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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姜雨楠的復仇

  聽說自己已經回到了最初的遇害地點,兇手郭明勛就在樓里,姜雨楠下意識往樓梯看了一眼,又轉回來望著白鵬,神色複雜。 

  而苗莉作為姜案的專案組成員,對姜雨楠的面貌形象異常熟悉,就算黑燈瞎火也立刻認出了她。與上回在咖啡廳包間首次「活見鬼」不同,這次苗莉再沒有嚇到歇斯底里,反而笑眯眯泰然自若,因為她早已認定這是「激光全息投影」。 

  她湊近姜雨楠,背著手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扭頭對白鵬笑道: 

  「太真實了,栩栩如生!我也沒見你帶設備過來,怎麼做到的?你是打算用她活活嚇死郭明勛?」 

  白鵬笑而不語,姜雨楠卻怯生生說道:「苗警官,又見到您了,我真高興!」 

  苗莉愣了愣:「這聲音從哪出來的?」 

  她圍著姜雨楠轉圈,試圖找到音箱之類的道具,同時嘀嘀咕咕:「聲音是提前錄好的嗎?」 

  姜雨楠望著身邊迷惑的苗莉,忍不住開口道:「苗警官,我是……」 

  「姜雨楠!」白鵬急忙打斷,「苗警官膽子小,別嚇唬她,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嗯!」姜雨楠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沉默片刻,再睜開時,輕聲道,「我感應到了,他在三樓,就在那間卧室,哥哥,我去了。」 

  白鵬微笑道:「等我到家了,再召喚你回去,你有充裕的時間,別讓他死得太痛快。」 

  「哥哥,謝謝你。」姜雨楠微笑凝望白鵬,少女天真單純的眉目間略有些憂鬱。這些日子相處,白鵬見過她的開心、難過和憤怒,卻沒看到過這樣的神情。 

  最後,姜雨楠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轉過身,向樓梯走去,更確切地說是飄了過去,因為她的移行非常平滑,雙腳一步步的邁動似乎只是擺個樣子。 

  苗莉忍不住驚嘆:「還能移動?太神奇了!科技的發展真是不可思議!三十年前的人看咱們,那就是看外星人!」 

  說著話,她還向四周牆壁和天花板仔細打量,甚至用手中狙擊槍的夜視鏡去瞄,可沒有找到任何投影光源。 

  「別看了,我這個投影不需要設備,咱們走吧。」白鵬在苗莉肩上拍了拍。 

  「哥哥!」姜雨楠忽然在樓梯上喊了一聲,隨後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白鵬面前,撲入他懷中,聲音有些哽咽,「我報了仇,是不是就要消散了?書上都說,鬼的怨念一消,就投胎去了……」 

  「我不知道,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和經驗。」白鵬笑著在她身上輕拍,「不過我猜,是因為你留下的意志太強烈,又經過了我的能量補充,才有了現在的你。就算今天報了仇,只要你自己還有繼續留在世間的意志,就還會存在。」 

