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得一失
()白鵬不理睬司徒靜的嘲笑,繼續低頭踱步,緊張思索一番之後,有了決定。
他走到達娃央金面前,語氣有些無奈:「達娃,我看了你的報告,也專門寫了手諭要司徒靜限期交人,今天就可以送達鷹堂。你為什麼就不能等等?就算想動手,也該先來跟我商量商量?你就住在麗人堂,來找我一趟很麻煩嗎?」
達娃央金沒想到幫主一開口就是指責自己的不對,臉se一變,跪了下去:「屬下有罪!」
白鵬笑著扶達娃起身:「我也不是說你有罪,只不過有些莽撞。」
達娃央金低著頭:「屬下不是沒去找你商量。但早上第一次去的時候,小青說你不方便見客。隔了好久再去,小青還是迴避在外面,你在屋裡和小白……」
「別說了!」白鵬臉se通紅。
司徒靜冷冷一笑:「那是幫主最要緊的頭等大事,總護法大人怎能打擾?」
達娃央金抓著自己一根手指用力揪,嘴唇也咬得發白,眼中還泛出些許淚光:「我錯在哪裡?又不是要殺廖忠,只是帶他去認錯道歉,再賠些銀子,難道不應該嗎?」
「你沒懂我的意思。」白鵬盡量將聲音放柔和,「你只是不該過於莽撞,衝去鷹堂抓人,對司徒香主太不尊重。」
「但是,她違抗幫主命令,不肯交出犯錯的部屬,就沒錯嗎?就算大家都錯,也是她犯錯在先!」
司徒靜「嗤」地輕蔑一笑,白鵬扭頭狠狠瞪她一眼,再轉向達娃央金:「終究不是她來打你抓你,而是你去打得她人仰馬翻,這樣的內訌……」
「好了,不用說了!」達娃央金臉se冷下來,如同籠罩了一層寒霜,眼中流下的淚水竟然凝為晶瑩的冰粒,「我明白,你一定會袒護她,就像她袒護廖忠一樣,你們相處得久,有情分!」說完轉身就走。
白鵬盯著達娃的背影,直到她走入水月軒,等了一陣,似乎沒出現收拾東西出走的跡象,才放心地轉身去看司徒靜。
司徒靜微微一笑:「多謝幫主袒護。」
白鵬皺眉道:「靜兒,你當初對我溫順服從,又很能幹,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你。後來你脾氣大了起來,越來越凶,我還是喜歡你,因為感覺你是xing子直爽,不拿我當外人。但如今你變得yin陽怪氣了,總是譏諷挖苦,再這樣下去……」
「再這樣下去,就只能分道揚鑣了,對嗎?」司徒靜神se淡然中略有些哀怨。
白鵬長嘆一聲,向四周一看:「這裡都是你的部下,不方便談話,去我書房。」
「我才不去!」司徒靜想說還是到船上,卻見湖面被達娃央金冰封了一多半,白鵬又是頭也不回地快步而走,只得跟了上去。
進入書房,白鵬叫小白和小青迴避,隨後將門關嚴。
「你想做什麼?」司徒靜急忙問道。
「明知故問!」白鵬轉身過來,將司徒靜狠狠擁入懷中,無論她怎樣反抗,決不放手。
司徒靜掙扎了一陣,也就不再動彈,輕嘆一聲:「好,我也向你道歉,最近對你不太尊重。」
白鵬含淚道:「你也不必道什麼歉,只要咱們能回到以前一邊吵架一邊恩愛的樣子,我就別無所求。對,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最近做的許多決定都沒考慮你的想法,請你原諒!」
司徒靜幽幽嘆道:「一段孽緣,既然沒有未來,又何必繼續?」抬眼一看,見白鵬眼淚汪汪,頓時心腸一軟,伸手幫他拭淚,笑道,「別這樣,你是一幫之主,又不是小孩。」
「我就是小孩!才十七歲!我已經向司徒烈問過你的生辰八字,知道你向我隱瞞了年齡,你已經十九了!所以你該讓著我!」
司徒靜見謊言戳穿,臉一紅:「當時哪知道會跟你有後來的事,只是隨口一說的。」
