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沉船
第374章 沉船
「玄夜,我知道你是為我不服。只是,咱們馬上就要去古墓了。今日與費榮蔚說那麼多也是想讓他知道,他做的很多事情我們心裡都明白。」
「如今費氏已死,我路家不願再揪著那些事情不放。同樣的,也是提醒費榮蔚不要再生出任何事情。」
她不在京城,還是少給路家樹些敵人為好。
玄夜眨眨眼,低頭,「姑娘,我明白了,是我衝動了。」
「倒不是。你也是為了我好。」路恬無所謂的搖頭。
「你以後穩重一些,跟在姑娘身邊不要逞能。」玄晴忍不住多嘴的交代了一句。
她知道玄夜的性子比較活泛,除了武功非常厲害,別的方面就是差了那麼一些。
「知道了。」
*
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主街,直接停在一個首飾鋪子門口。
「詩穎怎麼選了這麼一個地方?」
路恬奇怪的說了這麼一句,也沒在意,抬腳往裡走。
她昨日發帖子問錢詩穎和樂姿的時候,錢詩穎就說今日辰時來這家鋪子見面。
「路姑娘,您來了!快樓上請。」
看著迎出來的侍女,路恬挑了挑眉,「錢小姐和樂小姐已經到了嗎?」
「是。兩位小姐已經在包廂等候多時。」
「嗯。」
路恬隨著侍女上樓,進了一間包廂。
「恬恬快來,過來看看你喜歡什麼?」
錢詩穎看到路恬就趕緊招手讓她過去。
路恬掃了一眼圓桌上擺放的大大小小的錦盒,錦盒裡是各種飾品。
「你們這是大出血?準備送我的嗎?」
樂姿捂嘴輕笑,「你若是想要,詩穎可以把整間鋪子都給你。是不是呀?詩穎。」
錢詩穎笑著站起身,上前兩步拉住路恬,一起坐到圓桌邊才開口解釋。
「這鋪子是錢家的。前兩日我祖父把這間鋪子給我了,往後這間鋪子的生意也由我來打理。我這幾日每天都過來,所以,接到你的請帖,我就想著讓你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隨便拿就好。」
「我說呢,原來你自己就是老闆呀。既然這樣,我還真不跟你客氣了。我最近很想要一個玉珠,這顆就不錯。」
路恬伸手拿起最小的錦盒,裡面是一顆穿了金線的紅色玉珠。
珠子鮮紅,質地上乘,紅的有些發黑,在最底部有一塊發黃。
大概就是因為那一點黃色,影響了整顆珠子的品質。
「怎麼就挑了那麼一顆不起眼的珠子?恬恬,你放心,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就算全都要,我也給你。」
錢詩穎覺得路恬就是故意不拿貴重的東西。
那顆珠子乍一看很是不錯,鮮紅欲滴。
只可惜,也算是有些瑕疵。
若是她一開始就發現了,絕對不會讓人拿過來。
路恬卻完全不在意,晃了晃手裡的珠子,自己扯開金線,直接掛到脖子上,並且放到衣領裡面蓋住。
「我挺喜歡這顆珠子,有特點,就算丟到一堆玉珠中也能找出來。最主要的是小巧,戴著也不礙事。」
「這倒也是。恬恬你若是喜歡就戴著玩。再看看別的有沒有喜歡的,都可以挑。」
路恬掃了一眼,「沒有。你也知道我要去古墓了,戴著這些東西不方便,你先收著,等我回來再挑。」
錢詩穎聽言,也不勉強,「那就說好了,等你回來,千萬別跟我客氣。」
「嗯。」
三人喝著茶,隨意的說話。
路恬突然轉身,握住錢詩穎的手,聲音帶著幾分歉意。
「詩穎,我原本是打算幫你做出一些藥丸,治療你的身體。只是,時間有限,我還是沒有做出來。這件事恐怕要等我回來之後再說。不過,你不要有任何心裡壓力,我肯定會把你治好的。」
只要她有機會回來,她一定會做到。
「好,我相信你,更相信你會和五皇子一起平安回京。」
錢詩穎心裡雖然有些失望,有些失落。
但,這個時候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恬恬去古墓,驚險萬分。她怎麼可以只顧著自己的身體。
「嗯,會的。」
「好了,你們別說這個話題了,恬恬馬上要離京,咱們今日就帶她好好在京城玩一日。」樂姿提議著打斷兩人的話。
「好,馬上午時了,咱們去雲夢閣用膳吧。這京城也就雲夢閣的飯菜最好。」
