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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最恨背叛

  ()中秋月明,將山路照得雪亮,卻給白鵬幫了倒忙。 

  一行人只能專挑黑暗處悄悄前行,避開玄武會在山中散布的明崗暗哨,二里山路走了足有半個時辰,才接近最後的關卡「蜈蚣崖」。 

  玄帝將這裡作為自己老巢,很大程度是因為易守難攻,就像白鵬建設太湖司晴島的水中石堡一樣,都以防止偷襲作為第一要務。桃庄緊鄰一片斷崖,四處都是溜滑直立的峭壁,而蜈蚣崖的「一線天」隘道是通往桃庄唯一的通路。 

  隘道入口處,三名男子坐成一圈,人手一個酒碗,望著月亮高聲談論各自的家人。看服se他們都是玄帝貼身的jing銳「玄衣衛」,除了沒戴斗笠式樣的鐵盔,身上黑鐵甲葉與皮甲一樣不缺。白鵬曾經被三百玄衣衛幾乎圍攻至死,知道他們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不由地皺了皺眉。 

  不過自從魔教慘敗,已經十多年沒人企圖襲擊桃庄,最近聽說同心會總舵主白鵬也死了,這些玄衣衛早就放鬆了jing惕,言語中只懊惱今年輪到中秋值夜,無法與老婆孩子團聚。 

  曾夕顏打了個手勢,獨自躡手躡腳走了出去,身體融入黑暗,進入隱形狀態。片刻后,恍惚間白光一閃,她已在守衛身邊出現,匕首如電,乾脆利落地抹過三人咽喉,令他們未及發出任何聲響,就在夜幕下軟軟栽倒。隨後曾夕顏向白鵬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前進了。 

  殺死三人不難,難在幾乎瞬間同時殺死,令他們來不及喊一聲,曾夕顏「天下第一殺手」的名頭果然不虛。 

  白鵬將手向前一揮,領著四名黑袍神將,跟隨曾夕顏進入了隘道。 

  所謂「一線天」,就是道路夾在巨石間,兩側越向上越窄,仰頭幾乎看不到天空,惟有一線亮光。最初此地大概只是巨石上的一條裂縫,經過億萬年流水侵蝕,才形成了上窄下寬的通道。 

  整條隘路猶如數百尺天然拱形長廊,只容兩三人並肩行走,入侵者很難展開隊伍,如果防守方有所準備,就算百萬大軍也難以攻破。當然,如果真的來了百萬大軍,只需要圍住整座山峰,光禿禿的石崖上無水無糧,守方會被活活困死。 

  走了一陣,幾人抵達隘道zhong yang,前方漸漸能夠見到出口的亮光。 

  白鵬在曾夕顏肩上拍了拍,貼到她耳邊輕聲道:「前面出口處,如果有一門大炮對著隘路,會怎麼樣?我記得玄帝很喜歡玩大炮。」 

  曾夕顏身子一震,腳步停頓片刻,忽然轉身撲入白鵬懷中。 

  儘管只有微弱月光從「一線天」透入,曾夕顏少女般細嫩的臉龐仍被映得潔白無暇、美若夢幻,兩顆晶瑩淚珠正從她眼中溢出,沿著臉頰緩緩滑下。 

  「夕顏姐姐,你怎麼了?」白鵬輕聲笑道。 

  「捨不得你。」曾夕顏聲音略帶哽咽。 

  「這是什麼話?難道我與玄帝交手必死無疑?」 

  「你鬥不過他的。」曾夕顏的淚水珠鏈般流淌,「現在立刻轉身離開,還來得及!」 

  「沒打過,怎麼知道打不贏?」 

  「你堅持?」 

  「對,堅持到底!」 

  曾夕顏嘆息一聲,伸手解了自己的腰帶,任褲子滑落到腳面:「那就,再要姐姐一次。」 

  白鵬愕然:「出發前我要,你不肯給,現在怎麼行?我部下都眼睜睜看著。」說著話,他還得移動身體,擋在夕顏姐姐和四名部下之間,以免她的chunse都被看了去。又向後揮了揮手,示意部下退遠些。 

  「這裡黑,他們看不見,來……」曾夕顏屈身撐住側面石壁,微弱月光下雪白圓臀高高翹起,「快點,要我!」 

  白鵬卻依然在發愣:「夕顏姐姐,你……你今天真奇怪!」 

  ****** 

  桃庄北側演武場,一年點評與賞賜儀式完畢,已經進入酒宴階段,二十多位玄武會核心頭領賞月對酌,高聲談笑,剛剛升官發財的幾位格外興奮,滿臉通紅地接受同僚祝賀,對各種請客打秋風的要求一概滿口答應。 

