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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聽了挑挑眉,看著她幾乎要崩潰的表情半響,才淡淡地說了:“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她又不喜歡方熙宇,所以方熙宇的任何一切都與自己沒有幹係。
“什麽意思?你不是隻一個平民孤兒嗎?”楊冰靜想不通,自己出身富貴,見了方熙宇都要折膝相跪,憑什麽秦情這個從底層孤兒院,從小龍套出身的女人,能夠如此對待方熙宇。
楊冰靜感到有一種憤怒,說不出的憤怒,她覺得,秦情憑什麽,憑什麽對待方熙宇如此雲淡風輕,憑什麽不像自己一樣對待他無法自拔。
秦情覺得自己說什麽對方都不會認同,她與自己並不是同一個位置,也不是一個思想維度的人,自然無法理解彼此的想法,於是她聳聳肩說:“好了,我的確沒有你與方公子來得出身富貴,你很喜歡他,便不用與我說什麽,如同你所說,他喜歡或是討厭的人,由不得我們這種下層人控製,他的是天之驕子,誰也無法掌控,他就在隔壁,你去乞求他吧,求他回頭轉意吧。”
這樣說完,楊冰靜就猛地衝向她,抓住她的手,臉孔微微有些扭曲地說:“那你就是同意把他讓給我了?”
“自然同意。”秦情巴不得快點遠離這尊瘟神,太麻煩了。
“你不介意?”
“不介意。”
楊冰靜有些呆了,深深地看向她,久久才問:“為什麽?”
秦情聳聳肩,坦然道:“我不喜歡他呀。”
喜歡也是喜歡的,但絕稱不上為其動心了,方熙宇這樣的人,在她的世界裏是被劃到“麻煩”這一類人群裏麵的。
楊冰靜無法理解地退後一步,驚呆地看著她,說:“怎麽可能,以方公子的才華人品……”
“有才華的人多了,我未必要一個個都喜歡。”要說才華就要喜歡,她怎麽不去喜歡愛因斯坦。
“還有他的家世財富……”
“那是他自己的東西,與我無關。”秦情嗬嗬一笑,目露冷嘲:“我這個人目光很狹隘,隻能看到自己的身上的東西,別人的,與我沒有半分關係,我也不在乎。”
“不……這不可能……”楊冰靜仿佛有些受刺激了,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看著她。
方熙宇如此熱烈的追求她,她居然半點不心動。
這怎麽可能?
楊冰靜心靜情震蕩,激動之餘又有一點悲哀,她如此苦苦愛著方熙宇,被方熙宇追求嗬護的秦情卻半點不動心,這可不是愛之求而不得……
或許,正因為秦情這樣,才讓方熙宇對其入迷吧。
楊冰靜感到一陣苦澀,她深深地看著平靜的秦情,輕輕說:“是不是像你一樣,學你的樣子,方公子就會重新愛上我?”
秦情聽了感到一陣寒毛直豎,看著楊冰靜那認真得仿佛入魔的樣子,思考了一下,才說:“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我知道,人要愛自己,才能有人愛你。如果連自愛自尊也沒有了,卑微隻能換取同情,換不來愛情。”
而她沒有說出口的是,方熙宇那樣的人,是誰也無法掌控的,楊冰靜這般極端卑微的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因為太多人是如此卑微地麵對他了。
楊冰靜眸色連閃,陷入深思。
房間內陷入一片沉默,良久之後,楊冰靜問她:“那你呢?”
“我什麽?”
“你愛什麽?”
秦情挑挑眉,半笑不笑地看著楊冰靜,這個單純的女孩問她這個問題,想要什麽樣的答案呢?她想了想,說:“你放心,我不愛方熙宇。”
“那以後呢?”楊冰靜進一步追問。
秦情看著楊冰靜緊張的表情,有一絲調戲心理的說:“那可就說不定了。”
“不不不,你一定不能喜歡他,不可以喜歡他……”楊冰靜焦急地說。
秦情哈哈大笑,問“為什麽?是因為怕自己搶不過我嗎?”
楊冰靜呆住,想不到秦情如此直白。
秦情笑了一會兒,才慢慢止住笑聲,站起身淡淡看向她道:“以方熙宇的身家權勢,少了一個秦情,還會有千千萬萬個秦情,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比秦情條件更好,更年輕家世更優越的女孩,向他發起攻勢,你要喜歡他,想呆在他的身邊,就會麵對所有的一切,連這個心理準備也沒有,你覺得你能呆在方熙宇身邊多久?”
秦情對楊冰靜並不反感,這個天真的女孩命運著實不好,先是有一個世俗功利的母親,又碰上了隻是將她當寵物玩物的方熙宇,在她的心智並不成熟的情況下,就麵臨這樣的兩個人,她的心態崩潰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且,也著實很可憐,所以,秦情才會在她麵前說了這樣的話,這些真心話實話秦情是很少會說的。
這話說得楊冰靜有沒有聽進去,秦情就不知道了,但是楊冰靜最後沒有再說一句話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