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理想
被餘墨一聲大喝，眾人也是一怔，就連三當家烽，也是一愣,後者來到虎頭山後即使生氣也未曾如此破口大罵將自己的憤怒表現在臉上，威脅人的時候也是冷言冷語，還未像今天這般直接。
「你跟我來。」餘墨瞥了三當家一眼後轉身離開，而後，三當家猶豫了一陣，也是跟了上去。
虎頭山劫匪窩後山，餘墨站在一塊石頭上，神se有點凄涼，秋風吹過，帶起他腳邊的衣束，背後那單薄的披風隨風飄揚，不知何時才能安定。
「大當家。」三當家在餘墨身後微微鞠躬，如今冷靜下來，也是覺得當時自己的確是太衝動了，去了，估計真的如餘墨所說，死在郡主府府邸外，被餘墨罵醒后，他也是恢復了以往的沉著。
餘墨望著遙遠的北方，那裡一直延伸下去，他曾經的家就在那，可是如今，幾萬族人被圍殲，估計那些在外面遊玩的族人也是被秘密截殺了，如今，偌大的安瑞余家，又剩多少人逃過這一劫？
餘墨袖裡的拳頭緊緊握著，那指甲深深地插入掌心，流出血絲，滴落，餘墨沒用再生之力去修補它，痛？那才會記得更深刻。
看到那滴在地上的血滴，三當家的眼睛一縮，眸子凝聚在餘墨那略微顫抖的身軀，在心裡默默說道：「大當家他估計也是有著血海深仇？」
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年孤身漂流在外，淪落為劫匪，穿著又是那麼整齊優雅，一看就知道，本是大家族中之人，若是沒有猜錯，恐怕是家族遭受大難！
三當家站在餘墨背後，也是不敢出一言驚擾，後者本不是什麼善茬，如今又是沉浸在悲傷中，若是招惹了，丟了小命可就真的很冤枉。
······
「仙！」霍靖從山頂十幾米處直接跳下山洞旁，身上金光微放覆蓋在雙腳上，而後雙腳轟炸在地面，發出一聲巨響的同時掀起一陣灰塵，來了一個酷酷的登場。
「霍靖！」仙從木床上一邊小跑一邊笑著喊道，小手掃了掃鼻子前的飛塵，血紅眸子卻不怕那些灰塵，一直緊緊地盯著那灰塵里酷酷走來的一道身影。
那些灰塵飄在仙蒼白的肌膚上，立即滑落，不曾粘附在上面。
灰塵里，一道不是很魁梧的身影，右手斜拖著一把大長劍，緩步走來。
塵埃落定，一道頗為英俊的臉蛋緩緩抬起，眸子看著仙，等待仙來一句：「霍靖，你真的好酷啊！」
仙看著霍靖身上的塵土，而後想起那一聲巨響，擔憂道：「霍靖，你沒摔到哪？」
聞言，霍靖漆黑的眸子一怔，旋即不停地眨巴，徹底地無語。
「咳咳！」霍靖乾咳了兩聲，臉蛋微紅，道：「剛剛不是摔倒，是我自己跳下來的。」
「哦。」仙明了地點了點頭，那句誇獎就是不懂得說出來。
「算了。」霍靖無奈地攤攤手，道：「仙，走，我帶你去見我爹。」
「嗯。」仙小跑了過去，而後又跑回來，抱著那吃剩的腊味袋，笑嘻嘻地跟著霍靖，那袋腊味，本來就沒多重，而且還被吃了一半多，如今，仙抱著也是很輕鬆的。
霍靖也是笑著將長劍藏在洞穴里，而後拿過仙的腊味袋，道：「仙，我來拿就行。」
「嗯。」仙也不搶著，而後就跟在霍靖旁邊，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一左一右，一高一矮，影子在早晨的星光下拉長，不知道，那是不是長大后的情景。
······
虎頭山劫匪山洞的後山，餘墨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三當家，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味道，道：「老三，我的族人都被殺了，我都能忍著，你妹妹還活著，你更不能衝動，再忍十年，到那時，你想去救你妹妹，我不會攔你。」
十年內，對於有開陽石的餘墨來說，踏入天象界的概率很大，到那時，他已經有能力可以幫助三當家救出他妹妹了，但是餘墨沒把這說出來，因為沒把握的事他不會亂下承諾。
聞言，三當家眼球也是微微一縮，雖然知道餘墨有血海深仇，但是一聽到整個族人被滅，他的心還是狠狠地震了一下，半響，點了點頭，道：「大當家，老三明白了。」
滅族之仇一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少年都能忍，他一個暫時失去妹妹的中年人，卻是差點忍不住，真是慚愧。
有人說人活一口氣？可以，但是請好好想想，是否值得。
句踐卧薪嘗膽，嘗便問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嗯，下去。」餘墨緩緩頷首，淡淡說道。
三當家點頭致意后也是退下，心裡已經下好決心，以後，修鍊要更刻苦，至少在十年內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樣，至少會多一份見面的機會。