  「我有!我還有很重要的心愿沒完成!」姜雨楠凝望著白鵬。 

  「是什麼?」 

  「小秘密,不告訴你!」姜雨楠又恢復了天真稚氣的笑容,然後扭頭去看苗莉。 

  苗莉這時早已感覺「激光全息投影」不太對勁,臉上越來越驚恐,腳步緩緩後退。姜雨楠飛身撲過去,又一頭扎進苗莉的懷抱里,雙臂環住了她的身體。 

  這一下實實在在的觸感哪是「激光」?苗莉嚇得一聲尖叫,兩手高舉,雙眼緊閉。 

  「對不起,苗警官,苗姐姐,我嚇到你了。可是我很喜歡你,忍不住要跟姐姐抱抱!」 

  姜雨楠說完,在苗莉臉上親了一口,才向後退開。 

  苗莉睜開眼,撫摸著臉上被親的位置,愣愣地看著她。 

  白鵬笑道:「不公平,只親姐姐不親哥哥。」 

  「嗯,哥哥也要親。」姜雨楠回到白鵬面前,這次沒有擁抱,只踮起腳尖在他臉上一親,然後眨了眨眼睛,稍作猶豫,又吻上了他的唇。 

  儘管只是輕輕一吻,卻像是在白鵬心中狠狠一震,這顯然不是禮節性的「親」。姜雨楠的嘴唇溫度偏低,但絕非冰涼,她仍然使用了一些能量來模擬體溫。 

  兩人的唇貼在一起,持續三秒,然後姜雨楠雙唇微啟,發出「啵」地親吻聲。 

  「哥哥,這也是我的一個心愿。」她輕聲道,然後身形瞬間消失,一道涼風隱約拂過,不知去了何處。 

  三樓卧室沒有開燈,黑暗裡郭明勛整個人縮在一把椅子後面,雙手顫抖著持手槍對準門口。 

  他的秘書宋瀾穿一身淺色真絲睡裙,蜷在牆角低聲抽泣。 

  「別哭了!再哭我先斃了你!老子殺女人最在行!」郭明勛壓低聲音怒吼。 

  同鑫派來保護他的金髮女戰皇落敗逃走,六名保鏢也先後斃命,偌大別墅只剩了他獨自面對來襲之敵,這讓他既絕望又暴怒,一時想鑽入衣櫃躲藏,一時又想怒吼著出門衝鋒。 

  其實院子里的三名保鏢只是被白鵬擊昏,不到天亮醒不過來而已,郭明勛只當他們都死了。 

  六名保鏢都是從黑|道招來的好手,結果三個在院子里被白鵬放倒,三個在室內窗口被狙殺,其中兩人當場斃命,一人被狙擊手打碎下巴,跑到屋外倒地哀嚎許久才死,鮮血流滿大半條走廊。那人每嚎一聲,都令郭明勛一陣顫抖。 

  而出身縣歌舞團的秘書宋瀾,貪圖高薪跟隨郭明勛,一直以為付出的代價就是偶爾跟老闆上床而已,哪知道還要面對槍林彈雨,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等到所有的聲響消失,黑暗中一片寂靜,白鵬卻遲遲沒有出現。 

  郭明勛蹲得腿酸,心中暗罵一句:「搞什麼鬼名堂!」起身坐在了原本用作掩體的椅子上,仍然拿槍指著卧室門。他不打算從陽台設法逃跑,決定索性在今晚一了百了,待會見到人影就開槍,絕不容姓白的活下去。當然對方還有個來歷不明的狙擊手,那就是另一件事了,只要殺掉姓白的,什麼都好說,其餘人大不了用錢收買。 

  想到狙擊手,郭明勛心中一動,大步走到牆角,抓住宋瀾一隻手臂將她提了起來。 

  「郭董?郭董?您要幹什麼?」宋瀾帶著哭腔喊,身體拚命往地上賴,直到郭明勛的手槍頂住她腦門,才嚇得乖乖起身合作。 

  「你的作用,就是幫我擋子彈。」郭明勛回到椅子上,讓宋瀾坐在他懷中,手槍就架在宋瀾肩膀,仍然對準門口。 

  門口並非敵人入侵的唯一通路,卧室還有個開放式陽台。好在屋裡黑暗而外面明亮,月光將落地玻璃門縱橫木格的陰影都投在紗簾上。郭明勛將所坐的椅子向後移動兩米,眼睛仍然盯著卧室門,但若有人影靠近陽台門,他眼角餘光也能看到,立刻就可以開槍射擊,窗帘和玻璃對子彈威力不會有很大影響。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雖然並不很久,對郭明勛卻漫長得可怕。他能聽到自己胸中「砰砰」亂響,甚至也能聽到宋瀾的劇烈心跳。 

  宋瀾被郭明勛威脅之後,不敢再哭,卻又忍不住無聲流淚,鼻涕出來了無紙可擦,只能不顧形象用手臂去蹭,事到如今她仍然捨不得弄髒自己的真絲睡裙。 

  「郭董,求您了,我不想死!」她終於忍不住輕聲哀求。 

  郭明勛手中的槍口又冷冰冰頂住宋瀾的腦袋: 

