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對不起

  貝染抬頭望著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緩緩搖頭，“先洗澡吧。”


  “一起。”


  洗完澡，慕寒川拿大浴袍裹著她，打橫抱著她出去，將她放在床沿邊上，然後拿毛巾幫她擦頭發。


  擦完頭發，慕寒川將毛巾隨意放在一旁，盤腿在她對麵坐下，雙手扳著她的肩，“來，跟我說說，為什麽哭？”


  貝染低著頭，目光躲閃，“沒什麽。川川，我困了，咱們睡吧。”


  “不，你肯定有什麽瞞著我。或者讓我來猜猜？”


  “別問了行嗎？”貝染無奈地道了一句，身子倒在床上，拿空調被蒙住頭，甕聲甕氣地說道，“我要睡了，不準吵我。”


  慕寒川又氣又無奈，在她身旁躺下，將她頭上的被子拉開，連人帶被抱在懷裏，低歎出聲，“睡覺就睡覺，也不怕把自己給悶壞了。”


  貝染在他懷裏拱了拱，眼睛緊閉著，沒有搭話。


  慕寒川垂眸看了她半晌，低頭在她發頂吻了一下，柔聲道，“累了就睡吧，晚安。”


  交談聲就此停止，靜謐的房間隻剩下倆人清淺的呼吸聲在空氣中纏繞。


  許久之後，貝染悄悄眯開一隻眼睛，結果卻發現這人壓根沒睡，正雙目睜得大大的看著他。


  “媽呀，嚇死我了。”貝染低叫了一聲，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你、你怎麽還沒睡呢？”


  “你不也沒睡。”


  行吧，他贏了！


  貝染往他懷裏貼了貼，手指悄悄捉住他的衣襟，聲音很輕地說道，“川川，我爸和我談過了。”


  “嗯？”慕寒川疑惑地低頭看她，“貝叔叔和你談什麽了？”


  “我爸說，你會留在申市，不會跟我去C國了，對嗎？”


  聞言，慕寒川渾身僵住，驚慌失措地看著貝染，“染染，我……”


  “噓……”貝染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你不要說話，聽我說。”


  貝染的臉貼在他胸膛上，慕寒川並不能將她的麵部表情看得太真切。


  “川川，我爸爸說得有道理。你有你的責任，我不能讓你為了我而忘記自己的責任。同樣，我也有我的追求，我不會放棄出國學習的機會。川川，對不起，在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我卻不能留在你身邊。你能原諒我嗎？”


  原來，這就是她一個人躲在浴室裏哭的原因！這一刻，慕寒川隻覺心如刀割。


  其實，真正應該說對不起的人又怎麽會是她呢？明明是他遲遲下不定決心，卻讓她一個人在彷徨，他才是最該說對不起的那一個。


  慕寒川將她緊緊箍在懷裏，一遍又一遍地和她說對不起。貝染亦是心底難受得無以複加，眼淚忍不住翻湧而出，將他的睡衣都打濕了。


  到了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他們帶著滿心的傷痛和即將離別的苦楚抵死纏.綿，誓要在對方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


  一場情事到了後半夜才停歇下來。兩人去浴室作了一番清理才重新返回床上，靜靜相擁。


  明明身體很累，可兩人卻都舍不得睡。距離他們的分別隻有不到八個小時，睡覺對他們來說太奢侈了。


  兩人幾乎是將所有能想到的注意事項都叮囑了一遍，越說越多，真的是恨不得拿張紙把所有注意事項都記錄下來。


  慕寒川看著她越來越重的眼皮，低頭在她眉心吻了一下，“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眯眼睡一會。”


  貝染努力撐開眼皮，倔強地搖頭，“不要，我上了飛機再睡。”


  “就當是陪我睡一會，行嗎？”


  是啊，她怎麽就忘了呢！她能等上了飛機再補覺，可他白天卻要去公司上班，根本沒時間睡覺。


  貝染仰頭，在他下巴吻了一下，“睡吧，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