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雪花落滿頭,也算共白首。
第252章 雪花落滿頭,也算共白首。
「丫頭,聖旨上的內容都無所謂,我雲珟今日在天地風雪間發誓!此生,唯路恬一人為妻!唯路恬一人為室!若背叛,我願立刻死於丫頭的手中!絕對無怨!無悔!」
「丫頭,你願意與我定親嗎?願意嫁與我嗎?」
雲珟臉上是無盡的柔情。
雖知道答案是肯定。但,眼底還是帶著緊張與期待。
路恬眸中水色閃閃,心口一股說不出的涌動一直賭到嗓子眼,讓她覺得自己說不出話。
「丫頭.」
路恬頷首,眼底的清淚落下,掉在地上,混著雪花不見。
「我願意!」
路恬回的很肯定,也是她的真心。
「丫頭,面具取下,無人與我一樣,你可要認清楚了。」
前幾日丫頭問他是否打算取下面具,他那時候就在想,也許,是應該用自己的真容面對所有人。
他更不能頂著一張面具向丫頭求親。
路恬輕輕捂住嘴,點頭,「我明白,我都懂。」
話音落,伸手。
雲珟勾唇,拉住路恬的手,起身,把錦盒中的玉鎖拿出,給路恬戴到脖子上。
「丫頭,田黃石,天下僅有一塊,也代表我對你的心。」
路恬睫毛上掛著點點水色,看著胸前的鎖,「僅此一塊嗎?」
她對玉不懂,不過,雲珟的話讓她開心。
「灼灼桃花,三千繁華,卻是人間只有一個你。」
雲珟第一次說這般肉麻的詞,卻是最真實的心意。
「嗯。」
「表哥,恭喜恭喜。」樂姿眼睛有些紅,大約是感動哭了,笑著走近,看向路恬,「未來表嫂。」
聽到這稱呼,路恬嘴角止不住上揚。
「不要亂叫。」
「嘿嘿。」
轉眸,視線從站在遠處神色各異的人身上掠過,路恬明白,雲珟這麼做,是一種霸道的宣誓。
讓這些人來,是幫著見證,更是提醒那些帶著別的心思的人收起不該有的想法。
江羽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中卻不是滋味。
收到五皇子府護衛的傳信,知道是五皇子殿下讓她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她的心情波動了許久。
她以為.
她以為什麼呢?
冒著風雪過來,見到了五皇子的真容,也讓她瞬間不甘。
這個男人,本應該是她的!
她一定要重新搶回來!
甄蘭初則是直接多了,視線一直盯著雲珟,不遮掩自己的驚艷與愛意。
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知道他毀容都沒有放棄。
如今,她更加不會放棄了。
簡尋看了一眼笑顏如花的路恬,轉身緩步離開。
他手中的傘早就不知扔哪去了,身上和頭上都是雪花。
此時的他應該與路恬一樣頂著滿頭白雪,這場景,難免讓他想到一句話。
『雪花落滿頭,也算到白首。』
呵呵!
看著她的喜怒哀樂,他卻不敢過份打擾。生怕有個萬一,連見她的資格都沒有。
「表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恬恬定親呀?」
「很快。」
「真的呀?恭喜恭喜,那我要提前準備禮物了。」
錢詩穎也走過來跟著附和,「是啊,要準備禮物。」
路恬笑著跟兩人說話,視線看向江羽姍等人,以及那抹幾乎與白雪融為一體,已經走遠的身影。
她一直都知道簡尋的情誼,兩人見面的時候也是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她不想傷害任何人,心中確定只有雲珟一人,態度也很明確。
人只有一顆心,給一個人就再也沒有了。
對於簡尋,她只希望有一日,他也能遇到那個能夠和他並肩的女子。
甄蘭初,江羽姍等人都沒有說話。
恭喜的話她們說不出,別的話,又不能說。
好在周圍有很多人,路恬和雲珟的注意力也沒放在兩人身上。
熱鬧過後,天色黑下來,雲珟讓人準備了許願燈放飛,在桃花林上空飄遠,消失。
路恬身上裹著厚厚的披風,頭上也戴著兜帽,坐在一根還算粗壯的樹榦上仰頭看著飄飄洒洒的雪花。
雪已經下的很小,樂姿他們也都回去了,周圍只剩下她和雲珟。
天氣很冷,路恬的心情卻很暖。
雲珟站在路恬側後方,看雪也看人。
「丫頭這般喜歡雪的話,以後我們可以搬去北部,那裡常年都飄著雪花。」
路恬轉頭,看向雲珟,嘴角帶著好看的弧度,「我喜歡雪是不錯。但是,我也喜歡春天的盎然,夏天的蟲鳴,秋天的落櫻。所以,京城挺好。」