「那你怎麼不將自己說老些,偏說跟我同歲?你當時就對我沒安好心!」白鵬淚跡未乾就已笑了起來。
司徒靜微微搖頭:「我承認,那時候,為了能跟你好,我是費了很多心機,可惜……」隨即長嘆一聲,幽怨地望著白鵬。
「可惜什麼可惜!」白鵬笑著將司徒靜抱得雙腳離地,向床邊走去。
「喂!喂!」司徒靜揮拳捶打,「這是書房,外面都是人!」
「外面的人都知道咱們的關係,不做些什麼,都對不住他們的期待。」白鵬嬉皮笑臉,「何況剛出了那樣的大事,咱倆親近一下,也可以安你部下的心,知道幫主仍然會信任司徒香主。」
最後這句話果然有奇效,司徒靜停止了掙扎,任白鵬寬衣解帶,嘴角帶著一絲苦笑:「我明白,你這書房就是個魔窟,女人進來,不吃點虧休想出去。」
「知道就好!」白鵬微笑著,隨後一皺眉頭,撫弄著靜兒胸口,「你瘦了好多!」
司徒靜笑得更苦:「是不是變小了?」
「原本就不大。我是說你肋骨都能數清了!」白鵬眼前又蒙上一層霧氣,將司徒靜緊緊抱住,埋頭在她懷中用力親吻,「都怪我,你已經很辛苦了,我不好好疼你,反而總跟你賭氣吵架!」
司徒靜的苦笑漸漸變得甜蜜,手在白鵬頭髮上輕撫,輕聲問道:「想我嗎?」
「當然想!早上在船上就……」說到這裡,白鵬唯恐司徒靜像當時一樣重提清霜的話題,連忙打住,以行動代語言,埋入溫軟處緩緩頂進去,直至盡頭。
司徒靜呼吸節律漸漸紊亂,略帶哭腔喊道:「我也想你!」
白鵬伸手撫摸兩人相連之處,激動得不能自已:「靜兒,咱們終於又在一起了!」
「嗯!」司徒靜用力點頭,「以後,你要聽我的話,咱們就一直在一起。」
「好!我聽你的!」白鵬不斷加大力量,呼吸隨之沉重起來,順勢拉起司徒靜手臂,埋頭到她腋窩叢林,沉醉於靜兒那與眾不同的迷人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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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暴雨過後,便是一片安靜祥和。
司徒靜靠在白鵬肩頭,蜷著一根手指在他胸口輕輕摳弄:「幫主,你真能什麼都聽靜兒的嗎?」
白鵬望著司徒靜,撇嘴一笑:「也得看是什麼事,你若命令我自盡,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不要聽。」
「命令你殺了我呢?」
「絕對不聽!」
「嘻嘻……」司徒靜翻身趴到白鵬胸口,凝視他雙眼,笑道,「我才不會提這種離譜的要求。我每一個建議都是為你好,為血手幫好。」
白鵬微笑撫摸靜兒臉頰:「那我自然要聽!」
司徒靜撅起嘴,在白鵬唇上一親,輕聲道:「也沒什麼別的了,先照顧好你的部下。停了善堂的工程,省出銀子把欠餉都發了,買些上好年貨送給頭領們,再趕在過年前請所有統領以上的部屬大吃一頓,敬酒感謝他們一年的辛苦,與他們一醉方休。」
白鵬一時陷入沉默。
司徒靜望著他的表情,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你又不願意?」
白鵬微微搖頭:「我在想……」
司徒靜嘆息一聲:「你就慢慢想。」坐起身拿了衣服就穿。
「等等!」白鵬用力將司徒靜拉回懷中,「再陪我一會!」
「幫主,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清閑的。」