「走,我請客。」路恬站起身,她還真有些餓了。
「好。」
三人說笑著離開首飾鋪子,沿著主機走到雲夢閣。
中午的雲夢閣人滿為患,不過,路恬來,自然有空的包廂等著她。
酒足飯飽之後,三人在包廂說了許久的話,樂姿又提議去游湖。
於是三人坐上馬車,往京城西處最大的湖而去。
租了船坊,坐在上面,三人各躺在一個軟榻上,懶洋洋的看著湖面上的風景。
路恬半眯著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船坊中,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漸漸的都閉上眸子午睡。
閑逸,溫暖,安靜,舒適,彷彿整個船坊都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樂姿發出一道疑惑的聲音。
「表哥?」
樂姿說完,朝路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又閉上嘴巴,謹慎的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一般。
這邊路恬聽到了樂姿的聲音,不過沒有動,依然閉著眸子休息。
樂姿口中的表哥十有八九就是雲珟了。
而樂姿的聲音帶著點點驚訝和驚慌,好像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路恬心裡確實亂了一下,不過,她忍著沒有動。
錢詩穎好像被樂姿的聲音吵醒了,「怎麼了?」
問著話,錢詩穎順著樂姿的視線往外看,而後驚疑出聲,「咦?!」
「噓!別吵醒恬恬,萬一讓她看到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啊?應該沒事吧?青天白日的,又沒有做什麼?」錢詩穎這般說著,心裡也沒底。
另外一邊的路恬聽著這話,終於還是沒忍住,緩緩坐起身,透過窗戶看向不遠的一艘畫舫。
「他們.」
「啊?恬恬,你醒了?!那個啥,表哥肯定不是那個意思,他肯定是有事,所以才」
樂姿努力幫雲珟解釋著什麼。
路恬看了一眼樂姿,「我並沒有生氣,我只是好奇,他們怎麼會湊到一起?」
樂姿聞言,臉上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也是奇怪的應呵。
「對呀,表哥平常見了甄蘭初連看都不看一眼,今日怎麼會和甄小姐單獨出來遊船?」
這話說的很有那麼幾分猜忌的味道。
就好像,雲珟當著路恬的面表現的對甄蘭初敬而遠之,私底下卻瞞著路恬偷偷跟甄蘭初私會的意思。
如果路恬沒有理智,肯定會質問雲珟為什麼要這般做,再懷疑雲珟是不是瞞著她做了其他事情等等。
如此,兩人之間的感情定然會因為這些吵鬧而漸漸破裂。
這不僅是一個假設,更有可能成為現實。
因為,路恬那種眼裡不揉沙子的性格,絕對會把事情推向任何人都不可預估的地步。
「在這猜來猜去有什麼意思?直接去問問不就好了。」
路恬看著那邊相對兩座的兩人,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不過,她的理智告訴她,給雲珟一個辯解的機會。
「玄晴,你去,吸!怎麼回事?!」
路恬吩咐的話剛說一半,船突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她下意識扶住軟榻邊緣位置,而後起身,穿鞋。
「啊?!怎麼了這是?」錢詩穎也被嚇了一跳,立刻從軟榻上起來。
樂姿也是緊隨其後,三人一起出了房間。
「姑娘,沒受傷吧?好像是船碰到了什麼東西,就撞了一下。」
「沒事。」路恬搖頭,視線看向雲珟所在的船坊。
「去」
「漏水了,漏水了!不好了,船坊漏水了!快,往岸邊划,快.」
「怎麼會漏水?!」樂姿嚇的臉色變了一下。
路恬看著神色慌亂跑來的船夫,再看看一點點下沉的船,來不及猶豫了。
「玄晴,你們兩個帶著人飛到最近的船坊上,如今這個天氣,一旦落水,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
