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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慢慢喝著紅酒,溫南淺跟導演談了一下製作發行的幾家公司狀態,接下來電影籌劃,秦情一見又是自己聽不懂的,便又開始走神的,恍惚間,人影觥籌,浮光掠影,在其麵前有人來來去,忽聽一聲“許蘭……”


  許蘭來了嗎?

  秦情一個醒神,拉回了神思,她抬眼看去,隻見許蘭被眾人前呼後擁地圍了進來,她雖然年過四十,但保養得特別好,幾乎看不到眼角的皺紋,年輕時的她是國內屈一指的大美人,不然也不會讓孫威甘願背負罵名也鐵了心的離婚。


  女人的美麗,一向是讓人犯罪的利器與借口。而男人的絕情才是一切的根源。


  秦情腦海裏浮現出這句話後,立即打消了下去,跟隨眾人站起身迎接許蘭。


  本來她心底有些擔心,但見許蘭根本沒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靠在孫威的身邊笑吟吟地跟溫南淺那些大人物寒喧。看來是要麽不知道自己曾是唐晨的電影女主角,要麽就是根本不把她這個小角色放在眼裏。


  也是,以許蘭在圈內的地位,自己老公又是拿國際獎項拿不停的大導,她對秦情的不給眼神再正常不過。


  孫威對其是極其寵愛的,不但大部分電影女主角都是許蘭,就算是找別的年輕女生拍主角,相貌也會跟許蘭三四分相似,並在後來影響了不少國人的審美觀,給人以長得像許蘭或是許蘭這種五官風格的,便是高級,便是好看的固定印象。


  這可以說是一個男人可以給一個女人最極致的尊榮了。


  鵲寒枝這本書可以說是關於一個女人顛沛滄桑的一生,大女主電影,許蘭要是能演這個角色一定是能拿到不少獎項。


  她也應該對這個角色勢在必得。


  許蘭的到來讓氣氛稍緊張了一些,特別是柳依然,被許蘭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幾次,柳依然在之後偷偷對秦情嗤笑:想不到許影後還挺在意這次角色的嘛,在座除了你,一看是演女兒的之外,隻有我是可能和她競爭女主這個角色的。再加上我又是溫南淺的青梅竹馬,她怕搶不過我呢。


  秦情說:“那不是孫威導演的戲,女主角一定會是她的嗎?”


  柳依然想了想,說:“誰知道呢?也許孫威也不是以前的孫威了。”


  聽了這話秦情眉頭一挑,有些意外,但沒有說任何話。


  柳依然見她沒問,嘻嘻一笑,說了句:“哪有什麽因卿而定,多隻是男人某一種喜好比較固定而已。”


  這話秦情聽懂了,也勾了勾唇,眼角涼薄輕透,如夜中琉璃,染著深夜的月光,綻放芳華冷魅。


  柳依然豔若紅玫瑰,秦情淡若冷菊,兩位美人坐在離溫南淺不遠的位置,不時會被溫南淺話語照顧,時下明眼人也知這兩人一定是星辰旗下的紅人,柳依然就不說了,電視劇收視率女王,演技了得,作風開放,在圈子裏混得如魚得水,現下是一心想往電影圈發展。在座的出品人投資商都認識她。


  但秦情卻是生麵孔,雖說溫南淺曾經帶秦情出席過幾次正經酒會,但溫南淺也不止帶秦情一人出現在高級場合過,旗下的藝人多多少少也出現過一兩次,所以要記得秦情此人,還是很難的,所以大多數人都叫不出秦情的名字,看這樣子,紛紛猜測是星辰的新人。


  投資商大客戶不是普羅大眾,會花時間看芭樂綜治或電視劇,每日忙碌的生意和奢侈刺激的消遣,都不會讓他們對那些過多關注,他們對於明星的認知往往是各大典禮與合作信息公司提供的數據分析,好讓他們對於各大項目的投資進行判斷。


  他們不認識秦情是正常的,更何況秦情也一直低調地坐在柳依然身邊,任妙語如珠,八麵玲瓏的柳依然風華蓋過她。


  直到張炎衡坐在了秦情身邊,秦情聽了得問:“最近還好嗎?”


  秦情感覺身邊的聲量都小聲了一些,可能張炎衡坐在自己身邊的動作,讓全場為之暗驚吧,所以在一瞬間,都意外地停住了話語。秦情當做沒有發現一般,輕輕微笑,然後用微帶感激的目光看著張炎衡,說:“挺好的,上次還沒有多謝張先生呢。”


  “張先生”這詞說得稍微客氣生硬,這讓朝她這邊的目光變少了一些。


  秦情這種小明星自然是不可能跟張炎衡這種亞洲天王相提並論的,就像秦情在那些大商人眼中,跟餐桌上的茶點價值沒有什麽不同,但張炎衡,這個在這些大佬年少時就是巨星偶像的存在,地位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哪怕是這些動一動就讓商業抖兩抖的大佬,麵對四十多歲依舊風度翩翩光芒萬丈的張炎衡,依舊是十分尊重與敬仰的。


  更何況他的國民度與電影票房號召力,依舊是國內男星的最強存在。


  和他合作,就意味著電影項目會有源源不斷的票房回收。


  誰也沒有想到張炎衡會屈尊降貴的坐到秦情麵前跟這個小新人打招呼,他甚至不是叫秦情到自己身邊,而是主動坐過來。


  這實在讓人意外。


  雖然秦情看起來跟張炎衡不熟,但還是有人或多或少地將目光偷偷望向這邊。


  秦情自己也很意外,她想不到自己沒敢多朝張炎衡那個方向望去,就是是怕節外生枝,招人側目,張炎衡卻是主動坐到自己身邊,這反而讓她始料未及。


  張炎衡見她淡淡地客氣,沒有意外,挑挑風流如朗月的劍眉,如夜空星光般璀燦的眸子似笑非笑,說:“你已經謝過了,倒不用這麽客氣。”


  這話說得秦情反而不好意思了,這救命之恩自己卻是在電話裏謝過,什麽都沒有表示,倒是她的失禮了。於是她說:“不不不,是我不對,一定要向張先生承上大禮才能以表誠意。”


  張炎衡微笑,那眼角的細微皺紋都迷人至極,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大禮倒不用了,方公子也已經給我送上了很重的謝禮了。”


  這話說得秦情背脊一僵,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微微有些混亂,甚至沒有發現周圍因為“方公子”這三個字瞬間停住了一秒,忽然無數道淩厲的目光朝她這個位置望過來,然後又假裝若無其事地移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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