「靜兒,這麼久沒親近,哪怕讓我多抱你一會也好!」白鵬四肢都糾纏上去,防她逃走,「我也不是不願意,你後幾個主意我願意得不能再願意了,就是善堂工程我不想停。長久以來,我這ri子過得渾渾噩噩,沒個目標,難得有這樣一件主動想做的事情!」
司徒靜表情軟了下來,露出幾分溫柔,在白鵬臉上輕吻:「幫主,你心善,是好人。但你終究是黑|道首領,不是湖州知府,做善事也該有個分寸,不要越俎代庖。如果堅持想做,先照顧好部下,有餘力再說,好嗎?」
「嗯,我明白!」白鵬笑著,扭臉湊上司徒靜的嘴親吻,「我一定兩者兼顧……」說到後來已經口齒模糊,兩根舌頭糾纏在一起,隨即兩個身子也緊擁著翻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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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紅ri西斜,司徒靜央求說再不回去部屬要著急了,會以為香主出了事。白鵬這才戀戀不捨起身,幫靜兒一件件穿衣裳,穿到哪裡,親吻到哪裡。
司徒靜含笑輕拍白鵬後背:「好了,別粘粘糊糊的,老夫老妻了,還沒親夠嗎?」
白鵬從司徒靜胸口親到脖頸再親到臉上,然後攏上她衣襟,捧了靜兒的臉痴痴地看:「靜兒,我親不夠的,失去過,才知道珍惜。」
司徒靜聽了這話,眼中泛出些淚光:「我也是,失去了,才知捨不得。你這個冤家,再可恨,再討厭,我也還是愛得不行。」說著捏住白鵬臉頰輕輕地掐。
「那就對了,以後咱們再不吵架了,吵也要在床上吵,不容易鬧崩。」白鵬笑著,在司徒靜手上一親,幫她繫上衣帶。
等到司徒靜梳好頭,束妥了頭髮,和白鵬一起走出秋水閣,幾名竊竊私語的黑風隊守衛連忙停了對話,直勾勾盯著兩人。
「看什麼看!做好自己的事!」司徒靜喝道。幾名守衛連忙低頭。
隨後她在白鵬臂上一掐,低聲埋怨:「都怪你,他們還不知會怎樣笑話我!」
「哈哈,食se,xing也,有什麼好笑話的?」白鵬說著,又輕嘆一聲,「海棠苑如今住進了小桃,以後你再來留宿,沒有合適的地方住了。」
司徒靜白了他一眼:「人家忙得很,哪有空再來!」
「那我只好去找你了。」
司徒靜輕笑一聲,低頭道:「幫主,明ri屬下去宜興,那邊還有許多事要安排,不過晚上應該會空閑一些。」
白鵬臉上漸漸浮現喜悅笑容:「你的意思是……」
「屬下收繳的鐵竹幫產業,有一處很幽靜的小院,竹林掩映……」
「好!我去!一起去!」想到又可以跟靜兒過夫妻一般的ri子,白鵬開心得幾乎跳了起來。
直到送司徒靜出了麗人堂大門,望著她漸行漸遠,消失在甘水巷的街角,白鵬才笑容滿面地返回。
能與司徒靜言歸於好,於公於私都是天大的喜事,白鵬一時倒有些感激達娃這莽撞一鬧,反而為他倆提供了和解的契機。
不過,既然自己在這次衝突中徹底偏袒了司徒靜,白鵬又有些擔憂達娃央金。
到了水月軒,小丫鬟迎上來報告:「幫主,總護法收拾東西走了,還留了一封信。」
「走了?!」白鵬兩眼圓睜,沒想到有「光明天」的信仰,都不足以將達娃留在身邊。
接過信來一看,達娃央金用詞文雅古樸,老長的一篇,歸納濃縮就是幾句話:「幫主光明神xing尚未覺醒,向黑暗妥協,達娃無法同流合污,加之老父身有殘疾,做女兒的久未隨侍,甚為不孝。只有暫且分別,他ri有緣再見。」
白鵬將信紙緊捏手中,抬頭望向西邊落ri紅霞,長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