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其中緣由
第73章 其中緣由
這張臉太熟悉了,比五年前長開了許多,比五年前成熟了許多,也比五年前漂亮了許多
眼前的孩子曾經無數個日日夜夜在她心中劃過,是她日思夜想想要見到的人。
「恬恬!」路士傑激動的站起身,有些僵硬的往前走了兩步。
元氏則是根本顧不上路士傑了,直接衝過來抱住路恬,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做夢都在想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我的孩子,真的是你」
聽著元氏壓抑又思念的哭聲,再看路士傑抬著顫抖的手伸向她,眼眶也已經溢滿淚水,路恬不由鼻子一酸。
哽咽的喊出兩個字,「娘,爹」
雲珟看著,垂眸,悄悄把路恬懷裡抱著的紗裙拿走,而後轉身退出房間,眼底神色幽深不明。
「恬恬,你哥哥呢?你們怎麼沒在一起?你怎麼會在京城?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京城?」
路士傑和元氏抱著路恬哭了好一陣之後便拉著路恬坐下,關心的問一堆問題。
「哥哥在參加科舉,明日就能出來。我和哥哥剛來京城不到一個月,就是來參加科舉的。」
「科舉。」路士傑輕嘆一聲,「我都不知道科舉竟在今年。」
「哥哥三年前考上了秀才,我們不知道要去何處找爹娘,所以就來了京城。原本是想著,哥哥考到一個好的名次,爹娘肯定會知道。或者,等哥哥做了官,我們也有能力去找爹娘了。」
「嗚嗚,恬恬,對不起,是爹和娘對不起你們,我當年不該丟下你們兄妹不管,我應該回去接你們一起回京。」
路恬拍拍元氏的手,「娘,別傷心了,你看我和哥哥現在不是很好嗎?我和哥哥都明白你們的難處,沒事。」
見到這一對過的並不是很好的父母,路恬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想著她沒資格責怪和原諒兩人。如今見到他們,她反而不在意那些了。
天下父母都是挂念兒女的,他們有他們的無奈和難處。
現在找到了人,過去的那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恬恬,當年沒有人去村子里接你們嗎?這些年我一直在等著你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們還沒來京城。」
「嗯?接我們?」路恬努力搜索著腦海里的記憶,隨後搖頭,「好像沒有。我不太記得了,等明日我問問哥哥。」
「是,你那時候才剛七八歲,可能真的不記得了。」元氏用帕子擦擦眼淚,「當年我找了鏢局的人去大河村接你們,讓他們護送你們來路家。後面一直沒等到,還以為你們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或者是費氏從中作梗。」
「如今見你們都平安,娘也就安心了。」
路恬聽著這些,也不去琢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總之,很多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再追究已經沒有意義。
「爹,娘,你們在路府怎麼樣?我聽說現在整個路府都是費氏掌管。你們有沒有吃虧?」
路士傑搖頭,「放心吧,她雖然掌管路府,但不敢在明面上對我們如何。我和你娘在院子里很少出門,有什麼事交代下去他們也不敢不辦。」
「唉,就是走到哪都有人跟著,想給你們傳個信都有所顧忌。所以,這些年,為了不讓費氏順藤摸瓜的找到你們兄妹,我和你爹一直不敢給你們寫信。」
路恬理解的點點頭,「那爹娘能不回去嗎?我在京城有院子,爹娘跟我去我那邊,明日就能見到哥哥。」
哥哥見到爹娘一定會非常開心。
她這時候想不了那麼多,她只希望哥哥也能看到爹娘,讓哥哥放下心來。
「恐怕不妥。」
元氏正想點頭,路士傑開口拒絕。
「費氏現在還不知道你們的存在」
「她已經知道了。」路恬淡淡道。
路士傑聞言,眸色一緊,「知道了?!」
「嗯。就是因為費氏針對我和哥哥,雲,淵公子才幫我查到了你們。不然,我也不可能找到你們。」