雲珟上前走了一小步,從路恬後面把人抱住,「我還以為你會說,只要跟我在一起,看什麼都可以呢。」
路恬聞言,輕笑,身子放鬆的靠在雲珟懷裡,「原來你想聽我給你說甜言蜜語呀。可是,女人才是聽覺動物,應該你來說才對。」
「丫頭想聽什麼?」
「喂,雲珟,你欠打嗎?是讓你給我說。」路恬知道雲珟是故意的,借著雲珟的力道跳到地上,伸手準備去捏雲珟的臉。
雲珟彎唇,後退,躲閃。
兩人一個追,一個躲,在雪地中追逐,笑聲傳出很遠。
正鬧著,雲珟眼神突然一變,拉住路恬,看向左側。
玄恆飛身而至,「主子,江小姐不見了。」
「嗯?不見了?!」
「是。大家坐馬車一起往回走,進京城后,樂小姐心情很好,提出一起去吃些宵夜再回府。錢小姐和甄小姐都同意了,一起去問江小姐的時候才發現馬車上沒有人了。而江小姐的丫鬟暈倒在車裡,趕車的小廝什麼都不知道。」
聞言,路恬和雲珟兩人眉頭同時皺起。
江羽姍是被五皇子府的護衛傳信叫出來的,若是出事,五皇子府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江羽姍就是一個大家閨秀,平常很少出門,接觸的人也有限,更沒有與什麼人厲害的人物結怨。
若是為了錢,一般有膽子劫持丞相府小姐的人也不缺錢。
若是為了色,敢動丞相府小姐的人也是不多。
排除這兩樣的話,那就只有一點了。
那個劫走江羽姍的人所針對的是他們。
雲珟把人叫出來,如今出事,有麻煩的就是雲珟。
他們的仇人.好像有點多。
「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回主子,馬車上除了一點點普通迷煙,再沒別的發現。護衛已經沿路去搜尋蹤跡,可惜剛剛雪太大,幾乎所有痕迹都被掩埋。而且,現在根本不知道江小姐是在何處被人劫走的。」
路恬擰眉,和雲珟對視了一眼,「先回京吧。」
「嗯。」
兩人坐上馬車,回京后直奔丞相府。
丞相府中氣氛緊繃,下人連走路都透著小心翼翼,路恬面無表情的跟在雲珟身後,兩人被頻頻側頭的管家引著進了丞相府的大廳。
看到雲珟沒有戴面具,看清楚雲珟的容貌,江丞相愣了一下,而後垂眸,躬身行禮。
「老臣見過五皇子殿下。」
「起來吧。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雲珟很直接的問,沒有任何避諱。
江丞相心裡是不是怪罪五皇子先不說,面上定然恭恭敬敬。
「回殿下,老臣派人出去查了,現在沒有任何線索。」
其實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連五皇子府的護衛都沒有查到線索,更何況才剛知道消息的丞相府。
「五皇子殿下,您讓人叫羽姍去郊外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時辰」
「住口!」
江丞相沉聲打斷了吳氏帶著怨憤的話。
江羽姍丟了,他們都著急,五皇子肯定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算事情是因五皇子而起,五皇子也已經派人去查找。
更主要的是,這件事若是真的針對五皇子殿下,後面還需要五皇子殿下出面把羽姍救出來才行。
吳氏想不了那麼多,她只知道是五皇子把人叫出去的,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事。
「老爺,羽姍是一個女孩子,如今都不知道被什麼人帶走,更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算被救回來,以後的名聲也毀了!她以後要怎麼辦?!」
吳氏只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對自己女兒的影響很嚴重。
同時,當著雲珟的面這般說,隱隱的還有一些別的意思。
是希望江羽姍被找回來之後,雲珟能對她負責。
路恬嘴角緩緩勾起,眼底同時浮現出幾分冷意,「江夫人不用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雲珟身上,江小姐確實是被五皇子府的人叫出去的。但是,回來的時候也派人跟著大家了。」
