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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了一會兒,一直踩著高跟鞋的秦情有些累了,便跟方熙宇耳語道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間。方熙宇正與一位外國男子談話,想了想便點點頭。


  秦情洗漱了一下,從洗手間裏走出來,迎麵走來一位金光閃閃,周身奢華的金發女人,因為對方太快,朝秦情撞了過來,秦情身體都往後傾了一下,但她還是先下意識地說了一聲:“sorry”結果對方沒有回應,反而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低下頭看向秦情,尤其是秦情空無一物的脖子上耳邊打量片刻,冷冷地用法語丟了一句:“黃皮猴。”說完,扭過頭便走了。


  “喂——”秦情先是用中文叫住了對方的腳步,金發女人有些意外,轉過身看向秦情,秦情很高,但在西方女人麵前還是細瘦嬌小的,秦情踩著足下的高跟鞋,往前走了幾步,她看著對方的眼睛,那雙眼睛高傲而尖刻,看她像是看地上一個破爛的垃圾。


  秦情現在心情並不算得好,甚至有某種東西一直壓抑在心底,她此刻心中無名火起,微微抬高下巴,看向金發女人,一直平淡如水的眼瞳中流露出了妖狠與惡毒,此時此刻,前世裏胡妍雨的凶悍與殺氣盡數複刻到了秦情的身上,她慢慢地用法語對著金發女人說:“你說誰是黃皮猴?是對我說的嗎?”


  金發女人極是意外秦情居然也會法語,甚至也很流利。她因為秦情強大的氣勢而微微發怔,看著秦情道:“你……你不就是個拜金骨肉皮,穿著租來的名牌服裝,一個貴重的鑽石都戴不起,靠身體睡進這艘船,不就是為了找到更有錢的男人嗎?”


  秦情眼神微眯,看著這個金發女人,不怒反笑說:“所以呢?你這麽了解,該不會這就是你的心思吧?我身上沒有名貴珠寶,不比一你一臉皺紋雀斑好上幾倍?我靠身體?你靠什麽?靠你用珠寶品定人三六九等的廢物眼睛嗎?”


  “你……”金發女人氣極,臉都漲紅了,想衝過來扇秦情一巴掌,可秦情一個閃身,就避開了她,她有些意外,又朝秦情撲去,秦情一個避身,用一個“折梅手”卡住了對方的手臂,將她壓在了牆壁之下。


  秦情身形比金發女人嬌小,但她身體非常有力量與暴發力,金發女人尖叫,想不到自己遇碰到一個東方女人居然是練家子的,秦情用力地扼住她的手,痛得她雙腿發軟,慢慢滑下身,秦情緩緩自背後靠近她,壓低著邪惡又冷酷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不要招惹東方人,今天可以讓你手痛,明天就有可能讓你臉花了一塊,就是你這寶貝美麗用它來勾引肥胖醜陋有錢男人的臉蛋,知道嗎?嗯……”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金發女人哀叫,她有些被嚇到了,以為秦情真的有東方電影裏的那種功夫,道:“我下次不敢了。”


  其實秦情敢出手也是因為對方是女人,若是換一個男人,秦情就不敢冒然出手了,於是她放開了對方的手,對方立刻扶著手臂坐倒在地上,狼狽地看著她。


  秦情慢慢俯低腰,自上而下地看著她,金發女人因為她臉上冰冷而狠毒的表情而嚇呆了,頭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秦情手唰地一聲在她麵前飛過,帶起一片殘影,並伴隨了裂風之聲,引得她又是提起肩膀驚叫,但秦情動作之後她卻發現自己沒有受傷,隻是耳邊的鑽石發夾落入了對方的手裏,她卻一點也沒有感覺。


  金發女人眼睛裏更是充滿了驚恐,她呆愣地看著秦情拿著那枚珠寶發夾端詳,她心跳加快,見秦情轉過頭,眼神更加冷嘲惡毒,此時秦情看金發女人的眼神像是看地上的蛆蟲,她聽到秦情說:“我說是什麽樣的人,會如此勢利小人,原來,是個帶莫桑鑽假貨的廢物。”說完,發夾形成一個拋物線,落入了金發女人的膝蓋裙布上,那明亮美麗的珠寶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散發出迷人奪目的光彩。


  金發女人驚懼地看著站姿筆直,如一道寶劍般立在天花板與地麵之間的秦情,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麽的高高在上,那麽的不屑一顧,比她之前看秦情的目光更可怕,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為之震撼到了。然後她聽到秦情說:“下次不要再招惹我,否則,你哪天莫名其妙少了頭發,少了手指,不要怪我。”


  丟下這話,秦情轉身而去,不再理身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金發女人。


  走廊內隻有秦情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嗒嗒嗒——”的聲音……


  走到拐角,秦情卻是見到一位老婦站在前方,秦情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停住腳步,收斂起帶著前世胡妍雨的惡毒狠辣表情,朝對方點點頭示意,便想越其而去,可還未越過她,就聽對方說:“你學過王氏的‘折梅手’?”


  秦情有些意外,她這身小功夫正是前世裏跟一個王姓大武行學的,是有王氏武學的淵源,但是一來她學術不精,隻是略懂皮毛,二來如今再沒有聽說過王姓武行的名頭,想不到還有人會知道這……她擰了擰眉,轉過身有禮地對老婦人笑笑,說:“您是……”


  “這麽多年,想不到看到舊時的武招,雖形散力沉,但招式還是有幾分眼熟,我多年前在電影圈從藝學過,看到你剛剛這樣,還以為遇到了舊人之後……”那老婦人剛說完,秦情就心髒開始狂跳,她認真端詳老婦人麵孔,卻覺得有些眼熟。


  “媽……”此時有聲音從前方傳來,秦情轉頭,居然是影帝張炎衡,他看向老婦人,微微笑著走了近來,看到秦情,也是意外,兩人四目相對。


  秦情內心劇震,他……她……眼前這個老婦人居然是“那個人”的妻子嗎?

  他……也在這個船上?

  想到此,本來就低落沉鬱的心情更是低了。她心潮翻騰,甚至生起一絲懼怕與惶恐,不敢見故人。


  “你……”張炎衡大概覺得秦情有些麵熟,但並不記得秦情,秦情慢慢抬起起,微微扯了一個微笑向其道:“我是秦情,與張先生有過一麵之緣。”


  人家是大影帝,自己不該沾上前湊近乎,更何況自己現在也沒有心情去多跟張炎衡寒喧,她沒有邁步走向兩人,而是撤後了一小步,笑笑對兩人說:“那就不打擾了,兩位慢慢說。”


  她轉身離開,留下一個背影於兩人,張炎衡低下頭問母親:“你們怎麽認識了?”


  老婦人搖搖頭,說:“剛剛一麵之緣。”說完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秦情走路的背影,輕輕呢喃了一聲:“真像……”


  “什麽?”


  老婦人收回有些恍惚的目光,又搖搖頭:“沒什麽,大概,我是老了,產生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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