雖然現在不是很確定這一點,但已經十之八九。
當年路士傑和元氏根本沒有跟他們兄妹說過自己的身份以及在京城的情況,她和路言自然不可能知道。
「對,確實是這樣。那費氏對你們做什麼了?」元氏有些緊張的問道。
「就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路恬思索著道,「爹爹說得對,咱們偷偷見過的事情不能讓費氏知道,爹娘也不可能出來。」
就算路士傑兩人想出來,路老爺肯定也不會讓兩人離開。
路士傑是他的親生兒子,現在還生著病。他若是讓兩人離開,在別人眼中就是嫌棄這個殘廢的兒子,把人趕出府了。
不管是為了名聲,還是真的心疼兒子,路老爺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路士傑看著路恬很快想到其中深意,欣慰的點點頭,「恬恬長大了,一轉眼就長大了。」
元氏淚眼朦朧的贊同,「是啊,都長這麼大了。我們沒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讓你和言兒受了那麼多的苦。」
就算不知道路恬兄妹兩人經歷過什麼,想到兄妹兩人單獨來京,她也心疼的不能自已。
「士傑,如今恬恬和言兒都回來了,咱們回府跟父親說一聲,讓恬恬和言兒迴路家可以嗎?」
聽到這話,路恬微微蹙眉。
路士傑看著自己女兒,拉著元氏搖頭,「這樣不妥。就算父親同意,費氏那邊恐怕會阻止。到時候,恬恬兩人不能迴路府,你我在府中都不會安心。」
路恬點頭,「娘,爹說的對,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我和哥哥現在挺好,就算費氏已經知道了我們,她也不能把我們如何。」
「今日咱們見過的事情只要不傳到費氏耳中,她就不會輕舉妄動。」路士傑也跟元氏解釋著。
同時,他也明白,費氏不是不想動兩人,很有可能是因為剛剛那位公子.
「對對對,是我糊塗了,暫時別迴路府,你們還是在外面比較安全。」
「爹,你的腿怎麼樣了?」
「好了許多,不出半年時間肯定能恢復。」路士傑看到女兒,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感覺自己一定很快就能好起來。
「我給你看看。」路恬說著話從凳子上起來,蹲下身子。
「恬恬,別看了,已經好.」
「爹,我現在會醫術,過段時間我和哥哥要在南街二十八號開醫館,叫懸醫閣,你讓我給你看看。」
「恬恬會醫術?」
「跟誰學的?」
路恬抬頭看著驚訝的兩人,「可能我比較有天賦,看了許多醫書,慢慢的就會了。」
「那,你們這幾年是怎麼生活的?我記得當初離開的時候只給你們留了二十多兩碎銀和幾件首飾,你們兄妹倆根本不夠用。」
她剛剛見到女兒激動的都忘記問了。
「隔壁的常嬸一家經常幫我們,來,爹,你站起來試試。」
路恬暫時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今日路士傑和元氏兩人情緒已經夠激動,還是以後再說吧。
路士傑慢慢站起身,在這不算很穩的船上竟也非常順利。
「是沒什麼大礙了,骨頭是正常的,血液也暢通,之前應該是被什麼藥物影響,爹堅持鍛煉,幾個月就能正常走路了。」
「對,恬恬快起來,再跟我們說說你們兄妹的事情。」
路士傑一臉不舍的把路恬拉起來,讓她坐下。
「我們現在很好,有鋪子,有銀子,什麼都不缺。如今找到了你們,我相信哥哥肯定也會開心。」
「是,咱們一家人總算是見到面了。那明日你哥哥出來,我們再出府來看看。」元氏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兒子。
路士傑卻要冷靜的多,握著元氏的手,「恐怕不行。咱們今日剛出來,明日言兒科舉出來後天都黑了。若是這麼晚還出門,費氏那邊肯定能猜到什麼。」
「那,後天,咱們後天再來這邊」
「娘,同樣的方法不能用第二次。」
「唉~難道咱們一家人以後都要偷偷摸摸的見面不成?」元氏難受的落淚。
路恬抿唇,和路士傑對視了一眼,思索著。
「爹,這五年來,費氏不希望我們回府,不是還有路弘康嗎?為什麼他也不讓我們回府?」
娘說得對,他們是一家人,偷偷摸摸的見面像什麼樣子?
就算有費氏盯著,那路老爺難道也不認自己的親孫子?
