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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相剋

  第435章 相剋 

  洛玉瑯配好了膏方和洗浴的藥包,直接送給了青蓿,「前次不方便,現在可與你直說,青荷恐極難再有子嗣。」 

  青蓿眼神漸漸暗淡,低垂了眼眸,掩飾著自己的痛苦,「謝家主未在她面前直言。」 

  「先哄著她調養好身子吧。」洛玉瑯不敢告訴穆十四娘,她為了幫青荷出氣,就已做到這個地步,若是知曉實情,不知道會如何,而自己又不可能袖手旁觀。 

  「雖說事無絕對,但我心中並無成算,所以不能讓你守著虛妄。」洛玉瑯思量再三,「此事只你我二人知曉。」 

  青蓿點頭,「這是自然。」 

  洛玉瑯拱了拱手,辭別歸家。 

  若說幫著穆十四娘制定法子時,他還有些尷尬,人家正主尚未發話,他們做為外人就開始不管不顧,好象不太妥當。 

  但看青蓿這曖昧不明的態度,他突然理解了穆十四娘的憤怒。 

  大將軍正妻依舊喜歡宴客,也改成了吳越的裝扮,木花坊專門為她定製的,絕無僅有的衣裙,只要上身,就能得到讚賞。 

  在某個方面缺失,必定想在另一個方面找補回來。 

  所以,這位大將軍正妻,漸漸非木花坊衣裙不穿。 

  不過,風評也漸漸傳得街知巷聞。 

  這位脾氣是乎不太好,一句話不對,毫不給人顏面,不論你是哪家的夫人小姐。 

  洛玉瑯和穆十四娘提起,她只是撇了撇嘴,連議論的興趣都沒有。 

  洛玉瑯拿起她新描畫的花樣,「為何不快馬斬亂麻?」 

  穆十四娘停了筆,「得了你上次莽撞的經驗,有些事還是徐徐圖之的好。」 

  「以青蓿現在的地位,就算那位不頂事,還會有新的人進來。」 

  穆十四娘淡然說道:「那我就對青蓿下手。」 

  洛玉瑯張了張嘴,「夫人聰慧。」 

  穆十四娘掃了他一眼,「我知道,我這是多管閑事,但我心裡想管,我便管了。」 

  「我沒說你錯。」洛玉瑯替自己辯白。 

  他在意的是,如果穆十四娘知道青荷再難有孕,而青蓿又取了新人,哪還有太平可言,她心裡的這根刺,早在青蓿取親委屈了青荷時,就已種下。 

  「你若得空,不如去看看絲線泡得如何了?」穆十四娘挑選著花樣,「我要試著綉一下,看看效果出不出彩。」 

  洛玉瑯望著為了此事有些魔怔的穆十四娘,突然理解了她。 

  表面上她是為了青荷,實則為了自己在穆府多年的壓抑,她對頤指氣使的人無端就會反感,以前會敬而遠之,現在有了實力,怎麼可能再忍得下。 

  很快,消息傳來,在一次宴請上,大將軍夫人命人當眾杖責了一個婢女,板子還未打完,人就沒氣了。 

  而這位可憐的婢女,不過是端茶時,稍稍不留意,灑了些出來而已。 

  洛玉瑯聽說后,徑直扯了穆十四娘去小廟,非要她和自己跪在裡面,念完《金剛經》才許她起身。 

  上了鳶尾花小徑,穆十四娘一把甩開他,「在廟裡時,我不能妄言。我不信因果報信。」 

  洛玉瑯眼含心痛地看著她,「若我告訴你,這世上真有因果之說呢。」 

  「人又不是我打死的,層層盤剝下來,算到我頭上的,也剩不了多少。」 

  洛玉瑯無奈地看著她,「我開了藥方,你不用。你難道就沒覺出,你現在性情大為不同了嗎?」 

  穆十四娘固執地轉身,「我覺得我現在挺好。」 

  「是我不好,讓你擔驚受怕了十個月;亦是我的錯,讓你性情大變。」洛玉瑯從背後擁著她,「你看這滿園的鳶尾,是我多年的夙願。還記得在蘇城時,我領你去看的鳶尾花嗎?」 

  穆十四娘沉默了良久,「讓我將此事做完。」 

  洛玉瑯只擁緊了她,「此事完結,我就聽你的,吃藥。」 

  「那讓我去做。」洛玉瑯低聲說道:「你應當知道,這於我不過一念之間。」 

  穆十四娘搖頭,「她不配,她該亡在自身,而不是外力。」 

  漸漸的,大將軍府的宴請不再門庭若市,總有人託病請辭。 

  覺得受了冷遇的大將軍夫人,聽說性情越發乖張,兩位自小陪她到大的老僕都挨了打。 

  青蓿以為她是故土難離所致,勸她暫時回京都,卻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木花坊又要添綉娘送往大將軍府,因為大將軍夫人要求日日皆穿新衣。 

  穆十四娘聽靈秀說完,吩咐道:「綉技是我們的立身之本,千萬不能出了岔子,業專於精,而不專於雜。繡衣衫的只能繡衣衫,綉裙衫的專綉裙衫,鞋襪亦是如此,千萬莫弄混了。」 

  靈秀一向唯她馬首是瞻,自然應安排行事。 

  穆十四娘等她走後,獨自枯坐,這一波人派去后,應當每快會事了。 

  萬物相生相剋,只要應用得宜,既可為善亦可為惡。 

  洛玉瑯說得沒錯,這世間皆有因果。 

  而最大的果報,就是讓人死得其所。 

  聽說青蓿延請了不少名醫,可大夫開出的方子,八九不離十,都是舒心靜氣之法。 

  就算不懂醫理之人,也聽得出,這是說夫人脾氣性情太過暴躁。 

  而那位,怎會相信,只會越發地氣憤。 

  青荷自服了葯,葯浴之後,淋漓之症漸好,心情舒爽,常來尋穆十四娘說話。 

  「現在府里早晚皆不得安寧,動輒打罵下人,哭喊聲總是不絕。」 

  穆十四娘聽了,淡然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必自幼便是這樣吧。」 

  青荷搖頭,「以前倒沒像現在這樣狂燥。」 

  穆十四娘看著她,「活寡不是那麼好守的。」 

  青荷怔然,「是我做錯了嗎?」 

  穆十四娘搖頭,「此事與你無關,莫瞎操心。」 

  「唉,我只是憂心青蓿。」青荷嘆了口氣,「他也是難為。」 

  「他難為什麼?」穆十四娘淡然問道。 

  「他去信京都,無人肯信。府中這位,又不肯就醫。」 

  穆十四娘似想了想,「何不派那位和京都皆信得過之人去送信,自然就會信了。」 

  吳越到京都,一來一回,至少三月,而那時,一切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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