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當初死的人應該是我
喬飛宇聽到他這句話,微微一愣,有些詫異道:“難道她沒有和你在一起?”
“她怎麽可能和我在一起呢?”司徒仁傑苦笑道,“當初發生那樣的事情,白家當場震怒,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非要孩子,幼冰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們最後把幼冰帶回白家,讓我一輩子都不能和幼冰見麵。這些年,我已經前後去了白家幾十次,可是白家的態度一直都很堅決,那就是讓我死了這個心,不要再癡心妄想。現在我還有半年還活,我隻是想登門見一見幼冰,想要告訴她,我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著她,也從來沒有怪過她,隻是,隻是我害怕白家的人不給我這個幾乎,所以想請你和我一起過去!”
喬飛宇沒有想到司徒仁傑和白幼冰竟然有十幾年沒有見麵,這其中的煎熬,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他略微猶豫片刻,道:“沒有問題,我跟你一起過去!”
“那就多謝了!”司徒仁傑一臉喜悅的說道,“我這幾天就把手裏的工作交代一下,然後就可以徹底退休了。南湖市有梅旭升,我心裏很放心,我~操~勞一輩子,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再拚命了!”
喬飛宇眉頭微微一挑,道:“司徒書記……”
“你也叫我一聲伯父好了,你不是這麽稱呼梅旭升的嗎?”司徒仁傑似乎想到自己即將能夠看到白幼冰,心情也好轉許多,說話也輕鬆許多。
“是,伯父!”喬飛宇也沒有太多客氣,道,“你很早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你為什麽又拒絕弘嚴胖和尚送上門的丹藥呢?說不定那顆丹藥能夠讓你多活幾年呢?”
司徒仁傑笑著搖了搖頭,道:“飛宇,你看起來很聰明,但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卻還是太少,這和你社會經驗不足有著很大的關係。弘嚴大和尚來自清水寺,距離我們南湖市那麽遠,即便是坐火車,也要十幾個小時,難道真的是緣分不成?這番話說出來,別說我不相信,換做任何人也不會相信。我是一名官員,要以身作則,怎麽能夠和佛門的人來往過密呢?這個事情如果傳揚出去,恐怕還會引起不小的風波。罷了罷了,不管他那顆丹藥管不管用,我已經累了,既然該走了,那就不要又太多的留戀!”
喬飛宇聽到他這番話,心裏真的是肅然起敬。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即便隻有百分之一的幾率,也要嚐試一下,可是對方卻選擇放棄,這個事情說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卻要難上許多。
他輕輕點頭道:“伯父果然英明!”
“英不英明,這輩子已經過去了,”司徒仁傑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我不在了,樂樂就要拜托你了,能夠給她多少幫助就給多少幫助,如果實在給不了,那也沒有關係。我這些年一直都在領悟上善若水這四個字,知道萬事都不能強求,越是強求,越是得不到,還不如一切順其自然!”
“伯父說的太對了!”喬飛宇附和道。
“好了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我們下去吧,”司徒仁傑輕聲說道,“如果我們耽誤時間太久,樂樂恐怕會有所懷疑了!”
喬飛宇點了點頭,然後和司徒仁傑來到一樓客廳。
既然這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他便領著鬼劍、紅蜘蛛兩人,和司徒仁傑告辭,而司徒樂樂卻要跟著他回去,不願意留在這裏。司徒仁傑略微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下來。
他們幾個人還是被吳叔開車送回去。
司徒樂樂坐在副駕駛座,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知道過了多久,輕聲說道:“喬飛宇,我父親是不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吳叔雙手輕輕一抖,臉色一僵,隨即輕斥道:“樂樂,你瞎說什麽呢?你父親身體這麽好,你怎麽能夠咒他呢?不要亂說!”
司徒樂樂扭過頭,雙眼直勾勾盯著喬飛宇,卻沒有說話。
喬飛宇微微聳了聳肩膀,道:“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再問呢?”
司徒樂樂俏麗的臉龐上麵沒有絲毫的驚訝或者痛苦,反而多了幾分不明的神色,輕聲道:“果然如此,我知道他這些年過的都很痛苦,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有時候都在一直問自己,我應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上?破壞別人的家庭,害自己的外公外婆死去,害自己的親生母親死去,人們常說的掃把星,就是我這種人吧?”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紅紅的,幾滴淚水幾欲滾落下來,但是她的嬌軀輕輕顫抖著,便可以看出她再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樂樂,你是無辜的,不要聽那些流言蜚語!”吳叔有些氣憤的說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你父親那麽喜歡你,你怎麽能夠胡思亂想呢?”
“生既然是痛苦,那死或許就是解脫!”司徒樂樂靜靜的說道,“如果當初死的人是我,恐怕大家就不會這麽為難了!”
“嘎吱!”
吳叔猛的一腳踩住刹車,大聲說道:“樂樂,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父親那麽喜歡你,你怎麽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呢?如果讓他聽到,他得有多傷心?”
司徒樂樂抬起頭,眼淚已經布滿臉龐,哽咽道:“吳叔,你知道我這些年為什麽拚命的學東西嗎?因為隻有沉浸在學習當中,我才會忘記自己,忘記自己給別人帶來的痛苦,忘記自己是一個禍害,現在連父親都要離開我,我還能夠說什麽?”
吳叔有許多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從來不知道司徒樂樂內心是如此的痛苦,她的愛學習,一臉的平靜,都是表麵偽裝出來的,她很早以前便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這種痛苦已經陪伴她很多年,又有誰知道呢?他雙手捶打著方向盤,低聲叫道:“你是無辜的,你是無辜的……”
喬飛宇看著吳叔和司徒樂樂,說道:“樂樂,你錯了。你一直把自己當成是禍害,那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父親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禍害,你母親也沒有把你當成是禍害,任何人都沒有把你當成是禍害,每個人的出生都預示著新生命的開始,不管是他是高貴的,還是卑微的,不管他做過什麽事情,他都會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足跡,難道你想讓你的母親在九泉之下都無法瞑目嗎?”
“我,我的母親?”司徒樂樂聽到這幾個字,嬌軀一震,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從她記事開始,便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母親,隻是偶爾看過幾眼照片,現在這個詞語,卻讓她的情緒從暴躁逐漸變得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