  「你敢不聽話?不聽我話的女人,你知道都是什麼下場嗎?」 

  宋瀾被槍頂在太陽穴,不敢搖頭,只能輕聲哭泣:「不知道……」 

  「你的前任姚秘書怎麼死的,知道嗎?」 

  「聽說,是工作辛苦,過勞死?公司給了好多賠償。」 

  「呵呵,她不肯聽我的話,所以當天就『過勞死』。」 

  「郭董?您殺了她?那外面的是警察來抓您嗎?」 

  「我殺的,可不止一個姚秘書,再看看那張床……」郭明勛用手將宋瀾的臉扭向右方,「那張床上,曾經躺著一個我平生最喜歡的女孩,天真單純,漂亮得像個小仙女,而且還是處女,名字叫姜雨楠。我上她,是先用藥迷了她,違背了她的意願。可是她醒了之後,我也真誠道歉了,還答應娶她。她竟然不識抬舉,打我罵我,還要報案,你猜猜結果?」 

  宋瀾流淚道:「您殺了她?」 

  「對,我煙灰缸砸碎了她的頭。」 

  宋瀾身上一陣冷顫,連聲喊叫:「郭董,我聽話,我保證聽話!」可是就算她不以聰明著稱,聽董事長說了那麼多事關人命的隱私,也知道大事不妙,自己恐怕難逃一死。再想想「被煙灰缸砸碎頭」的可怖結局,她終於嚇得失禁,身體癱軟下去,連帶著尿濕了郭明勛的褲子。 

  郭明勛卻沒有生氣,嘻嘻笑道:「沒想到把你嚇尿了,我又不是非殺你不可。」 

  說著話,他一手探入宋瀾的睡裙,在她柔軟前胸撫摸揉搓。香艷的手感和難聞的尿臊混合在一起,居然令他激動起來,大概是令一個女人畏懼到極點,滿足了他的某種成就感。 

  於是郭明勛解開自己的褲扣,將坐在他腿上的宋瀾轉了個身拉入懷中,撥開她尿濕的內褲,狠狠頂入進去。 

  宋瀾立刻開始配合,哼唧著扭動身體上下顛簸,為了活命,惟有努力討好老闆。 

  郭明勛笑道:「動身體就行,腦袋別亂晃,擋我視線!」 

  在熱烘烘水淋淋還充斥尿臊氣的激烈碰撞中,他深吸一口氣,享受著各種情緒交加的怪異愉悅,雙眼仍然緊盯門口。 

  僅僅過了一分鐘,卧室門「吱呀」一聲打開。 

  「別動」郭明勛厲聲怒吼,這一聲既是吼宋瀾,也是吼門口的人。 

  然後他一手抱住不敢再動的宋瀾,以她為掩體,平舉手槍對準走廊。走廊盡頭有一扇窗戶,所以廊中雖暗,一切景象仍然盡收眼底。 

  但是沒有人! 

  整個走廊里沒有任何人行走站立,只隱約有一個趴著的身影。 

  郭明勛吼了兩聲髒字,對著那身影連發四槍,但是準頭不佳,都打在了門外不遠處的地面,子彈彈跳而起,在廊中濺起一片火星。借著鳴槍的閃光,他其實也看清了地上那個身影,就是先前被狙擊手打碎下巴流血而死的保鏢。 

  槍口就在宋瀾耳邊,這四聲槍響令她誤以為遭到槍決,嚇得休克過去,於是郭明勛小腹一熱,又被尿了一次。 

  「沒用的女人!」郭明勛狠狠罵道,不過他自己也早已嚇得軟縮退出,不可能繼續辦事。便伸手將宋瀾推倒,起身走到門口,拿出手機按亮了當作電筒,準備查看走廊的動靜。 

  宋瀾稍微恢復點意識,便連滾帶爬鑽進洗手間,哆嗦著躲到門后,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響。 

  郭明勛手機的光亮照射在走廊中大片鮮血上,再看到保鏢只剩一半的面孔,血色艷紅,膚色慘白,整張臉的下半部化作盛開的紅牡丹,令他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一股冷風從走廊吹入卧室,繼而房門「砰」地一聲在他面前重重關閉。 

  「我x你媽!」郭明勛嚇得一抖,抓住門把手一擰,卻發現再也打不開,好像房門已與牆壁連為一體,就像那次小南庄老屋鬧鬼的時候一樣。 

  郭明勛全身汗毛盡豎,伸手到門邊開關,按亮了卧室吊燈,回身卻找不到宋瀾的蹤跡。 

  「宋瀾!你在哪?宋瀾!你出來!」郭明勛嘶聲吼叫,浴室門后的宋瀾哪敢回應。 

  他不是想對宋瀾做什麼,而是這種場面讓他迫切需要一個活人同伴。郭明勛在屋裡茫然亂轉,又不敢往能藏人的地方去,惟恐床下或壁櫥中的黑暗裡有什麼東西。 

  忽然,沒頭蒼蠅一樣的郭明勛頓住了腳步,死死盯著床與陽台間的地面,那裡有一灘鮮血! 