路士傑聽到路恬直喊父親的名字,覺得不妥,卻也能理解路恬心裡的埋怨。
「不知道費氏與你祖父說了什麼,你祖父.」路士傑臉上有些為難。
元氏接話,「這有什麼不能說的。肯定是費氏挑撥的。」
元氏拉著路恬,自己眼眶紅紅的,還是跟路恬解釋著。
「因為接你們回府的事情,你父親與你祖父鬧過許多次不愉快。這件事其實也跟你外祖家有關係,另外就是,當年娘和你爹並未成親,我們是私奔去的大河村。」
「如今費氏不承認我是路家兒媳,加上你外祖父一家因為一些事情被抄家發配邊境,我也被看成罪臣之女。」
「而你們,自然也不被重視。不過,你外祖父絕對清清白白,並沒有做出過任何對不起朝廷的事情。元家被陷害,這件事跟費家也有關係。」
「恬恬,你祖父因為那些閑話一直不想把你們接回來,加上有費氏在,我們根本不敢透露任何關於你和你哥哥的事情。」
「恬恬,對不起,都是因為娘,讓你們受苦.」
路恬聽完元氏的話,心中許多結也都解開了,搖頭,「娘,這些事情不能怪你,也不怪父親,我都理解,我相信哥哥也不會怪你們。」
「娘親想見哥哥的話再等幾日可好?我們不需要偷偷摸摸的,也不需要藏著掖著,幾日後,我們可以大大方方的見面。」
「恬恬,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有辦法了嗎?」
路恬頷首,沒有多說,「爹娘相信我,咱們今日見過的事情不要讓費氏知道。」
「好,娘自然相信你。不過,你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娘放心。」
「恬恬,等你爹好了,我.」
咚咚咚.
「路姑娘,船靠岸了。路家的幾個小廝就在外面等著。」
元氏聽言,眼眶一濕,滿臉不舍,「怎麼這麼快?」
「娘,別哭了,要不然會被看出來的。見到我你應該高興,我和哥哥都是平安健康的,您沒有什麼不能放心的。」
路士傑幫著元氏擦眼淚,「對,恬恬說得對!香兒別哭,孩子長大了,咱們可以放心了。聽恬恬的,咱們再等幾日。」
「好。」
路恬沒有出房間,怕岸邊那些小廝看到她。
幾個婆子幫忙扶著路士傑送元氏兩人出去,還低聲交代著。
「路公子,路夫人,今日救下兩位的是長公主府的人,您二位記著這點就成。」
「啊?」兩人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掩飾下去,「多謝。」
把兩人送走,路恬輕輕呼出一口氣,轉身打算去洗掉臉上黏黏的淚痕。
一轉身
「嗯!」
撞在雲珟身上,加上船有些晃,路恬身子不穩,直接往後倒。
雲珟反應極快的伸手摟住路恬的腰身。
而路恬也下意識的伸手抓住雲珟肩膀處的衣服。
兩人身子微斜,一股淡淡的青竹味道鑽進路恬鼻中,路恬心口突然跳動,瞪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具。
隔著面具,看不清雲珟的表情,但是暗色的眸中藏著的點點柔情,讓路恬看的有一瞬恍惚,眼睛緩緩睜大。
雲珟看著眼前的小臉,精緻的眉眼間夾雜著少女的純凈,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難以察覺的吸引力。
往下,嬌俏的鼻子與紅潤的唇,看的雲珟眸色不由深暗,頓覺口乾舌燥,心口更是不受控制的波動。
路恬往後退了一步,眨眨眼,抬手拿下雲珟臉上的面具,「我說五皇子殿下,你悄無聲息的站在我旁邊,想要嚇死我呀?!」
雲珟鬆開路恬的腰身,眼底劃過一抹柔和,「本來是怕你傷心,想安慰你一下。現在看來,好像不需要了。」
路恬把手裡沉甸甸的面具塞到雲珟手裡,「我才沒那麼脆弱,本姑娘什麼風雨沒經歷過,這點小事算什麼!」
路恬的堅強讓雲珟心口生出些許漣漪,「你本就是一個嬌弱的女子,有時候可以適當的.」
「喂喂喂,你什麼意思?」路恬瞪眼,打斷雲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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