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生死未卜

  申市人民醫院，慕寒川站在天台上望著遠方的天空，一架飛機在上麵緩緩滑過，留下一抹印跡。


  直到飛機再也看不見，他才收回視線，雙目卻是通紅，帶著極盡的隱忍。


  慕寒川的身軀沿著天台的圍牆慢慢滑落下來，就地而坐，俊臉埋在自己的膝蓋上，掩住了他臉上痛苦的神情。


  這個時候，她乘坐的航班應該已經起飛了吧？她找不到他，應該會很傷心難過吧。


  想到她淚眼婆娑的模樣，慕寒川就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硬生生掰成了兩瓣一樣，生疼難忍。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跑去機場找她，可他卻不能。貝染需要他，可媽媽也需要他，因為他的爸爸還在手術中，生死未卜。


  慕寒川在天台上坐了大半個小時，將內心的痛楚慢慢消化掉以後，才站起身，拍拍屁股下樓。


  五樓手術室門口，李淑怡和慕家二老正來回踱步，眼睛緊緊盯著手術室的方向，神情焦灼。


  今天早上，原本一家人都準備好送慕寒川去機場了，可臨出門之前，慕浩然卻直挺挺倒在他們麵前，這可把他們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了。


  短暫的驚慌過後，慕寒川當機立斷把行李箱甩在一邊，彎身抱起慕浩然放在車後座，一家人匆匆忙忙把人送到醫院。


  一係列檢查過後，醫生宣布要馬上進行手術治療。慕寒川抓著繳費清單，忙前忙後，直到慕浩然被推進手術室，他才得以空下來呼吸新鮮空氣。


  "小川，飛機是不是要趕不上了？"李淑怡握著慕寒川，就像抓著一道救命稻草一樣，臉上既是驚慌，又是自責。


  慕寒川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溫聲說道，"媽，一切等爸手術完再說吧。"

  "對不起，小川，媽也沒想到你爸爸會……"李淑怡哽咽著說不下去了，眼眶紅紅的。


  "爸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

  安撫完李淑怡，慕寒川又去安撫慕家二老。老人家年紀大了，心理承受能力遠遠沒有年輕人那麽好，此刻坐在椅子上，好像隨時都會有昏厥的可能一樣。


  “爺爺奶奶，要不讓管家先送你們回家休息吧，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慕老太太緊緊抓著慕寒川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氣，“不，我們不回去，就在這裏等著。”


  “好，那你們先坐著，相信爸爸會挺過來的。”


  慕寒川陪著他們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壓抑的氣氛讓他覺得呼吸一次都那麽困難，他跟家人說了一聲便上了天台，然後便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從天台上下來，看著家人緊張地等在手術室門口，慕寒川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


  “爺爺奶奶，媽，你們怎麽都站著？爸的手術還不知什麽時候完成，你們都坐著吧。”


  李淑怡側頭看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握在手裏，微微搖頭，“我就在這裏等著，你爸爸平時看起來那麽健康的人，怎麽好端端地就倒下了呢？”


  慕寒川想起先前醫生說的話，攙扶著李淑怡，輕聲問道，“媽，我爸最近是不是很忙？”


  “這段時間，集團好像在做什麽新項目。你爸爸很重視這個項目，幾乎凡事親力親為，工作時間比以前長了很多。


  他一直謹記著和你承諾過的話，從來都是準時下班陪我和你爺爺奶奶。但是，等我們入睡之後，他卻又一個人爬起來忙工作。好幾次我半夜醒來，他都還在書房忙。”


  李淑怡說著，神情頗為自責，“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對他再上點心，不讓他這樣過度操勞，或許就什麽事都不會有了。”


  “媽，這種事怎麽能怪你呢？你別自責，爸會好起來的。爸才陪了你兩年，他不會那麽舍得那麽早離我們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