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要開心過每一天（上）
第102章 要開心過每一天（上）
她說到此處，不由一頓，晃了晃手中的籮筐道：「本王發現有時候勞動勞動也不錯。」
籮筐在晃動時，裡面的靈谷似流沙般，在筐中顛沛流離，發出沙沙聲，異常好聽。
「是吧，小女子也覺得，所以小女子熱愛勞動。」小圓臉上綻放笑容，她撩開耳垂的髮絲，迎著風抬手將天邊突然吹來的信件接住。
謝安瀾露出好奇神色，湊過去看：「這是……」
「瀟瀟的信。」小圓放下竹簍，張開信件閱讀。
安安跳起來問：「裡面說了什麼呀？」
明時雨疑惑道：「當面說不也行嗎？而且姬師姐剛從黑苗回來。」
小圓輕咳一聲：「她和南詔王希望解除黑苗與白苗之間的隔閡，兩苗同胞共度苗節。」
謝安瀾明白過來。
瀟瀟在某種意義上是黑苗乃至南詔國的守護神，而白苗除商業買賣外很少與黑苗接觸，這也造成兩苗之間對彼此的偏見。
這裡的商業買賣，指得是聖酒之類。
她聽小雨講過，黑苗有不少專門生產聖酒的酒庄都建在南詔國，可見黑苗是以商業發展為主。
至於現在的酒庄，則被南詔王接管。
兩苗雖然發展道路不同，一個重農業，一個重商業，但亦有相似之處，都是為苗疆的生產總值做貢獻。
「那你是什麼想法？」
小圓聽著好友的詢問，微微搖頭。
「這是瀟瀟和南詔王的態度，卻不是大部分黑苗人的態度，兩苗的隔閡不是通過一次苗節就能解除的。」
明時雨也認同的說道：「圓神所說不差，我在黑苗的時候，常聽族人講起三百年前和白苗之間的恩怨情仇，哪些恩怨，哪些情仇，實在是太過沉重。」
「是啊……不過現在的白苗，無人願意提起那段往事。」小圓不由陷入回憶中。
……
蠱的世界十分美妙，《人祖傳》有云：人祖靠著希望蠱，戰勝困境；強大的火蠱更是和人祖之子交朋友，幫助著他，兩者親如兄弟。
有人認為，蠱是工具，沒有必要與其有過多交流，投入太多情感。
以此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在上古時代，苗人就是將毒蟲封印，讓它們自相殘殺，而最後剩下的那隻，就被稱作蠱。
蠱蟲中的蠱便是因此而來。
不過，這僅是普通人對蠱最簡淺的理解。
成為蠱師后，他們才逐漸發現，世上的生靈，皆可為蠱，不是非得毒蟲不可。
蠱有靈性，通過開竅亦可覺醒智慧。
三百年前，南疆苗人本為一體，無分黑白，此顏色，僅是服飾差異而已。
兩苗雖然交流甚少，但從古至今未曾發生過爭鬥，一片祥和之象，每個族氏都在為培養蠱師而努力。
這時候，白苗的最強蠱師小圓已經突破百級，被奉為蠱皇，名傳整個蒼溪洲。
南詔王有心交好，卻被前任拜月教主阻止。
前任拜月教主自稱他也快突破百級，沒有必要巴結白苗小圓。
南詔王又驚又喜。
「國師此話當真？」
「當真。」
前任拜月教主點頭，他拿出一本圖冊替給南詔王，繼續道：「這些蠱，希望王上可以派人去收集，不論是用什麼方法，它們對我突破百級有很大的作用。」
「你們拜月教沒有人手嗎？」南詔王一邊翻看圖冊，一邊這樣問。
前任拜月教主搖搖頭：「僅憑哪些人是不夠的。」
「好，本王必助你一臂之力。」南詔王點頭答應。
一周過去。
南詔王將圖冊中所描繪的蠱蟲都收集完畢，並交於拜月教主。
當然，這僅是明面上的收集。
至於暗地裡，都是拜月教的教眾在白苗地界收集。
這些在白苗收集的蠱蟲，比之尋常蠱蟲更為奇妙。據說都是由蠱皇小圓親自培育，它們散落在白苗的各處，包括一些有主的蠱蟲。
而前任拜月教主，就是要研究這些蠱蟲，管你放養還是野生。
他收集完蠱蟲后，採取古法將所有蠱蟲聚集到一起進行煉製。
這裡的煉製，絕非是煉丹那種過程步驟。
前任拜月教主醉心於改造蠱蟲，他將哪些煉製好的新蠱取出並改造，不惜以人為容器，將改造好的蠱蟲寄生在人的體內。