「這麼多人都沒事,偏偏江小姐不見了。我也很奇怪,會是什麼人能在五皇子府護衛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
她總覺得江羽姍不一定是被劫持,說不定這根本就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
至於目的,就是她身邊這個男人。
吳氏聽到路恬的話,瞬間瞪眼,「路姑娘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羽姍故意讓自己被人劫持嗎?簡直是荒唐!你見過哪個女子會故意損壞自己的名聲?!本夫人看,也只有路姑娘才不會在意女兒家的名聲!」
她是真的又氣又急,根本顧不得五皇子還在這邊。
雲珟眯眼,一股威懾無形中散發,讓吳氏心裡咯噔一下,整個頭皮都開始發麻!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害怕。
好在路恬晃了晃雲珟的手,這種事情還不需要雲珟出面。
「江夫人不用表現的這般激動,我們承認江小姐出事我們有責任。我和雲珟直接來丞相府就是想要查這件事。剛剛那般說,也只是奇怪而已。連五皇子府的護衛都沒發現什麼人接近了江小姐的馬車,江夫人覺得,滿京城誰有這個本事?」
吳氏眼神輕動,卻是收斂了不敬,「我怎麼會知道?」
路恬呵呵一笑,轉頭,「聽說江小姐的丫鬟已經醒了,還有江小姐坐的馬車也趕回了丞相府。丞相大人方便帶我們去看看馬車,再把江小姐的丫鬟叫過來嗎?」
江丞相看了一眼雲珟,點頭應下,「自然可以,殿下和路姑娘請。」
江丞相抬手引路,又吩咐管家去把江羽姍的丫鬟叫過來。
因為在馬車上發現了迷煙,那輛馬車專門停在一個院子里等著檢查。
其實五皇子府的人查過一遍了,除了迷煙也沒發現什麼,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的搜查上。
一行人跟著江丞相往停馬車的院子走,剛進門,身後一個護衛小跑著過來。
「丞相大人,剛剛有人往門口射了一支箭,上面有一封給五皇子殿下的信。」
聞言,江丞相眼睛一眯,看向沒什麼表情的雲珟和路恬。
「快拿過來。」
「是。」護衛恭敬遞上來,轉身離開。
江丞相把信取下來,又打開,眼睛沒有亂看,雙手把信遞給雲珟。
雲珟拿到跟前,和路恬一起看上面的內容。
「嘖嘖~要解藥啊,真貪心。」
上面寫著,想要江羽姍平安,就準備好去古墓用的解藥一百斤交換。
吳氏伸著脖子,滿臉急切的想要看清楚信上的內容。
她覺得,有人把信送到丞相府,還是找五皇子的,肯定就跟羽姍有關。
她很想知道羽姍怎麼樣?現在到底是不是安全的?那些劫走羽姍的人又提出了什麼樣的條件?
雲珟看完信,嘴角不屑的勾了一下,眸底冷意無從遮掩。
隨手把信給江丞相,路恬和雲珟對視一眼,卻沒著急離開。
「這」
吳氏看完信上的內容,臉上的急切和擔憂更加明顯,提著衣擺跪到雲珟兩人面前。
「五皇子殿下,路姑娘,求你們了,你們一定要救救羽姍,她不能出事啊!」
「別急,人若是真的在那些人手中,我和雲珟定然會救。現在的話,我先查看一下這輛馬車。」
「路姑娘,現在都已經知道羽姍的下落了,查馬車有什麼用?要趕緊救人才對呀!他們不是要解藥嗎?路姑娘就給他們吧。那些葯值多少銀子,我全都出了還不行嗎?」
吳氏焦灼著,恨不得立刻讓路恬拿出一百斤解藥。
路恬看了吳氏一眼,什麼都沒說,轉頭看向被管家領著進來的春雪。
路恬轉腳往馬車走,「春雪,你什麼時候覺得睏乏的?」
春雪大概是剛被弄醒,還有些迷糊,回憶著道,「坐上馬車沒多久就覺得眼皮很沉,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
路恬頷首,上了馬車,視線輕掃。
「這底下有空間。」
吳氏起身走過來,「路姑娘,裡面是放棉被用的,您現在看這些也沒什麼用,還是趕緊按照那些人說的準備解藥吧!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路恬沒出聲,試著打開放棉被的格子。
「路姑娘,那個板子好像卡住了,不知道為什麼打不開。不過,裡面確實就是一些棉被等雜物。」
春雪看路恬的動作,開口道。
聞言,路恬不再動,看向玄晴,「把這輛馬車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