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她不要喝
傅蘇眠拿著藥回來的路上,心裏麵還有些戰戰兢兢的,不斷反複地在重複著剛才他囑咐自己說的話,看著手裏麵的藥,喃喃自語地說道:“中藥要每天晚上喝……並且要飯後……給阿瀾喝之前一定一定要記得熱一下……”
看著自己手裏麵的藥那麽的小心翼翼的樣子,引得過路的人不由自主地看去,有幾個人甚至還捂著嘴偷偷地笑著,一看上去這個人就是在緊張自己的愛人,才那樣子甚至到了有些害怕的地步。
有些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傅蘇眠有些不自在,緊跟著邁向沈微瀾病房的腳步,加快了一些,本以為沈微瀾還沒有醒過來,但是等到傅蘇眠推開門一看的時候,卻發現沈微瀾已經坐了起來,斜斜地靠在了床頭那裏,雙手搭在了自己的身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到她清醒了過來,傅蘇眠剛才一直埋在自己心裏麵的大石頭落了地,推門而入,馬上走到了沈微瀾的旁邊,小心地問道:“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
他將藥放到了一邊的床頭櫃上,趕忙湊到了沈微瀾的麵前。
可是沈微瀾像是一開始沒有聽到傅蘇眠的詢問似的,眼神一直有些發愣,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那樣子看著自己身前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傅蘇眠覺得詫異,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伸出手想要將沈微瀾的手給握到自己的手裏,但是就在他剛要握到的時候,沈微瀾才像是回過了神,猛地將手一縮,然後給閃躲開了。
傅蘇眠一怔,心裏麵頓時一沉,隻聽見沈微瀾那悶悶的聲音說道:“我沒事了……”
勾起了自己的嘴角,用力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緊跟著抬起頭看著她說道:“沒事就好……”
沈微瀾微微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隨後視線落在了床邊的中藥上,眼瞳孔頓時一縮,緊跟著問道:“那是什麽?!”
傅蘇眠順著她的視線看了去,落在了那黑乎乎的中藥上麵,眼神閃躲了一下,緊跟著說道:“哦……這個啊……這是顧禦哲專門為你開的調理身體的藥,你身體比較虛弱,所以給開了一些……”
說著傅蘇眠便拿起了那碗藥,隨後起身又為沈微瀾倒了一杯水,緊跟著說道:“正好你醒過來了,那我們就先喝藥好不好?!藥可能有些苦……但是畢竟良藥苦口……”
說著便打開了那袋藥然後便往沈微瀾的麵前遞,看著那碗藥,沈微瀾的臉色微微扭曲了一下,放在自己身前的手用力地攥緊,如果不是剛才自己聽到了他和顧禦哲之間的對話,那麽或許傅蘇眠這番話自己就信了。
她知道那碗藥到底是用來做什麽地!
於是撇過了頭,厲聲地拒絕道:“不!我不要喝!”
聽著沈微瀾如此嚴厲的拒絕,傅蘇眠感覺到了有些詫異,他低著頭看了看自己手裏麵端著的藥,又看了看沈微瀾臉上那明顯不悅的臉色,以為她是在嫌棄這碗藥苦澀,心裏麵覺得好笑,而這個樣子怕苦的沈微瀾也依稀有了上一世的樣子,上一世她也是如此,不願意嚐試苦的東西。
而找到的這一點的相似讓傅蘇眠也頓時包容了她剛才如此拒絕的話,坐到了床邊,看著她輕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苦的東西……但是最近忍一忍好不好?!這對你身體有好處……等我們調理好了身體,就不喝了好不好?!”
傅蘇眠像哄孩子一樣地哄著的沈微瀾,如此的耐心是傅蘇眠之前也不曾想自己會有的。
可是這樣子的內心換回來的依舊是沈微瀾那般強硬的拒絕,她猛地一揮手,然後厲聲說道:“我說了我不想喝!”
傅蘇眠正好端著的碗湊到了她的麵前,被她這樣子一揮手,手裏麵端著的要立刻被掀翻在地,“啪”的一聲,瓷碗摔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那有些刺耳的破裂聲音,伴隨著碗裏麵那黑乎乎的湯汁頓時散落了一地,在白色的瓷磚的地上讓人看了顯得是那麽的惡心。
傅蘇眠看著那散落在地上的藥,頓時覺得那被扔在地上的不單單隻是藥,更是自己的心,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拳頭,隱忍著,他還是知道自己不能發火,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看向沈微瀾,輕聲地安慰地說道:“阿瀾……別這樣好不好?!我再去給你拿一碗,我們好好地喝藥好不好……”
但是回複她的確實沈微瀾那明顯地有些挑釁般的眼神,她直直地看著傅蘇眠,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我沒病!我說了我不喝!即使你再端一碗,再端幾百碗,我都不會喝!我依舊會像這樣給打碎!”
傅蘇眠看了她半響,一句話都沒有說,隨後輕笑了一聲,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仍舊好聲好氣地安慰道:“別生我氣了好不好?!生我氣歸生我氣的,別把自己的身體搭進去好不?!你看這樣多不劃算……”
看著傅蘇眠那仍舊一臉討好的樣子,沈微瀾在心裏麵確實也佩服他的隱忍,如果換了上一世的傅蘇眠,即使真的會給自己端藥,但是遭到了自己這樣子的對待,恐怕立刻轉身就走了!
而現在麵對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對著幹,他甚至還能這樣低聲下氣的跟自己的說話。
沈微瀾不知道這算什麽,隻知道相對於傅蘇眠如此的平靜,她現在反而恨不得讓傅蘇眠對自己大發雷霆,如果可以對自己動手那麽再好不過。
抱著這個心思的沈微瀾冷哼了一聲,看著他的眼神故意地都是滿滿的嘲諷和不屑,她輕聲地說道:“傅蘇眠,你這個樣子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我這麽對你,你都能忍受的了?!”
她故意地挑起這個話頭,目的就是為了傅蘇眠針對自己,可是讓沈微瀾失望的是,傅蘇眠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臉上依舊那樣子溫柔地看著她說道:“不可悲……我也受得了,隻要你好好地可以吃藥,怎麽對我,怎麽說我我都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