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交換
馬大個被麵前的呆子擋住去路,正在心裏琢磨是不是把這呆貨拎起來扔河裏去,屋裏突然傳出馬寡婦的聲音。
“呆子,讓他進來吧……”呆子這才收回橫步,重新呆立門邊。
邁步進門,馬大個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好家夥,馬金花這屋裏徹底變倉庫了,亂七八糟琳琅滿目什麽都有,堆得根本無處下腳。
馬寡婦歪著漂亮的臉,坐在個破箱子上,手裏拎著幾張髒紙,嘴裏叼著個破鉛筆頭,正在歪臉看過來。
小煤油捅,huǒyào,肥皂,釘耙,壇酒,鹽袋子,臘肉,鍘刀,鐵鎬,陳醋等等等等……
團裏不需要而摘出來的她都收了,再加上自己順手牽羊揩油而來的全在這了,看得馬大個眼暈。
“馬連長,站著幹什麽,隨便坐。”
馬寡婦的話讓馬大個忍不住一晃悠,居然稱呼我馬連長?什麽情況?我怎麽聽著這麽幸福又這麽瘮的慌呢?
你這馬金花拿我當過連長麽?嘴上下意識道:“我往哪坐啊我?站著都費勁!”
馬寡婦倒是不惱,蹭蹭挪挪從箱子邊讓出個位置,將鉛筆頭別在耳朵上,朝馬大個笑著揮了揮說:“咯咯咯……來坐我身邊來……”
馬大個朝著馬寡婦身邊移動過去,站著臉上黑黝黝也看不出紅還是沒紅。
馬寡婦嬌媚地笑了:“嗯?害羞了?”說著一把拉著馬大個坐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丫蛋的聲音。
“呆子,是不是有人來了?”
嚇得馬大個猛的站起身來,朝著馬寡婦手中放了一物,馬寡婦吃驚的看著手中的物品,居然是個女士手表。
哎呀我個親爺,馬寡婦當場滿臉笑開花,覺得麵前的男人黑又帥,生怕馬大個在拿回去,生怕馬大個再反悔。
驚掉了小心髒都顧不得拾起來,朝著馬大個腰間捏了把,嬌笑的撂下一句話。
“傻呆呆,老娘就喜歡你送東西的小模樣!咯咯咯……”便挺胸擺腰朝著門口走去。
丫蛋進門就看到對頭馬大個大叫道:“呀哎呀,是誰啊?嚇得我小心髒都碎了,馬屁精,你跑我這幹嘛?是不是眼饞了?嗯嗯?”
“眼饞個屁!你等著,一會我就讓通信員回團裏告你去,你這不怕撐死的玩意就等著被修理吧你!”
馬大個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打算拆小丫頭的台了,小打小鬧倒也算了,這也太臭不要臉的丫頭搞了這麽多東西,還跟我臭顯擺!
“給你個連長都白當,傻透了你,沒見過能傻到自己告自己的!”
“老子告的是你這丫頭!”馬大個豎著眉毛回了這麽一句,忽然停了下低聲反問:“你什麽意思?”
丫蛋走了過來,那雙漂亮大眼忽閃著,笑嘻嘻說道:“還能是什麽意思?你相中啥就可以拿啥……”下巴朝著馬寡婦擼了擼。
馬大個滿頭黑線僵住不動了,這是真的麽?那雙漂亮大眼此刻無邪得讓人不忍心懷疑。努力穩住心神,暗暗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這絕對不可能,信了她的話必定悔一生!
沉默了一陣,忽然醒悟道:“臭丫頭你少忽悠我!這些東西分我一半一連也沒法帶著走,難道你以為我會傻到讓弟兄們背著釘耙去打遊擊麽?怕我告狀,你就想用空話封我的口?你真當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嗎?啊?”
丫蛋眼中的清澈眼眸更加動人:“切……你真是狗咬呂洞賓,說你傻你不信,誰讓你背著釘耙打遊擊了?你想要什麽可以隨用隨取啊?再說這些東西團裏也未必給你啊。你想想,是不是?”
馬大個頓時無語,看來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差點不認識麵前這個缺德丫頭了,這還是她麽?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試探著問:“你不是又要我拿shǒuliúdàn跟你換吧?我警告你啊,這不可能,我現在自己也要攢shǒuliúdàn了!”
“你看看我像是騙你的樣子嗎?”小丫頭果斷打斷了馬大個的疑慮。
“哦?真的?”馬大個這回徹底沒了主意。
可是隨即卻聽到丫頭恬不知恥地說:“你可以用人換。”
“什麽?”
丫蛋拍了拍小手說道:“眼睛瞪那麽大幹嘛?你這次不是分了四十個新兵嗎?幫特戰排征十個兵還算事嗎?”
馬寡婦一看趕緊走到馬大個身邊,用手再次偷偷在馬大個腰間一捏嬌笑道。
“咯咯咯……你合計合計你到底是虧還是賺了?對你來說這是無本生意都看不出來嗎?笨死你算了!”
馬大個被倆人搞得一頭霧水。
丫蛋一隻歪馬尾甩起來了,徹底露出了她一貫的囂張嘴臉:“不願意你就去告吧,反正我哥早把禁閉室當家了,不送!”
馬寡婦推著馬大個出了門,馬大個望著馬寡婦:“我這不算放錯誤吧?”
“哎呀我去……我個傻呆呆,我的心都高興的掉地上……”
陸航知道馬大個呆村子的目的就是盯著丫頭,所以陸航能避則避。在村長家聊天喝酒忙碌了天黑才回到村部,令陸航沒料到的是馬大個居然帶著連隊走了。
放下bùqiāng,一邊解開外套紐扣,準備到後院去痛快地洗個澡,一邊問身邊的王強:“什麽時候走的?”
“下午就走了。我懷疑……這事可能和丫頭有關?”
“為什麽?”
“我看到馬大個從村部丫頭的住宅出來……”
其實馬大個離開的真正原因,是馬寡婦甜絲絲的傻呆呆,還有這次山洪救了一排戰士的命,但別人不知道馬大個的真正想法。
正在此時,嘎子押著一個人正朝著沙灘走來,同時喊:“老大,抓到個鬼鬼祟祟的!”
陸航和王強同時回頭,立即看得滿頭黑線。一個穿著便衣裝的人雙手被反綁,嘎子在後麵連推帶搡到了村部上。
王強忍不住朝便衣人道:“你是幹嘛的?”
便衣人無奈笑笑:“我是……來投靠……八路的。”
“怎麽回事?”陸航問嘎子。
“暗哨發現他一個人來了,就把他給抓回來了。”
陸航隻好再次放下了水享受清涼的念頭,現場開始審問這個可疑的人。
這便衣人名叫張雄。
“……我真不,不想來。可那個張隊長非逼,逼,逼我,說給我開兩倍的餉,不同意就把我給斃了。你說我這命苦,苦成什麽了!我哪幹得了這麽高,高,高級的活兒!”
結巴便衣人敘述著事情的來龍去脈,把他來投八路的事說了個底兒掉。
陸航問:“你說的張隊長,是哪個張隊長?叫什麽?”
“他是……張家鎮的……叫張……張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