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瀠卉是個心裏有數的,又有周氏和宋玥在旁邊看著,倒是很快就選好了大小四個丫頭,兩個婆子兩個男人,至於小廝,她暫時沒要。
“我暫時也用不上小子,就先不挑了。”
宋玥和周氏見她堅持,也不勉強,倒是婆媳兩個又商量著留了幾個人。家中馬上又要添丁進口了,迎接往來也日益多起來,伺候的人手上總要添置。
馮婆子打來的二十幾個人,被留下大半,也是滿臉歡喜的,陪著笑一頓奉承。
周老太太聽著喜興,索性賞了她一盞好茶,留她說一會兒話。
馮婆子就撿著她聽到的一些逸聞趣事,說出來給屋子裏眾人消散解悶兒,把一群人逗得撲哧、咯咯地笑個不停。
說了半柱香功夫,宋玥才讓青杏遞過去一隻不小的荷包去,馮婆子接了,千恩萬謝地謝了賞,這才滿臉喜色地退下去了。
隔天,宋玥讓人去各處打聽信兒的也傳了消息回來,眼下平京城裏出售鋪麵的有限,統共也就三四處,宋玥裁度著家裏的款項,挑了兩處買下,一處兩間門麵的在東城,一處三間門臉的在西城,地角、方位都是上佳的。
之後,又在城南,距離通惠河碼頭不遠處買了一處莊子,不算太大,也有三百多畝地,都是上等好田。不說其他,種植傳統糧米蔬菜,一年也有七八百兩銀子的收益了。但要種辣椒、種其他作物,進益翻出去幾倍也不無可能了。
下人 、鋪子、莊子,一樣一樣的嫁妝有條不紊地籌備置辦妥當,紛繁忙碌中,轉眼到了縣試之期。
江寒之前歸來幾日,曾去林家看望江錦娘,也曾去蓮池書院看望林軒辰,知道他今年要下場參試,還鼓勵了他著唯一的親外甥幾句。
如今,臨近縣試,林軒辰也從書院裏回家待考。到家當天,就趕到江家過來拜望外祖母和舅母。
周老太太見了親外甥,自然又是一番心肝肉兒親熱疼溺,張羅了一大桌子好菜招待。飯後,才詢問入場諸事準備可齊全妥當,又將她親手縫製的一件寶藍色羊毛呢氅衣交給林軒辰。
雖已是三月中,天氣轉暖,但萬一遇上陰天下雨,還是會比較冷。考場又不允許穿棉衣、夾衣,隻能一層一層套,這羊毛呢雖說質感略顯粗糙些,但厚實暖和,要緊了可以取暖。
不用周氏老太太解釋,林軒辰就明白了老人的一番用意,鄭重接過衣裳後,一提衣襟跪下去,端端正正給周老太太磕了個頭:“外祖母放心。”
周老太太不等他的頭磕下去,眼睛就紅了,彎腰伸手將人扶起,連聲道:“好,好,好,外婆放心,放心。”
一般縣治,縣試就在縣衙舉辦,由縣令大人親自主持。平京城的縣試則設在府學,由趙主簿主持,府尹範大人也會蒞臨,但隻是過去走一趟看一看,相當於現代的考場巡查。
還好,縣試這天天氣晴朗,陽光溫暖,並沒有出現周氏擔心的陰雨天氣。
林軒辰一早到達府學,報上姓名入場,中午就在考場吃了飯,是府學提供的,油餅和熱湯,不過大多數考生隻敢吃餅,卻隻敢小小的喝兩三口湯潤喉,就怕考試過程中不方便。
一直考到日頭偏西,眾考生才交卷出場。如是,連考了兩日。
考完試,林軒辰到家,江家請來的徐郎中已經在林家坐著喝茶等他了,把過脈問過情況,確定林軒辰隻是稍有疲勞,並無其他不適,徐郎中即刻辭出來,回江家複命了。
三日後,縣試出榜日,榜文就貼在府衙門口的八字牆上。
一大早,府衙門口的大街就被前來看成績的學生、仆從、潑皮遊俠兒堵了個水泄不通。等辰時兩刻,衙門開啟,衙役敲著鑼走出,後邊是趙主薄親自捧了榜文出來,站在台階上宣讀前十名,又稱內圈,然後把榜文交給衙役,張貼到府衙門口的八字牆上去。
韓戚風和青平遙遙地聽到林軒辰三個字後,互相看一眼,飛快地轉身擠出人群,上馬各自奔向西城和南城。
不多時,韓戚風就一路本進榮煕堂,滿臉喜色地給周老太太報喜了:“恭喜老太太、太太,表少爺考了個內圈兒出頭!”
內圈是前十名,內圈出頭卻是第一名!榜首!
原書中,林軒辰縣試就是考了榜首,後來府試院試同樣都是榜首,中了個‘小三元’。能考中進士步入仕途的,這些基礎考試的成績一般都不會太差。
周老太太大喜,直接丟給韓戚風一個大荷包,這可是江家最大的賞封,十兩銀子呢,把韓戚風樂得嘴巴都快笑歪了。
不過,這事兒也就到此,江家再沒有什麽慶祝活動,畢竟就是個縣試,若此時就張燈結彩、大肆慶賀,實在是找人笑話。
當染了,周老太太和宋玥悄悄打發人,給林軒辰送了一份很實用的賀禮過去。
熱鬧喜慶的三月很快過去了,眼瞅著,進了暮春的四月天。
四月十五,是秋喜的生辰。
江家向來沒有大操大辦的先例,這一次亦然,一大早,天天忙得腳不連地的宋玥親自動手,給秋喜做了一爐蒸蛋糕。周氏老太太則親手擀了一碗長壽麵,麵在家裏吃,蛋糕則用食盒裝了一大半,讓秋喜帶到學堂裏與同窗們分享,這個生日就算過了。
四月裏還有一件……也算大事吧,就是曲瓶兒服孝期滿,就要除服了。
別的不說,聽簫院裏外、曲瓶兒身上身下一應用度,都得換一遍。
為了迎接除服,宋玥特意去學堂裏走了一趟,替曲瓶兒請了半個月的假,秋喜過完生日,四月十六一早,曲瓶兒就被宋玥送去玄妙觀。
宋玥親自陪著曲瓶兒,為她已故的父母親人做一場法事。
法事其實挺簡單,事主隻需安靜端坐即可,自有觀中道長設醮做法。這場法事做完,宋玥有陪著曲瓶兒在觀後的靜齋中住了一晚,就先自己回了家,留曲瓶兒一個人在觀中,聽經抄經,替已故的父母親人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