  中年發福的玄帝坐在一側,位置並不顯眼,笑眯眯的像個鄉下土財主,但任何人被他眼光掃過,都會從骨頭裡透出一股寒意。 

  此刻玄帝並不飲酒,只微笑注視空場中隨琵琶曲開始舞蹈的八名女子,八名舞女看起來很是古怪,年齡有大有小,身材胖瘦不一,動作也很不齊整,其中更有一位老太太,手腳緩慢,完全跟不上節奏。 

  四周不知情的觀賞者不由地皺眉撇嘴面面相覷,歷年中秋大會的歌舞表演都賞心悅目,不知今年為何如此不堪?其中肯定有什麼名堂!於是眾人的目光最後都落在玄帝身上。 

  玄帝神se如常,提起酒杯,只嗅了嗅沒有喝,又輕輕放回桌上,向不遠處招呼了一聲:「唐虎?」 

  玄衣衛統領唐虎小跑而來:「玄帝,請吩咐!」 

  「讓你訓練她們一個月,結果就跳成這樣,敗了大夥的興,你看怎麼辦?」 

  玄帝仍然微笑,唐虎卻全身一顫:「屬下失職!屬下無能!」 

  「你別怕。」玄帝擺了擺手,笑著站起,環視眾人,「我對下屬一向寬厚,賞罰分明,你們如果限於能力而沒有做好事,我並不會為難你們,唐虎自己就不會跳舞,能訓練出什麼好舞女?我派他做這差事,就知道是這結果,哈哈……什麼是真正的失職,我心裡有數。」 

  眾人也都連忙起立:「玄帝寬厚!玄帝英明!」 

  「你們錯了,我不英明,也不寬厚。不英明,所以看錯了伍五叄,不寬厚,所以才有了這八位舞女。」玄帝收斂了笑容,眾人更是屏息等待他的下文。 

  玄帝掃視一圈,繼續說道:「無能者,我不會重用,失職者,我會責罰,但這都不是大問題。我真正不能容忍的,是背叛!」 

  下邊鴉雀無聲,琵琶曲和八名舞女的動作也都停了下來,賞月大會的喜慶氣氛至此告終。 

  「從青龍幫到玄武會,二十年奮鬥,我最器重的,莫過於伍五叄,伍長老!」玄帝停了停,幽幽嘆了口氣,「伍五叄不是好人,但咱們混江湖的,誰是好人?他可以壞,可以辱人妻女,可以濫殺無辜,我都眼開眼閉,因為他是我的人,是我手裡最鋒利的刀!」 

  場外依然肅靜,場內的八名舞女一個接一個跪了下來,發出一聲聲壓抑的抽泣,至此為止,如果還弄不懂這些女子的身份,與會者就沒資格在玄武會坐上高位了。 

  玄帝低沉的聲音繼續道:「可是他背叛了我!至關重要的分水大決戰,敵方魔教教主白鵬殫jing竭慮地設圈套打埋伏,伍五叄在幹什麼?他抓了些無辜民女,每ri帶著部下在大帳里集體糟蹋,喝著酒欣賞民女赤身舞蹈,最終他辜負我的信任,令十萬人馬全軍覆沒,事後居然不回來領罪,就此潛逃!我拷問他的心腹,才查出更多罪行。伍五叄的背叛,從幾年前就已開始!」 

  部下們面面相覷,聽到「赤身舞蹈」,又將眼光看向場中八名舞女。八名舞女磕頭如搗蒜,其中一女低聲哭求:「玄帝大人饒命!妾身只打理家務,對相公……對伍長老做的事一無所知……」 

  玄帝笑了笑:「你現在做的,正是你家相公最愛之事,有什麼好哭的?開心些,笑一笑,起來接著跳。」 

  八女猶豫著不動,唐虎提劍上前:「玄帝話沒聽到嗎?都想死?」 

  玄帝指著八女:「伍五叄已死,就讓他的母親,一妻四妾和兩個女兒,一起做伍長老最愛之事,在這團圓佳節祭奠他。這也是伍長老背叛本會該有的犒勞。」 

  至此,周邊席中不少人開始紛紛喝罵,說伍長老背叛玄帝,不殺他滿門都太過仁慈,也有說伍五叄禍害女子無數,如今這是現世報應。 

  八女哭泣著起身舞蹈,彈琵琶的玄帝侍女反而愣了愣,曲調比舞蹈出來得更晚。 

  玄帝轉向唐虎:「把她們衣服剝了,那才更對伍長老的口味。」 

  唐虎應了,飛身上前,手中劍化作如夢如幻的流光,從八女身邊飛舞而過,這手劍法倒比她們的舞姿更加美妙,令許多人忍不住喝彩。 

  劍光過後,隨著八女的尖叫聲,片片衣物被山風吹送著四處飛揚,她們身上已經不留存縷,卻又沒有絲毫傷口血痕,顯示了唐虎下手力道掌握之jing純。 

  唐虎收劍退開,喝道:「不想死就快跳!」 

  八女哭哭啼啼繼續舞動,可是身上沒了衣物,她們反而更加束手束腳,本該踢腿帶動裙擺飛旋的動作,如今羞於抬腿,裙擺也沒了,舞姿越發失去美感。不過場下氣氛倒是更加熱烈,許多人怪叫喝彩,一道道目光都集中到伍五叄最年輕貌美的小妾和女兒身上。 

