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波雲詭譎
第171章 波雲詭譎
虛空深處的數百道大裂縫被一條時間長河貫穿，一名黑衣少女盤坐在河畔的仙木古棺之上。
她眉眼如畫，目光深邃，周身大道法則纏繞，攤開放在腿上的雙手掌心黑焰搖曳，身姿高高在上，令人想要頂禮膜拜。
「變數太多。」少女唇齒輕啟，喃喃自語。
她掐滅掌心的黑焰，望向虛空彼岸。
一根清晰可見的紅色因果線在她手腕間顫動。
「在未來死亡，又在過去復生……」
少女嘆了口氣，清冷的臉上流露困惑神色。
「我不理解……」
眼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離時間長河愈來愈近，她內心複雜的駕馭起仙木古棺。
「你犧牲自己，凈化兩個世界，所謂的後路，僅是在過去的時間裡復生仍是仙帝境界的自己嗎？」
「我不理解……」
就在她要去虛空中更深的區域時，有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仙木古棺，讓古棺不能動彈分毫。
黑衣少女沒有回頭去看，只是沉默不語。
「焰，此次復生，非我所願。」
安瀾坐上古棺，望著少女的後背，沉聲道。
「……」
「你不理解也沒關係，我會想辦法彌補。」
焰雙肩顫動，終於轉過身，眼淚奪眶而出，撲入她的懷中。
「我在時間長河枯坐上萬年，就為等你和小圓歸來……」
安瀾輕輕拍打少女的背，微微嘆息。
「小圓去哪裡了？」
「小圓陪你一起輪迴，如今她集時間之主、大愛仙尊、圓環之理能力於一身的轉世身還在被你凈化的九州。」焰靜靜的說道。
安瀾一臉疑惑：「被凈化的九州？」
她尚不清楚未來的不朽王究竟做過何事。
但能隱隱察覺，未來的不朽王肯定不如過去復生的她如此強大，至於行事準則，則與她一般無二。
「我看到你和小圓確定關係，在一起了。」焰繼續說著，一邊觀察眼前安瀾的神情變化。
安瀾沒太驚訝，只是不以為然道：「我已經見過另一個時空我的轉世身，她與小圓就是道侶關係。」
焰頓覺無言，她輕咳一聲，微笑道：「不僅如此，你還收我為徒呢。」
「收你為徒？」安瀾一聽，登時睜大眼睛。
她一臉吃驚：「你的意思是，你也輪迴了？」
焰搖搖頭，失笑道：「不，你徒弟是我的一具分身，一頭火麒麟，她並未繼承我的記憶。」
安瀾看著手腕上新添的橙色師徒因果線，恍然道：「你是把這條線轉移到那個分身的身上，所以你才會有拜我為師的意圖。」
焰嗯了一聲，淡淡道：「不過那僅是你轉世身與我分身的關係，我本體可不是你的徒弟，你也沒有資格使喚我。」
「那麼那個被凈化的九州，在那個時空的宇宙？我想去那個宇宙的九州見一見小圓。」安瀾內心迫切，不知為何。
焰平靜道：「我稱那個宇宙為終極宇宙，而你所凈化的九州，就是終極九州，至於其他幾個大世界的名字，皆以終極為前綴。」
「以你的實力很容易就能見到她，但那僅限於一萬年前，如今你若要去終極宇宙，怕是阻礙重重，因為如今已有不少洪荒之神現身布局寰宇，諸如羲皇、媧祖……我曾與這兩位交鋒過，但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而且啊，媧祖對你的轉世身很是偏愛。」焰說到此處，面色古怪。
安瀾聞言，微微皺眉，若有所思。
她喃喃自語：「也就是說，吸收我身上所有不好因果導致精神意志顯化肉身陷入沉眠的小安然，她的真身就在終極九州。」
「小安然？」焰不由一愣。
她忽地想起終極宇宙的虛神界。
安瀾轉世身被媧祖強行拉入那個世界，陪同小圓一起歷練。
至於虛神界中發生的一切，她無從得知。
但安瀾轉世身通過虛神界回到過去，意外復生安瀾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亦或是說，安瀾成為棋子？
……
悠悠歲月。
風平浪靜的界海又迎來一批求生者。
最低超凡入聖，最高不朽。
乃至存活上千萬年的古老生靈都在此列。
通過原始之門並不能完全抵達界海，而是降臨至堤壩世界。
此刻的堤壩上，寶光飛濺，秩序神鏈甩動，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亦有大道法則與混沌紫氣回蕩此間，恐怖的氣息席捲而來。
由此可見，這場大戰已經進行到白熱化階段。
天很藍。
海面浪濤滾滾，波瀾起伏。
一眼望去，無邊無際。
謝安瀾收起長槍，注視著堤壩盡頭的一切。
那就是真實的界海嗎？一片汪洋，浪濤起伏間，一個又一個古界在海面浮起又沉沒，浪花朵朵，倒映千古歲月中所破滅的神跡。
海浪拍打堤壩並不激烈，反倒是十分平和。
方圓無比震撼的望著這一幕。
在她的身旁，還有金烏，以及來幫忙的小白。
瀟瀟已化原型，正與從界海爬上堤壩的腐朽生靈纏鬥。
那觸鬚化作的秩序神鏈很好保留了水魔獸的特性。
鞭及之處，寸草不生。
她身為九州最後一隻太古遺種，實在是太過弱小，若不想任人宰割，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歷練，增強自身，提高境界。
終於。
界海中不再有腐朽生靈爬上堤壩，通過原始之門來此九州超凡入聖修士們終於微微鬆了口氣。
這次戰鬥，他們收穫頗豐。
甚至已經有一些人感應到登仙劫至。
自從謝安瀾與方圓回歸九州后，兩人就進一步開發上古遺迹中的一切，至使九州不論是人族，還是其他族類，都具備了成仙的資格，天道也不再束縛。
更有來自仙域的強援，天庭的掌控者——仙域之主的姊妹降臨九州，在天香谷傳道授業，天香弟子的整體實力也從此走上不止一個台階。
聖教的承諾終歸是虛幻，若要守護九州，讓九州堅不可摧，還是得不斷變強才行。
小白縴手抬起，指向海面濃重的霧靄，驚訝道：「以前的界海絕非如此，視野十分開闊，甚至能看到天空有翼龍翱翔，海島一片片，島中遍布神跡，可如今……」
謝安瀾透過霧靄，只看到汪洋一片，浪濤千層，哪有島嶼顯現。
她下意識的發問：「那麼冥部在界海的位置是？」
小白俏臉浮現困惑之色。
她再次抬手一指。
「那裡。」
眾人隨小白所指方向看去，瞳孔擴大。
他們只看到一艘黑色的古船，漆黑如墨，在白色霧靄中顯得格外醒目。
古船內毫無生機可言，彷彿乘船的生靈皆已死去。
若是再仔細看，會發現船身還沾染著瘮人的血跡，更有森然的黑氣從船艙湧出。
「冥部的部眾，都消亡了。」小白不敢相信。
另一個隨她而來的侍女見此情形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同樣難以置信。
不僅冥部部眾消亡，還有其他勢力和族類生靈的棲息地被波及。
侍女獃獃的望著另一個方向空空如也的區域。
那裡本該是有一座島嶼的。
如今充滿死寂。
「我的家鄉，界海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本就是界海生靈，這次功成身退成就仙王之境告老還鄉，未想家鄉遭遇變故，著實是一場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