  「宋瀾?」他第一反應是宋瀾出了事。 

  但是,那灘殷紅還在繼續擴大,彷彿有一具無形的屍體躺在這裡,正在汩汩冒血。 

  「姜雨楠?」郭明勛忍不住終於喊出了另一個名字,當初姜雨楠被煙灰缸擊倒,就是躺在這個位置! 

  吊燈閃了閃,變得昏暗下去,繼而徹底熄滅。 

  「你又來找我了!」郭明勛嘴一咧,哭了起來,「你要弄死我,就快點動手!」 

  他喊完這一嗓子,屋裡又恢復了寂靜。郭明勛緊握手槍,緩緩靠近陽台,伸手一拉落地玻璃門,同樣紋絲不動。 

  「媽的!」他罵了一句,背靠玻璃,用槍指著卧室,四處打量。 

  就在這時,郭明勛忽然發現,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這人從頭到腳都裹著一條床單,從身形曲線能看出是個女子。而這條床單再熟悉不過了,他殺死姜雨楠后就是用這條細紋床單裹屍、運屍,最終沉屍后燒毀在水庫邊! 

  「姜雨楠,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來跟我過招!」郭明勛凄厲喊叫,持槍的手與兩條腿都抖成一團。 

  床單包裹著的姜雨楠並不吭聲,卻直挺挺坐了起來,頭部位置的暗紅血跡在月光下觸目驚心。 

  「啊!」郭明勛尖聲大喊,對準姜雨楠連扣扳機,彈夾中剩下的三顆子彈全部擊發,然而只見姜雨楠身後的牆上出現三個彈孔,細碎混凝土渣四處飛濺,姜雨楠卻毫髮無傷,裹著那條被單移到床邊,雙腳落地站了起來。然後,也不見她挪動腳步,身體就飄飄忽忽靠近過來。 

  郭明勛嚎哭著拚命撞擊玻璃門,這時他的呼吸也困難起來,好像被人扼住喉嚨。很快他就喊不出聲,耳中只剩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心跳聲,彷彿天邊的悶雷。 

  至此,郭明勛褲襠一濕,也尿了。 

  姜雨楠來到他面前兩三步遠,停住身形,包裹她的床單緩緩落下,露出了頭部。這時的姜雨楠面貌依然蒼白美麗,但是頭部的左上方塌陷碎裂,粉白相間的腦組織溢出流淌。 

  郭明勛已經喊不出聲,也無法呼吸,只能一邊瀝瀝拉拉地撒尿,一邊瞪圓雙眼看著姜雨楠。 

  姜雨楠輕聲一笑:「看到你這樣的下場,我真高興。」 

  說完,她一隻手也從床單中探出,緩緩伸向郭明勛的咽喉。 

  郭明勛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令他猛然挺身,退開兩步,狠狠一頭撞在玻璃門上。 

  此舉出乎姜雨楠預料,她原本已經撤銷了門窗的封鎖,將能量都用來麻痹郭明勛的力量和呼吸,這一下居然被其撞碎玻璃和木格,翻滾出去落在了陽台上。 

  不過對郭明勛來說,此舉意義不大,只是換個死法而已。就在他破門而出的一霎那,碎玻璃猶如接到命令一般,都向他身上疾速刺去。 

  所以,大塊玻璃入體,身子還要繼續向前飛騰,郭明勛這一次逃跑,也是一個千刀萬剮的過程。等他落在陽台上,已經全身豁開,肚破腸流。 

  姜雨楠身形一閃,穿門而出,站在了郭明勛面前,面無表情,語氣淡然: 