  看她們舞了一陣,玄帝漸漸失去興緻:「夠了。」 

  唐虎喝道:「退下!」 

  「等等!還有一件伍長老喜歡的事沒有做。」玄帝抬手阻止,向四周打量了一眼,「二十多個人,應該可以滿足她們八個?大夥都來,喜歡哪個上哪個。」 

  眾人再度鴉雀無聲,眼光偷瞄八女中年輕貌美的幾個,又看看玄帝。雖說玄帝神se認真,可他本人沒上,誰敢先動這第一筷? 

  最後還是有一人陪笑道:「玄帝先挑。」 

  玄帝冷冷的目光向他一掃,那人頓時噤若寒蟬。 

  「我說話不管用是嗎?沒一個敢上的?」玄帝皺眉道。 

  「敢!敢!」一旦有人先動,頓時就成了一窩蜂。 

  之前建議玄帝先選的那人,被旁邊同伴一拉:「你來會裡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不了解玄帝?還去碰他的忌諱?」 

  「玄帝有什麼忌諱?兄弟真是不知。」 

  「玄帝不沾女se,對他過世的夫人念念不忘,別人勸他續弦他都要發火,更不會跟這些不知所云的女人亂搞!十幾年來玄帝只親近過一個江月,還是私下往來,沒有娶進門,可惜後來江長老被伍五叄jian|殺了還嫁禍白鵬,將玄帝氣得發瘋。你再想想,曾夕顏曾長老相貌如何?」 

  「美不勝收!」 

  「曾長老那麼美,武功高得嚇人,對男人眼高於頂,誰都瞧不上,大夥都知道她愛玄帝愛得要死,結果還不是生生熬成了三十多歲老姑娘,玄帝也沒要她?」 

  「原來如此……咦?曾長老呢?怎麼酒席一開,她就不見了?」 

  「她籌辦大會,估計知道眼下這場戲,身為女子看不下去,事先躲了?」 

  玄帝聽到有人談他私事,眼光冷冷掃來,那兩人頓時不敢再作聲。但他想了想,這些事眾所周知,也不算**了。於是長嘆一聲,仰頭望著明月,眼中隱約淚光閃動。 

  女子的哭喊聲很快就打斷了玄帝的愁思,放眼看去,幾名最美的女子都被一堆男人圍著,或仰面或俯卧地按在桌上,四周男人有的動手動腳,有的擺臀送胯,都正在忙亂,就算伍五叄四十多歲年長se衰的正室,也有兩人伺候。惟獨伍五叄六十來歲的老母,孤零零跪倒在地,仰天嚎啕。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就未必美麗,如今老了,皮肉鬆弛,胸前就像兩個空口袋垂掛著晃蕩,自然沒人去碰她。 

  玄帝大怒,拍案而起:「你們乾的這叫什麼事!」 

  所有人頓時呆住,幾個忙於衝刺的都停止動作,甚至有的當場軟了下來。 

  玄帝指了指伍五叄的母親:「老人家生兒育女辛苦了一輩子,臨到老了,兒子卻不孝順,她兒子不孝,你們也不孝?怎能讓老人家孤零零的沒人服侍?」 

  眾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弄明白了玄帝的意思,才有一位高風亮節的男子從美女身邊離開,將老太太攙扶起來,抱到一張空桌桌沿上放下,客氣問道:「請問老夫人,你喜歡躺著還是趴著?」 

  老夫人轉向玄帝,指著他怒目嘶吼:「你這天打雷劈……」 

  那人知道她要開罵,連忙一把推她躺倒,伸手按住了嘴,卻被她一口咬住手指。男子哼了一聲,另一手揮起耳光將老夫人抽得半昏,這才伏向她瘦巴巴的身子,挺身侵入。 

  玄帝見狀,神情欣慰,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 

  唐虎護衛玄帝的職責在身,沒有參與狂歡,湊過來低聲道:「玄帝大人,亥時快到了。」 

  玄帝微微一笑,視線轉往蜈蚣崖方向:「如果沒出意外,夕顏應該已經騙白鵬進入隘道,焰火表演馬上就要開始,集合玄衣衛,待會咱們一起去瞧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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