅的合起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手心裡敲擊著:「世子不要與我繞彎子了,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他停頓了一下,欣賞他們幾個如臨大敵的模樣,惡作劇一般的笑起來。等笑夠了,才緩緩的挑明:「揚州的那條暗線,世子埋下多久了?」
陳嘉昀的瞳孔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疑惑的說道:「王公子越說越離譜了,本世子從未聽說過什麼暗線。」
王凌臉色不太好,他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陳嘉昀還在跟自己裝糊塗,不免有些生氣。
「你不用這樣死不認賬,我既然說出來了,就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陳嘉昀不語,腦袋飛速運轉,思考王凌是怎麼注意到自己的動作的,他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是了,陳嘉昀確實在揚州經營了一條暗線。
所謂暗線,顧名思義,是藏在暗中的一條情報鏈。陳嘉昀通過表哥鄭雲峰,在揚州分散的購買了一些鋪子。這些鋪子表面上是賣綢緞、胭脂水粉、書籍,甚至是賣米面的。背地裡卻是專門為陳嘉昀打聽收集康家人的情報。
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防著靖王府里的那個女人,以及她背後蠢蠢欲動的康家。陳嘉昀不想做那些無謂的爭執,但也不願意他們搶走自己的世子之位。
雖然現在這條暗線還在初始階段,不足以接觸到康家核心層次的人物,但對於陳嘉昀來說,已經足夠了。這條暗線,也是陳嘉昀自保的一個籌碼。
可是王凌是怎麼知道的呢?不管怎樣,如今的情形是被動了!
王凌不等陳嘉昀想出對策,就說道:「世子不用擔心,本公子並不想拿這個威脅你,只是有事情與你商量。」
陳嘉昀在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現在可不就是在威脅嗎?
王凌可是孫慶背後的指使人,此時攔住他們,或許是有別的算計。陳嘉昀不想跟他廢話,也不想跟他商量什麼。
而王凌並沒有十足的證據,只是發現了一點端倪,詐一詐陳嘉昀。他知道無論怎樣,陳嘉昀都是打死不認帳,不過他還是想試一試。
於是,他語氣緩和,繼續說道:「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世子搭個伙。咱們都是皇親貴胄,身上流的血都是一脈的,我肯定不會害你的。世子好好考慮考慮吧?」
王凌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世子現在的身份、地位都是很尷尬的存在,行動當面也是受制頗多。若是世子願意讓我入伙的話,我願意給予幫助。實話說吧,我現在很需要在揚州一帶打下釘子,這和世子的目的不謀而合,為何不聯手呢?」
「王公子真是閑情雅緻,竟然和我扯了這麼久的廢話。看來傳說並不都是真的,王公子並非性格怪癖之人。相反,還是很平易近人呢。」陳嘉昀面無表情的說著反話。
如此看來,是沒得商量了。可是他現在很需要在揚州一帶找個幫手,情況緊急,不然也不會和陳嘉昀打交道。
王凌這樣想著,把目光放在陳嘉昀身後的幾個人身上。
他一一掃視過去,看到一臉憤怒,卻遮不住明艷面容的蘇小小;沉靜如水的風輕;面無表情的雲淡。
雖然這幾個人都還不老練,卻能看出他們忠心耿耿,那種全心全意以陳嘉昀為首的感覺,讓王凌忍不住嫉妒起來。
他有些煩躁的摳著手指甲,目光不善的在他們之間徘徊。
陳嘉昀察覺到王凌的情緒變化,同時也不齒他那種沒品的行為。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他陳嘉昀可不樂意。
而且王凌這個人的行為和脾氣都太不壞了,捉摸不透。可能一句話、一個眼神不對,就能點燃他的脾氣。
陳嘉昀小心謹慎慣了,不想和他打交道,便說道:「王公子沒事了吧?我等卻還有事情要做。畢竟是血脈親戚,就不與王公子客氣了,告辭。」
口口聲聲稱呼「王公子」,卻說是血脈親戚,陳嘉昀的這話真是能把人噎死。
蘇小小几人聽了,強忍著不笑出來,憋的臉通紅。
不等王凌應對,陳嘉昀便行了別禮,抬腳離開。
王凌氣過了頭,也不發怒,嘴角噙著一抹笑容看著他們離開。眼睛卻黑沉沉的,抓著扇子的手十分用力。
「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是不知好歹。」
王凌這樣急著和陳嘉昀結交是有原因的。不然的話,以他母親的身份,想要什麼不可以?何至於他親自出來和陳嘉昀結交?
究其原因,還是他父母之間的關係出了問題,王凌不得不站了出來。他從母親的庇護下站出來,從此立志庇護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