春日的水最冷,掉進水中很快就會沒了知覺。這裡又是湖中央,水深四五米,沉下去之後,根本沒辦法營救。
「是,姑娘,屬下帶您去主子的船上。」
「不用,先把詩穎和樂姿送過去,她們兩個都有傷,不能沾水。」
「可」
「別猶豫,按我說的做!」路恬沉聲吩咐。
玄晴和玄夜應聲,分別抱住樂姿和錢詩穎兩人。
「恬恬.」
錢詩穎來不及說什麼,人已經被抱著飛起。
玄晴和玄夜兩人速度挺快,為的就是趕緊回來接路恬。
當然,這邊船晃動著往下沉的更厲害,周圍也有一些船坊發現了這邊的異常,有的船坊也在靠近,試著救人。
而雲珟所坐的船坊離的稍微有些遠,加上坐在封閉的船箱中,大約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
玄晴和玄夜兩人帶著樂姿和錢詩穎落到雲珟所在的船上,船身晃動,坐在裡面的雲珟下意識轉頭。
這一眼,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雲珟瞳孔一縮,想都不想的飛身出去,直直朝著路恬而去。
那邊玄晴和玄夜放下樂姿兩人就折返,也沒有雲珟快。
「丫頭。」
路恬神色淡淡的嗯了一聲,摟住雲珟的脖子,任由雲珟抱著她飛身而起。
那邊玄晴和玄夜見自家姑娘安全了,也都鬆了口氣,趕在船徹底沉下之前,把船上的幾個丫環和船夫都救了上來。
落在船上,路恬轉眸看向迎過來的太子和甄蘭初,沒什麼表情移開視線。
太子殿下也在船上,剛剛被帘子當著,所以從他們那個角度看上去就好像只有雲珟和甄蘭初一般。
雲珟拉著路恬,看著那邊徹底沉下去的船隻,擰眉。
「船怎麼會沉?!都有誰在船上?」雲珟神色嚴肅,甚至還帶著殺意,眸底的后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回主子,屬下們也不知道,之前還好好的,走到那個位置的時候,船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接著,船就開始往下沉了。」
「那些船夫呢?!他們在這湖中趕了這麼久的船,不可能撞到什麼東西?!」
最主要的是,這個湖都存在幾十年了,幾乎每日都有各種船來往,湖中心位置更是經常走過,從來沒有撞到過什麼東西的情況。
雲珟掃了一眼那邊蜷縮在角落裡的六個船夫,給玄恆使了個眼色。
玄恆接到信號,立刻上前拉起其中一個船夫,「快說,五皇子殿下問你們話呢!」
聽到五皇子殿下,那些船夫嚇的腿都軟了,立刻跪在地上,說話的聲音更是哆哆嗦嗦。
「回,回五皇子殿下,小的們也不知道啊。小的們就,就正常的趕著船,然後就聽到什麼東西在水底下一點點的撞擊。」
「對對對,聲音不算很大,我們以前也碰到過,很有可能就是一些體型比較大的魚,肯定過一會兒就好了。」
「不過,這一次好像不一樣,那聲音撞了好一會兒,還,還挺有規律。之後,之後船就破了一個口子。」
「不是一個口子,是一整塊板子都掉了。」
又有人點著頭接話,「對對對,板子掉下來,我們馬上就去堵。但是,根本沒有用。」
「是。那口子太大,堵不住!我們就立刻去告訴了這幾位姑娘。」
幾個船夫接力說完在船上的情況,表示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而且,他們到現在都是一臉后怕,更覺得那個聲音很是詭異。
平常偶爾有魚撞擊船底,他們還會說笑幾句。
這一次那聲音有點長,他們只是覺得奇怪,卻沒有往心裡去。
如今想來,太奇怪了。
那邊路恬聽言,和雲珟對視了一眼。
「讓人把整個湖封上,給本殿查!京城有這樣的人才。本殿定然要好好見識一番才行!」
那撞擊船底的根本不可能是魚,而是人。
天氣和湖水是很冷,但也不排除有人能適應這種溫度,並且可以長期在水下憋住氣。
而那個人是受誰指使,目的是什麼,他一定要查個清清楚楚!
那邊玄恆正要應聲,路恬開口把人攔住了。
「別去了。」
「丫頭?!」雲珟不解的看著路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