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雙風灌耳
『點擊章節報錯』
班長不信:“這麽大冷的早上還有人過路?”離開了火爐到朝北的觀察孔看,果然兩個人影晃悠在路上,不禁道:“我娘的,這天氣見個喘氣的可真不容易,明天就換班了,連個牙祭錢都沒卡出來,甭管有沒有背景,必須把這倆倒黴貨搜個透!”
幾個偽軍誰都懶得出去受凍,推來諉去最後將一個最不受待見的家夥給踢出了碉堡。
出了碉堡的偽軍背著槍不情不願地晃悠到攔路的拒馬旁,等路人上來,可是這倆走路的也不知什麽毛病,晃晃悠悠走得這個慢,偽軍站得已經開始凍手凍耳朵跺腳了,人還沒過來呢,便沒好氣地朝來人喊:“能不能快點!當這是街嗎?”
這才有了起色,倆路人緊了步伐,沒多久來在拒馬前,賊眉鼠眼朝偽軍笑嘻嘻:“老總,俺們是過路的!嘿嘿嘿……”
“過路?過路你笑那麽賤幹什麽?找揍啊?良民證!”
那位抄著袖口的路人趕緊往偽軍身邊湊合,可是還沒走到偽軍身邊呢,一不小心從他的破袖口裏滑出個東西,咣啷啷——
黑鐵頭木色柄,掉在雪上分外清,好一顆提前擰掉了後蓋的手榴彈,拉火繩還露著呢。
“……”偽軍像是中了定身術,直勾勾盯著地上的手榴彈不眨眼。
另一位同路人也像是中了定身術,也直勾勾盯著地上的手榴彈不眨眼,口中卻抱怨道:“你——”
掉手榴彈這位尷尬了,忘了他的袖口有個破窟窿,本想湊過去扯住偽軍再給他看呢,現在劇情還咋演?索性吸溜一聲狠狠抽了下鼻涕,盯著掉落在他自己腳邊的手榴彈訥訥道:“這……誰的?”
偽軍終於回過神來,都這樣了還想演?有天良嗎?二話不說扯下步槍便拉槍栓,可惜,也不知是天太冷還是他這步槍百年沒用過,槍栓緊得愣是拽不開,恨得他不得不把槍托朝下一腳又一腳猛踹槍栓,同時大喊:“有情況!”
嘩啦啦——朝向這裏的碉堡射擊孔探出了槍口,兩個鼻涕冒泡的貨不得不傻呆呆舉起了手。.一個舉著手還不甘心地朝身邊人罵:“我你輩祖宗!”另一個舉著手的傻傻答:“俺真不是故意的!”
轟——瞬間一個沉悶巨響!嚇得全場一哆嗦,舉著雙手的兩個貨猝不及防嚇趴下了,在他倆對麵沒完沒了踹槍栓的偽軍也嚇趴下了。
三個人在地上趴了好一會,才搖晃著腦袋茫然抬起頭,現路邊的碉堡所有透氣的地方都在往外冒餘煙。一個人影一邊從碉堡後的河岸爬上來,一邊道:“恩人說……手榴彈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這特麽叫雙風灌耳!”
……
延邊大尉失望得幾乎忘記標記計劃了,這個倒黴前任製定的計劃就沒能幹成一件正事。不料,昨晚居然來了消息,本該夏末秋初的事居然現在才生?這……得算中獎吧?
不管怎麽想,延邊沒耽誤,當夜便將此事向少佐匯報。目前根本沒有計劃對團采取行動,前段時間打南境潰兵剛剛折騰得夠嗆了,下一步的事情打算春暖花開再說,現在突然冒出個遲來的機會,雪上加霜的事怎能不幹?
好在這一仗根本不需要大打,也不需要像每一次掃蕩那樣勞神費力,趁你病要你命,隻要派出一支隊伍,直接去占領團部和杏花村,駐守個十天半月,臨走再一把火燒光,嚴寒便是幫鬼子殺路的刀!
上午,隊伍出城了,先是治安軍一個營,隨後是鬼子一個中隊。計劃是天黑前趕到張家鎮駐紮過夜,第二天清晨向西進山,同時會要求張天寶部派出部分兵力協助西進,負責支援,以及保障補給,預計明天夜裏攻占團部。
指揮員是鬼子的大尉中隊長,他並沒有表現得興趣盎然,因為出之前他已經把情況作了初步分析,進山後,天溝村範圍是無人區,隻聽說有個特戰連在那裏出沒,兵沒幾個,蝸居河邊,老鼠一隻,必定躲了;過了天溝村地域就是團部,別說情報稱**團已經病倒過半,就算他們沒病,敢守團部硬打麽?不可能!太了解土路了,他們打不了硬仗。所以,這根本不是一次戰鬥,隻是行軍而已,嚴寒中的苦差,沒什麽可高興的。
不知不覺,已至晌午,這是行進在控製區域內,不必前導不必尖兵,隊伍順路兩列連綿,最前頭的治安軍隊列忽然停了。
營長離開隊伍朝前罵連長,連長離開隊伍朝前罵排長,排長跑向隊前責問狀況,最前的兵抬手朝前指,再走百米遠便是石橋,石橋北頭的碉堡也看得見,隻是那碉堡上高高豎了一根木杆,木杆頂端挑著一條長長紅布,寬約二尺,長約一丈,撲啦啦在寒風中拉開著飄,鮮豔異常!
其實這麵細長的旗幟上還寫了字,隻是距離稍遠,治安軍們看不清。
寫的是:天溝村特戰連!
鬼子大尉站上路旁的一個土包,端起望遠鏡往前看,果然,鏡頭裏飄動著一條長長鮮紅,明晃晃的不可思議。
“這不可能!”他下意識嘀咕,八路怎麽敢深入到這裏來?一定是巧合,也許是什麽遊擊隊之流,也許是不靠譜的守衛治安軍被策反,也許橋頭堡裏根本沒有了人。
並沒有急於命令隊伍離開道路向前展開,而是下達原地休息的命令,然後命令治安軍派人向前確認情況,如果碉堡裏真的有人,直接打過去,十五分鍾夠用了,然後全隊休息結束繼續開進。
最前頭的一個偽軍連受命向前,這個連距離石橋南頭隻有百米多遠,加上河寬,距離北頭的碉堡不超過一百五十米,地形空曠開闊,碉堡裏如果有人早該看到這一切了,到現在沒動靜沒槍響,確實不像有人。
偽軍連長命令隊伍向道路兩側的荒地裏展開,機槍架好子彈上膛,隨後命令一個排順路向前。
排長帶著他的兵順著道路兩側猥瑣散開距離,縮脖貓腰端著槍,小心翼翼蹚雪往前走,一個個緊張得直喘。
到達橋邊,什麽都沒發生,對岸橋西側的碉堡射擊孔黑黝黝的看不清,寒風在吹,已經可以聽到那高高飄揚的長長旗幟在風中烈烈響,字也認出來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