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追趕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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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濁的溪水流淌在黑暗的崖底,翻騰在碎石間,黃班長走在泥濘不堪的小岸邊,麵色很不好,眉頭皺得很深,臉上濕黏黏一片,不知是雨還是汗。
熱心的小河村民騰出了兩間相鄰的院子,一間是楊排長和黃班長幾個一間,另一間是十七八個穿著八路軍的鬼子一間。
楊排長在廚房裏圍著爐子烤火,黃班長坐在一邊也烤著火,
楊排長喝了口熱水說道:“考慮的怎麽樣了?”
黃班長低著頭,呆呆地看著腳下的泥濘:“我……可以帶路。”
楊排長笑了:“那一男一女是什麽人?”
黃班長一臉蒼白的說道:“師部裏的一個女醫師和獨立團的一班長。”
此時一個鬼子進來在楊排長耳邊說著日語,隻見楊排長臉上突變,盯著黃班長。
“你說那個獨立團的隻是一個班長?你要是不說實話,那你將會得到你無法想象的痛苦。”
“我不想死。我不太清楚他的來曆,他是受傷才到師部治療……”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顯得無力。
楊排長定定看著黃班長的眼睛說道:“先說出獨立團位置讓我聽聽。”
“哦……我……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騙你,前提是……”黃班長回過神,重新看著腳下晃動的泥濘。
“什麽意思?”
“你們就這幾個人攻打一個團,不會成功的,那我又怎能活下來?”
“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也懂得量力而行,你隻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可以了,到時候是打還是等,要看情況才決定。”
有人說,人世間最大的痛苦是孤獨,此刻在廚房中的黃班長並不這麽認為。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是等待才對,不知何時來臨,無休無止的等待,並且即將來臨的,是死亡。
在廚房的黃班長就看到一個鬼子從一個箱子裏抱出一隻黑色的鴿子,朝著村子上空放飛。
一直讓黃班長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在這一刻終於搞明白了,這鬼子沒帶電台如何通知增援部隊的?
一直糾結於問題答案的黃班長終於明白了。
陸航背著林雪,在漆黑的夜裏穿過一個茂密林子。看到前方亂石堆附的小溪邊,就放下林雪。
坐在一處寬石上,林雪拚命地搓著手上的泥,全身黏糊糊讓她這個平日裏並不注重儀表的人也無法忍受了。
跑的時候沒覺得怎樣,現在一停下來才開始覺得難受,又濕、又冷、又黏、又髒、又累、一輩子沒這麽狼狽過。
這裏距離小河村不遠了,估計鬼子都在小河村裏過夜,也不知道黃班長他們是不是都被殺了?
“小混蛋,你說黃班長他們應該沒死吧?”
“如果沒死,被抓了就麻煩了,鬼子殘酷的手段,這些在師部長大的戰士,肯定有人會受不了交代。”
“那怎辦?”
“我去村子裏看看,你就一個人呆這裏等我回來。”
“我不要,我一個人會害怕。我跟著你。”
陸航想著如果把她一個人放在荒山野嶺,不是不可以,這萬一有個閃失,卻怕因此而後悔。
“走吧,這小河村,我比較熟悉。我們先去看看狀況吧。”沉默了一會兒,陸航覺得帶著她到村子裏找村長。
艱難穿行在黑暗的林間,任是陸航,也已經疲憊不堪。前方漸漸傳來水聲,隨著腳步不停,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嘈雜,
“嘩嘩嘩”
陸航是從小河村的東麵而來,所以必須要趟過河才能到達村內。
原本一條淺淺小河,經過昨夜的雨,此刻已經奔騰洶湧成了咆哮大河,雖然看不清多遠,但是隻憑聲音的轟鳴,就能體會到它磅礴的力量。
黑暗裏,林雪坐在水邊的一塊石頭上,在洶湧聲中疲憊地喘息了一會,問準備下水的陸航:
“要過河?”
陸航點了點頭摸著黑,向水中才趟進去幾步,水深已近腰間,一個趔趄,站立不穩,當場跌進水中,嘩啦一身清涼。
“你嚇死我了……”黑漆漆的岸邊傳來林雪微微顫抖的聲音。
“太深太急,很難過去。”
“要不咱們往上邊走,也許能繞過去?”
“這是水,不是山,沒用。”
“怎麽辦?”
“你會遊泳嗎?”
林雪搖了搖頭,終於開始感覺到冷,牙齒一直有點顫,忍不住又問:“能點火麽?”
“不能,鬼子就在對麵的村子裏。”陸航看著林雪這樣子,雖然這是春夏之交,可是雨後的夜裏很涼。
問題是裹了一身濕泥的衣服,繼續下去必會讓人大病一場,何況是在體力透支之後,她是個女人,聽她說話就知道她在顫抖,一定的想辦法進村子。
必須過河,最關鍵的是如果有俘虜叛徒了,鬼子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這師部和獨立團都有危險。
“在這呆著別動。”
“你要去哪?”
“一會就回來。”陸航掏出匕首反身走進了黑漆漆的來時樹林。
半個小時左右,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顆修長的身材走了出來,手裏抓著一大卷青藤。
“你要幹什麽?”林雪詫異。
“你別動,我過河把青藤栓對岸。”
陸航會水性,可是如果自己背著她是肯定過不了河,也許還會把倆人給衝散了,為今隻能自己先過去把這青藤作為抓繩,在回來帶她。
把青藤在這頭找個岩石固定好後,朝著上遊十幾米處下水,靠著水流的速度朝著對岸遊去,身體一直被衝到下遊十五六遠後才上到對岸。
把青藤固定好在對岸,拉了拉青藤的,感覺很牢靠,自己就抓著青藤再次回來。
“好了,我背著你過河,你要抱緊我脖子!”陸航邊說邊脫下自己的外套,又回頭看了林雪說道。
“把外套脫下來。”
“什麽?”林雪再次詫異。
“倆人的外套綁一起,我要把你綁好在我背上,免得我還的去救你!快點。”
“嗯!”林雪聽懂了陸航的意思,也不再含糊,悉悉索索一陣忙,濕外套遞在他手裏,上身剩下泥乎乎的襯衣。
陸航拿了倆人的外套到河邊狠狠涮洗幾遍,把泥淨了,提出水來大力擰到不再滴水。
在綁在一起,背上林雪,用兩個外套把她緊緊綁在自己腰間上,抓著青藤向水中才趟去。
“你這是……怎麽想到的?”林雪緊緊抱著陸航的脖子,為了不想讓自己恐懼,就閉著眼問道。
陸航,聽她說話就知道她在顫抖,知道是害怕,就和她聊了起來。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
“你才是傻子……你冷嗎?”
“不冷。”
“你憑什麽不冷?”
“我不是人。”
一陣低笑過後倆人已到了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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