他通過操縱寄生在人體的蠱，利用神識控制，試圖操縱那個被寄生的族人。
實驗毫無意外的成功了。
他興奮不及，同時放出哪些被改造的蠱蟲，讓它們回到白苗。
此刻的蠱皇小圓，早已閉關，那知曉這些事。
白苗各又開始一年一度的開竅大典，各個氏族十六歲以下的孩子在本地界尋找蠱蟲。
然而，哪些蠱蟲都是被改造過的，即使被開竅，仍然被留了後門。
在第二天清晨，白苗每家每戶似死一般沉寂，伴隨著一聲悲鳴，沉寂被打破。
這些孩子的父母，都死去。
死不瞑目。
行兇者，就是這些孩子。
在父母沉睡時，在無聲中，親手殺了他們。
……
謝安瀾聽到此處，喃喃道：「前任拜月教主是反社會人格嗎？居然控制這些孩子殺了他們的父母。」
「我也是哪些孩子中的一員。」方瑤向這邊走來，陰沉著臉，顯然不太高興。
她悲傷道：「如果那時圓神沒閉關就好了，會提前感知到的。」
「若不是方瑤及時喚醒我，說不定白苗會發生更悲慘的事。」小圓嘆了口氣。
謝安瀾忍不住問：「那你是怎麼做的？找那個拜月教主算賬嗎？」
「賬是肯定要算的，但得有證據哪些寄生在孩子們身上的蠱蟲絕非由我改造，而拜月教的教眾也不見得會承認罪行。當時知曉是南詔王在大肆收集蠱蟲，於是我就先找上南詔王，可他說他沒有派人去白苗尋蠱，這就很奇怪，再問是誰讓他收集蠱蟲，他說是拜月教主。」
「南詔王倒是知無不言。」姬麟焰感嘆道。
明時雨提醒道：「白苗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南詔國的一份子，那麼多人死去，南詔王不會沒有一點同情心，何況是面對圓神。」
「所以南詔王就把拜月教主供出來了。」鬼王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小圓冷漠道：「但為時已晚。」
她嗓音及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只是平靜述說：「拜月教主所改造的蠱蟲不止在白苗放了，他在黑苗也放了，很多苗人被那種改造的蠱蟲寄生，自相殘殺。」
「他這麼做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突破百級嗎？」謝安瀾睜大眼睛問。
「不，他是為了煉製春秋蟬。」小圓淡淡道。
姬麟焰驚訝道：「春秋蟬？這個蠱，你不是也有嗎？」
小圓搖搖頭，毫不忌諱的說道：「春秋蟬在我出生時就存在我的識海里，應該是我的前世之果，而且到三百年後這隻蠱才蘇醒，至於他所要煉製的春秋蟬，則需要屠殺上萬人的性命才可以煉製成，這點在古籍里有記載。」
「……」
「那春秋蟬的作用是什麼？」
「重生回到過去。」
所有人陷入沉默。
那豈不是意味著小圓的前世也屠殺過上萬人？
……
突破百級的前任拜月教主終於現身。
小圓很敏銳就感受到他的存在，並鎖定他的位置帶領南詔國和白苗的年輕蠱師們進行追蹤。
很快，他們就在苗疆邊界相遇。
「石岩，你想逃到哪裡去？」
「呵呵呵，方圓，你以為只有你是重生者嗎？」
「重生者？那是什麼東西？」她皺起眉頭詢問。
「別裝了，方圓，你若是沒有前世的經驗，如何能突破百級？我可是見識過你兇殘的一面，現在的我這不過是在復刻你前世的行為而已。」
方圓看著對方如瘋魔般的表情，無法理解。
「別為你的罪行開脫。」
「呵呵呵，方圓，今世的你打算洗白到底嗎？真是可笑。」
「那麼，你是承認哪些蠱蟲是你改造的？」方圓凝視著他。
石岩歪著頭笑道：「這還用問嗎？前世，你將我的父母殺害，我可是歷歷在目呢，一刻都不想忘記。」
然而在場的蠱師沒有誰相信石岩的鬼話。
死後投胎若能帶記憶，陰間規則豈非形如虛設？
所謂重生，也不過是他的瘋魔之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