······
一路上，霍靖背著仙兩人穩穩地跑著，這路程，真的不近，要是按照仙走路的速度，估計得明天才能趕到，畢竟以前霍靖達到玉衡界圓滿都得跑一個多鐘頭，走路的速度無疑更是慢了幾十倍，所以，背著跑還是必須的。
一路上，霍靖跟仙說了很多，比如要是他父親問到是在哪裡遇見的，得說在凌陽鎮外的森林，而且不能提到霍靖跟人打架，更不能提到霍靖有劍，而仙只是默默記著，也沒問：「為什麼？」
「仙，我記得你說那個壞女人不是很壞，她是怎麼跟你說的？」霍靖並不是粗枝大葉，相反的，就如同霍詩詩所說的，他靜也是靜得下來的，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是一副機智的心靈，這心靈與外表，經過歲月的打造，終會走向成熟穩重。
霍靖上次跟那妖媚的仙談話，就得出她忌憚仙那溫暖的白光，這一次，他還想聽聽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霍靖，好戰好鬥，但絕不是有勇無謀。
「她告述我，我們是一體的。」
霍靖點頭，這就是她忌憚殺了妖媚的仙后仙會有什麼意外。
「但是，我們之間又只能活一個，很難兩人都活下來。」仙不懂得隱瞞。
聞言，霍靖微微皺眉，這也太矛盾了，一體的，死了一個另一個就死，但又只能活一個，這是什麼邏輯？
「怎麼回事？」霍靖問道。
「她說我們的靈魂一yin一陽，要是她魂飛魄散，我也會因為熾熱而死，我死了她也會被凍死。但是我們又很難共存，要是我的力量強大了，我就會自動地吞噬同化她，將她的力量化為我的，到時，我就有兩種力量了，但是她卻不復存在了，同樣的，要是她強大了，我也會被她吞噬同化的。」
聞言，霍靖倒是一喜，這樣，仙不是可以可以除了那禍害的同時得到力量？
「仙，那你好好修鍊，努力將她抹殺了！哈哈哈！」霍靖笑得很狡詐。
聞言，仙微微沉默，半響，弱弱地說道：「霍靖，其實我很想我們兩個都能活下來的。」
霍靖微微蹙著眉頭，的確，一個身體兩道靈魂，這本來比親姐妹還要親，妖媚的仙下得了手同化仙，但是仙卻下不了手。
「你說很難都活下來又是怎麼回事？」霍靖知道，仙不想同化那妖媚的仙，這樣就很危險，另一個她雖然不逼迫仙，但是有機會她也不會手軟，既然如此，這樣子倒是仙處於劣勢啊。
「她說我們兩個靈魂要是想一起活下來就得挨十雷轟頂，那樣我們很可能會一起死的，要是同化了對方的靈魂，將兩道靈魂合二為一，就只挨五雷轟頂，那樣活下來的幾率很大。」仙不知道天劫意味著什麼，以為修鍊的人都會遇到。
「天劫！」霍靖臉上抹過濃濃的憧憬，天劫，渡過去就是轉世飛升強者！
良久。
「霍靖，你怎麼了。」仙沒有聽到霍靖的回答，便探著小腦袋，看著霍靖的側臉，道。
「額？」霍靖從白ri夢裡醒悟過來，眼裡金光閃爍，道：「仙，那你更要同化她，你知不知道，飛升界強者多厲害！他們一揮手，天地都變se的，哇，那種力量一定很強大。」
這一些，都是霍靖在書上看到的，他也就只看這種書。
聞言，仙也是微微觸動，同化了另一個她，她就有力量，渡劫后更是強者，以後都可以跟著霍靖，幫他打架，但是，那樣的話，另一個她就不復存在了。
魚和熊掌，註定難以兼得，不過要是其他人，估計連考慮都不用，畢竟，心慈手軟，被同化的就是自己，這種選擇，估計也就對仙來說很難取捨。
同化另一個她，不僅自己能活了下來，而且還能擁有力量，這等好事要是擺在霍靖面前，估計他連考慮都不用，直接就決定下來，但是，遇到這種事的，偏偏就是仙這種善良的人，或許，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霍靖，你很想變強，成為強者嗎？」仙一直很好奇為什麼霍靖那麼崇拜強者。
「嗯，成為世界上最強的人，是我的理想！」霍靖很堅定，絲毫不知道，這世上多少人有過這理想，又有多少人在路途中放棄，這條路，太難，太虛幻，太飄渺了，太不切實際。
說這話的時候，霍靖腳底的速度都不覺放快了，估計，這就是他變強的動力，那股信念，那股執著，那股熱火！
「仙，你的理想呢？」霍靖問道。
「理想？」仙不是很懂。
「就是你將來最想做什麼。」霍靖解釋道。
「我想跟著你。」仙說道，似乎沒有羞澀，八歲的她，接觸外界太少了，什麼都不懂，跟著霍靖，就跟以前跟著母親一樣，那是一種單純的依賴。
「呵呵。」霍靖呵呵一笑，道：「仙，那你做我妹妹好不好？」
霍靖對仙，僅僅只是出於惻隱之心的憐愛。
「妹妹？」仙不懂，霍靖只講過姐姐，還未說過什麼是妹妹。
霍靖一路奔跑，一路跟仙解釋什麼是妹妹與哥哥，良久，兩道純潔的身影逐漸遠離我們的視線，直到被森林淹沒，只留下兩道興奮雀躍的聲音。
「霍靖哥哥！」
「仙兒！喲，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