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斬月
當夜色染藍街頭時,他便爬上西圍的牆角樓。
看著眼前似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閉目合眼。遠處傳來輕微笛聲,他試著將這溫情脈脈的音色悄然融入體內。
這笛聲的音響同其他任何一種音響都有所不同,它像一條略微泛青的透明鮮魚一樣靜靜穿過暮色蒼茫的街頭,將路麵的鵝卵石、民舍的石壁以及與河旁路平行的石頭圍牆都沉浸在其音響之中。
音響靜靜地籠罩所有街頭巷尾,猶如漫進大氣中肉眼看不見的時間斷層。
“你真的不打算加入刑軍麽?少爺。”回頭時,便看一名全身都裹在黑色衣裝,單膝跪在地上的男子。
蘇易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以十分客觀的眼神。在還沒搞懂發生時,還是不要輕易說話為好。
“隻有加入刑軍,才可以體現出我們蜂家的價值。”
腦海中出現的畫麵開始與現實相吻合。
“不然呢……”試著動一動全身,能感覺到體內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正慢慢湧現出來,如果他想,他或許可以在一下個瞬間就殺死眼前之人,他想。
“如果不參加刑軍之人,就會被家族流放,還請少爺三思。”
“哦……”蘇易漫不經心的答道,抬頭注視著城中的某一點,他是蜂家第九代,碎蜂的弟弟。
“啪!”
黑衣人把手重重拍在單膝跪在地上的那雙腿上,低頭發出令蘇易不可置疑的聲音,“少爺,還是請先回家吧,蜂小姐已經在家中等你。”
蘇易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帶路……”
越過一間間房屋的屋頂,踩著屋頂,如此飛躍式的走過,蘇易竟一點不感到吃力,如果他想,應該還可以在快一點,他想。最後由北向下走過一道舊橋,一座占地巨大的院子便出現在眼前。
“到家了,少爺。”
到達時以臨近深夜,兩人徒步走進院子,眼前的房子古色古香,寬寬大大,院子裏草木繁茂。
四下悄無聲息,月光灑在青石路上,氣氛十分和諧。
蜂家四周圍著高高的板牆,大門是古式的,帶有頂簷,唯獨名牌十分之新,黑色的墨跡赫然勾勒出“蜂家”二字。
推開房門時,那帶路的黑衣人便退了下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房間內無半點燈光,唯獨從天花板開口處灑下來一丁半點的月光,恍如一根細柱拔地而起。
踩著榻榻米走入屋內,牆壁的四周掛有各式各樣的刀具,都沒有入鞘,刀刃閃著冰冷辦的令人懼怵的白光。
蘇易直到現在在發覺,自己腰間也插了一把入鞘長刀。
“斬魂刀麽……”
從腰間拔出,握在手中,隻消往手腕加一點點力,或者隻消一動此念,刀刃便像訓練有素的獵犬一樣做出敏銳的反應,“嗖”地發出一聲幹澀的聲響,將空間劈成兩半。
於是插入腰間,開始一排排觀察掛在牆壁上的刀刃。
“當心,手一碰就會給整個削掉的。”
這時背後傳來一名女子聲音,回頭時,房屋的另一側,背靠牆壁的女子身材嬌小,身著死霸裝。從黑暗中看去,她似乎是蓄著齊劉海的短發。兩鬢還梳著環鈴蛇辮。
“碎蜂麽……”蘇易輕輕發問。
“你就是這樣直呼你姐姐的大名的麽?”恍惚間,碎蜂似乎是在朝這邊走來,在這堅硬如石的榻榻米上,期間也並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腳步聲。
她款款的走過黑暗,穿過光照,坐在位於房間另一側的沙發上。坐在那裏定定的注視著蘇易,表情意外地分外柔和,她坐在既非光照又非昏暗——恰恰介於兩者之間的位置。
蘇易很想走過去,但看著她腰間插入的斬魂刀,隻好作罷。
“你找我?”蘇易開口道。
“我們蜂家是代代以處刑與暗殺為職業的下級貴族,正是力量的強大才是一切。”碎蜂看著屋外的某一處,說,“但隻要是不能進入刑軍的人,就會被家族流放。”
“我知道……”
碎蜂轉頭注視著蘇易,沉默良久,竟可能使沉默長到極限,緩緩開口:“所以,我要在聽一遍你的決定。”
蘇易微微一笑,用指尖按住太陽穴,說:“我還是拒絕……”
“為什麽?”碎蜂忍不住,終於問道:“這是職責,也是命運的安排。”
“我有我的選擇。”蘇易說。
之後沉默降臨在房間之中,碎蜂橫穿地板,朝房門口走了過去。頭也不回的朝蘇易說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之後消失在門外,毫無一絲情感的聲音從夜色中傳來:“明天下午是露琪亞行刑的日子,你也來吧。”
蘇易瞳孔驟然放大,就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猛然拔出插在腰間的斬魂刀,仔細端詳良久,和普通斬魂刀並無分別,刀身散發著奇異的光芒,借著月光,蘇易發現刀柄到刀身處刻著刀的名字。
“斬月……”
蘇易微微一笑,像是明白了什麽,隨後收刀入鞘。走出門外,按著記憶中的的方位躍去。
時間已近淩晨,瀞靈廷內的書法室。
藍染惣右介端坐在書桌前,借著油燈微弱的燈光,默默地寫著什麽。
從窗沿望去,他的確是一個看上去是個經常帶著笑容的溫柔男人。
“這麽晚來這裏,應該是有事情吧。”藍染推了推黑框眼鏡,忽然說:“蜂家的人。”
蘇易見在也隱藏不住,便走出陰影,站到房門口,微微一笑說:“的確是有點事情,藍染隊長。”
特意把隊長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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