  「這樣死得更痛苦,是你自己的選擇。」 

  郭明勛口中血沫飛濺,卻喘息著笑了起來:「姜雨楠,你信不信,等老子也變了鬼,還能,再強|奸你一次?就是,不知道,那時候,還能不能,再殺你一次?」 

  說完,他掙扎著起身,拖著從腹中流出的內臟,從三樓陽台邊緣翻身而下,落地時「咔嚓」一聲折斷了頸骨,終於還是求得一個「痛快」。 

  白鵬和苗莉都在別墅外監守著防止郭明勛逃離,此刻見狀都趕到樓下。 

  苗莉俯身扒開郭明勛的眼睛,看他瞳孔已經散大,冷笑道:「這回死透了。」 

  白鵬看都沒看,從頸骨折斷的聲音就知道郭家就此滅門絕後。他向仍然站立在陽台上的姜雨楠喊道: 

  「你還好嗎?不會消散吧?」 

  「好像不會。」姜雨楠微笑應道。在白鵬面前她不願再展示任何恐怖,身上的床單化為一道熒光消失,頭上的可怕傷口也迅速癒合,甚至蒼白面孔上還浮現少許紅潤,「哥哥,到家后一定要召喚我回去,以後我還想跟你在一起!」 

  「好,沒問題!」白鵬笑著揮了揮手,又對苗莉說道,「收工了,走吧!」 

  望著兩人登山遠去的背影,姜雨楠喃喃重複了一遍:「在一起……」 

  就在白鵬離開別墅院落時,遠方一個佩戴紅外夜視鏡的觀察哨撥通了手中的電話。 

  隨即一輛中型客車從五百米外疾馳而來,在別墅門口緊急剎車,一群人沖了下來。 

  空中更有一道雷光閃過,一個肥胖人影空翻兩周落在郭明勛身邊,蹲下身體查看他的情況,動手將肚腸臟腑塞回他的腹腔。幾秒鐘后,另一個人影賓士而來,尚未站穩就從手中冒出大團燦爛白光。 

  郭明勛破爛不堪的身體立刻被光芒籠罩,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癒合。 

  先抵達的胖子唐尊站起身,嘆道:「夠嗆了,就算是光系法皇的三階技能『重生術』,恐怕也救不活他。」 

  後來者正是同鑫集團僅有的一位光系法皇,療傷聖手徐源。 

  徐源忙碌完畢,也搖了搖頭:「他其實已經死了,『重生術』說到底只能治療重傷,可沒法讓死人復活。」 

  唐尊抬手看了看錶:「斷氧之後大腦能堅持五分鐘,還來得及。」 

  直到這時,中型客車上的人員才腳步紛亂地趕到現場。 

  唐尊指著地上的郭明勛:「一分鐘之內,務必開啟體外循環,然後送到伊甸園,交給黃教授!」 

  眾人聽命行事,忙而不亂,很快將郭明勛抬起,快步沖回客車裡去。 

  樓上的姜雨楠這時早已隱去形體,但仍然以感知力關注著整個場面,她感覺似乎事態發展不太正常,便努力記住下面的對話,準備回去之後向白鵬報告。 

  光系法皇徐源對唐尊的決定有些驚詫:「你的意思,是要拿他當試驗品?」 

  唐尊笑了:「已經失敗六次,他就來做第七個實驗品,失敗了於他無損,成功了也算救他一命。」 

  徐源微微搖頭:「就算成功了,那個人還是不是他?或許只是一個怪物!」 

  「就算是怪物,只要他大腦里還殘留對我的好感,以及對白永朋的仇恨,至少會是個好殺手。」唐尊笑著轉身向別墅院門走去,「連廖薇都失敗了,對於白永朋這個神秘高手,如果不啟動伊甸園,誰能去殺他?你?還是我?總不能讓薄總親自出手吧?」 

  徐源皺起眉頭跟在後面:「我總是有點不踏實,伊甸園……聽起來不那麼美好,咱們可能在偷吃很可怕的禁果!」 

  「呵呵,只要把進展掌握在可控……」唐尊說到這裡,眉頭也皺了起來,隨後猛然回頭,注視著別墅,「裡面有東西!」 

  徐源愣住了,也努力感應,卻毫無收穫:「有什麼不對嗎?」 

  唐尊冷笑一聲:「對電磁場的敏感,你光系終究沒法跟我雷系相比!」 

  說完,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李青山:「李博,帶上你的捉鬼儀器和助手,立刻過來,九里山溫泉度假中心旁邊的別墅,馬上,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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