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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秋陽高照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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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蘭一哭,其他人都摸不住頭腦,楊展卻是心中有愧。


  算起來,他已是一年多沒有見過蘭蘭了,把她放在桃溪穀,本來想著隨時都可去看她,東拖西拖,就是幾百天,哪曾想她竟白了頭發?

  他輕拍著蘭蘭的手臂,有了這樣的安撫,蘭蘭才穩著心神,緩緩道:“我這頭發,也不全是因為你而白,盡管你如此沒心沒肺,完全不把我這個老婆放在心上。”


  說至此,她的語音再次哽咽。深山幽穀裏的幾百個日日夜夜湧上心頭,說不出的委屈和憤懣。


  “馬女俠,你也不要傷心,究竟是因為什麽白了頭發,你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解決。”妙峰寬慰道。


  蘭蘭道:“大師,多虧你們在成都招來那麽多信佛修道的人,這些人成日把我當作女神仙,問這問那,又要學這學那,我這個桃溪穀主當得太辛苦了!”


  見寬啞然失笑,“就這樣,你便白了頭發?”


  蘭蘭被他氣得說不出話。


  小金道:“你沒有管過事,哪裏知道管事人的辛苦。幾萬人在桃溪穀要吃要喝,師妹每天定是連軸轉,還要被信佛修道的人糾纏,可能連睡覺都無法安生。“


  見寬趕緊肅然道:“噢,師姐,你辛苦了。不怕,這觀內潭水上次都能讓你的頭發由白轉黑,這回必定也沒問題。”


  楊展看不下去了,攔著他們道:“哪裏有那麽簡單,讓蘭兒說下去吧!”


  蘭蘭這才接著說道:“桃溪穀的人越來越多,我們修的房子都不夠住了,隻好讓大家擠一擠。那些信佛修道的人嫌吵鬧,便讓我把瀑布後麵的猴群趕走,他們要去住那裏。我自然不同意,竟有幾個膽大的私自跑了去,結果弄出人命來。”


  聽說出了人命,所有人都是一驚。


  “他們要去趕走猴子,猴子自會抗擊,混戰之中,有兩個人掉到瀑布下麵的溪水裏,淹死了。猴子們看見死了人,害怕了,竟然拖兒帶女,一夜之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楊展的眼神烏雲滾滾,厲聲喝道:“桃溪穀是猴群所建,那裏本來應該是他們的家園!”


  蘭蘭抽泣了一聲,“我豈會不知?所以我趕快去找。懸崖的石門每晚都會關閉,他們不可能從石門出去。但是,當初你和我把桃溪穀翻查了多遍,沒有其他山洞的存在,甚至沒有別的出去的路。四周都是幾十丈高的懸崖,難道他們會上天入地?”


  見寬忍不住插話道:“一定是被人斬殺幹淨了呀!不得了,桃溪穀混進惡人了!”


  “我正是那樣想的,所以在桃溪穀的居民裏逐一詢問,可是沒有任何人承認,也沒有發現一絲可疑的痕跡。我天天發愁,希望在楊展來桃溪穀之前找回猴群。有一天晚上,在夢裏看見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猿猴,它不停向我招手,我便隨它而去。它帶我在桃溪穀轉來轉去,甚至攀爬懸崖,還是沒有找到猴群。這樣的夢持續了近三個月,我的頭發逐漸變白,以至成了這樣。我是沒有本事找到猴群的了,隻好回來求助。”


  蘭蘭講完,一臉的頹喪,也不看楊展,隻是一連聲的長籲短歎。


  妙峰向見寬使了一個眼色,見寬一掌劈向蘭蘭,眾人驚呼聲中,蘭蘭已如同一隻敏捷的猿猴一般竄上屋梁。


  見寬連連發招,蘭蘭攀梁爬柱,靈活自如,驚魂稍定,喝斥見寬道:“你抽什麽瘋?幹嘛要攻擊我?”


  見寬收了掌,哈哈一笑,“恭喜師姐,你定是得遇良師,練成了如此神功。這次你恐怕沒必要再去潭水中醫治你的白發了,它應該和你練的功夫有關。”


  蘭蘭從梁上跳下地,拿過茶壺,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楊展定定地望著她,自言自語道:“通體雪白的猿猴,難道是白猿道長?”


  妙峰搖搖頭,“怎麽可能?白猿道長距今有近幾百年了。我在中峰寺住了五六十年,從來不曾看到白色的猿猴,這事確實有些蹊蹺。”


  小金道:“說不定就是師妹做的夢而已。至於她練成的功夫,可能就是在極端的焦慮之下,刻意模仿猿猴所致。”


  “也有這種可能,”妙峰點點頭,“馬女俠,猴群消失,自有天意,你可以放下了。如果你和他們緣份未盡,終有一天還會相見的。”


  “可是······”蘭蘭欲言又止。


  靈慧的朱平樨立即明白過來,笑道:“楊展師弟,你就對蘭蘭師妹網開一麵吧!”


  “師兄既開了口,我還敢說她不成?”楊展雖心疼蘭蘭,卻是掛念著猴群。大板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更何況這些猴子也和他結成了深深的友誼。


  貫之起身,催促妙峰道:“事情既然已經圓滿解決,我們就回峨嵋去吧。哦,你可能還想留下來與他們敘敘師徒之情,那我這個外人就先告辭了。”


  楊展拉著他的袖子,“別著急呀,大師,我還有事情要向你打聽。可聞和尚還住在伏虎寺嗎?”


  提起這一番書,貫之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一屁股坐下來,歎了歎氣,“這都是你給我找的麻煩事呀······”


  原來,可聞一槍把艾能奇打下懸崖後,回到伏虎寺,向貫之講述了被張獻忠鬼魂糾纏的經過。


  貫之念他身不由己,便沒怎麽責罰他,依然讓他做撞鍾和尚。可聞自己也說,隻有在撞鍾的時候,心裏最輕鬆。


  撞鍾本就是一件苦差事,寺裏的其他和尚巴不得可聞撞一輩子的鍾。


  貫之看他癡憨,怕他再被張獻忠的魂靈纏上,便每晚抽空教他打坐參禪,借此堅定他的心誌。


  如此幾月,可聞突然之間頓悟了。他向貫之辭行,說要出去當遊方和尚。問他好久回來,他說直至找到自己的來處。


  貫之還沒有表態,寺裏的管事聽到他們的對話,出來阻止道:“可聞不能走,他走了,誰來撞鍾?再說,他是蜀主帶來的人,住持大師,你要放他走,應該先知會一聲蜀主。”


  管事說得很有道理,貫之便勸可聞,等一些時日,待寺裏重新安排了撞鍾和尚,蜀主也批準他離開時,就放他走。


  不想,當天夜裏,可聞趁夜離開了伏虎寺,害得第二天早上,伏虎寺的晨鍾沒有敲響,早課也晚了半個時辰。


  貫之述說的時候,眾人都隻當閑談,隻有楊展和妙峰,眼裏飄過一絲蔭翳。chapter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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