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美人青睞
()劉慧心這茶棚接待過白鵬幾十次,從起初的點頭寒暄,到後來半真半假地打情罵俏,已經算是很有交情,如今目睹水神府少主一伸手,白鵬就雙手摳著咽喉吐舌掙扎,眼看要步張六常的後塵,她心裡異常難過,想到這清秀的小書生不會武功卻為救自己而死,心都要碎了。
然而過了片刻,白鵬舌頭越吐越長,發出「呃,啊,哎」各種呻吟,看起來痛苦萬狀,卻踉踉蹌蹌地晃來晃去,始終不肯死,心裡明知此時不該笑,又忍不住地想笑。直到水神少主一招手,湍流神索將白鵬隔空拉扯得飛起,落到他手中,明白白鵬這下死定了,淚水才終於奪眶而出。
可是奇變橫生,這「不會武功的小書生」猛然發動,以掌為劍,穿透了毫無防備的水神少主胸膛,還笑眯眯地向臨死的對手自報家門:「在下血手幫幫主白鵬。」
劉慧心「啊」地喊了一聲,除了喜,更多的是驚。這個常常來往於茶棚前大路,每次都照顧自己生意,一直笑容滿面的清秀小書生,居然就是湖州霸主,傳說中「兇殘、yin險、好se、武功奇高」的血手幫幫主。
雖然斗笠客也為營救她與水神少主一夥死戰,還負了傷,但劉慧心的眼光卻只死死盯在白鵬身上挪不開了。
白鵬在水神少主身上一推,從他胸腔內拔出自己的手臂,任其屍身倒地,甩了甩手上鮮血,扭頭去看斗笠客:「老兄你還好?」
斗笠客已經艱難地站起身,也不說話,伸手向茶棚方向一指,白鵬順著看去,見那水神府唯一倖存的年輕隨從已經撒腿逃跑。
「沒結賬你就想走?」白鵬猛然啟動,只七八步就追到年輕人身後,在他肩頭一拍,年輕人頓時癱瘓倒地。此刻白鵬心念一閃:「水神一系的內力也能讓人癱瘓,水神名為水神,水下憋氣功夫一定也強到離譜,說不定水神府的內功與離夢神功差不多,都與魔衣碎玉功有些淵源,只不過離夢神功強在衝擊,水神內功擅長隔空發力。」
制住年輕人之後,白鵬毫不停頓地走向劉慧心,見她正盯著自己,慚愧笑道:「對不住,劉姐,我出手太晚,讓你多受了不少委屈。」
劉慧心苦笑:「不要緊,我一個老太太,不在乎這些事。」
「劉姐,你不老。」白鵬到她身後蹲下,幫她拽起掉落地面的褲子向上提,眼睛餘光卻發覺劉姐屁股的形狀極好看,又圓又翹,忍不住正眼細看,手上頓時慢了,一時不捨得將那裡遮住,強行忍住伸手觸碰的衝動,咽了口口水,臉上滾燙,心知這樣偷看對不住劉姐,卻又實在忍不住。
劉慧心嘆道:「小se鬼,別看了,快點幫姐穿上。」
白鵬心思被識破,滿臉通紅,迅速將那褲子套好,一手按在她后心,緩緩輸送內力,化解了水神一系的yin損真氣。
劉慧心恢復了行動能力,哼唧著撐桌子站立起來,回身一邊整理衣裝,一邊含笑盯著白鵬看,直看到他全身不自在,最後問道:「姐姐真的沒老嗎?」
「沒老,你若真的老了,他們也不會調戲你了。」
「哈哈」劉慧心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那你看姐姐美嗎?」
白鵬看了看她,又吞一口口水,以前劉慧心也問過這問題,白鵬都是立刻回答「美」,但那是客氣話,當時只覺得劉姐熱情親切,長得也還不錯罷了。但如今得知她曾是赫赫有名的「四大美人」之一,再看她感覺就是大不相同了。在心裡對她的形象做了加工,將她的細碎皺紋去掉,灰暗的臉se再白嫩些,衣衫再鮮艷些,重新一想,果然是個大美人。
「好了,不必回答了,姐姐全身上下也只剩屁股比較美了,所以你這小壞蛋才那樣偷看。」劉慧心笑著在白鵬臉蛋上一捏,轉身向斗笠客的方向走去。
白鵬被說穿自己做的壞事,臉又漲得通紅,訕訕地跟在劉姐身後。心想:劉姐的屁股的確美,也怪不得那個瘦子會伸手去摸,惹出這場大亂。
******
斗笠客早已從棚柱上拔了劍,搬一把還沒損壞的條凳,坐到那年輕人面前,用劍指著他逼供:「我問,你答,說一句假話,剁你一隻手腳。」
「我說!我說!」此刻水神府老主人和少主都已喪命,年輕人沒了效忠對象,自然知無不言。
他交代說,聖教水神將乃是世襲,父子或師徒相傳。如今老水神故去,少主武功未達標,還不能接任「水神將」職位,本該在洞府中潛心修鍊十年八年再出山,然而最近聖教急需水xing好武功高的人探查神仙潭,老水神又死在了湖州城,只得派少主出馬。
少主卻惦記著父仇,認定父親是遭人暗算,沒有直接趕往天目山,而是繞了路,從北而來,打算先去湖州,查清真相,殺了仇人,然後再去神仙潭。沒料到,一行五人在這路邊小茶棚,因為那瘦子張六常摸老闆娘屁股一件小事統統斷送了。
白鵬聽了冷笑:「你說這是一件小事?你覺得很冤嗎?如果我們不在,劉姐該有多冤?被你們欺負得多慘!」
年輕人急喊:「都是他們,我什麼都沒做呀!」
斗笠客的劍點在年輕人咽喉:「我再問你,趙四郎是誰殺的?」
白鵬聽了,心中「咯噔」一下,向斗笠客看了一眼,心裡浮現出那具「凶屍」來,對斗笠客的身份也提高了jing惕。
年輕人答道:「他是我們聖教殺的,雷神帶了人去做的。」
「為什麼殺他?」
「不知道……」
斗笠客將年輕人的咽喉刺破了少許,嚇得他大喊:「饒命啊!我真不知道!」
白鵬默不作聲,敵我不明,自然不會告訴斗笠客趙四郎有藏寶圖,以及他可能未死的秘密。
「什麼都不知道,留你何用!」斗笠客手中劍向前一送,年輕人沒了動靜。隨後他將劍插回背後鞘中,伸手到懷中摸索:「老闆娘,結帳。」
劉慧心走了過來,笑道:「大哥,你怎麼一直嚷著結帳,你為救我負傷,我還想倒貼你錢呢。」
斗笠客搖搖頭:「兩碼事,我不受施捨,結賬!」
「好,一碗清茶而已,兩文錢。」劉慧心笑盈盈地向斗笠客伸出手,掌心向上等著接錢。
斗笠客摸出一枚銅板,又在懷裡探索半天,始終沒有取出第二枚,隨即伏下身去,在一堆破爛的桌椅和碎瓷片中翻找。
「你找什麼?我幫你。」白鵬湊了過去。
「剛才,我敲桌子的銅板,不見了。」斗笠客也不怕劃破手,四肢著地苦苦尋覓。
白鵬與劉慧心對視,哭笑不得。
最後斗笠客站了起來,臉se尷尬,將那個銅板給了劉慧心,到懷中仔細摸索一陣拿出一個空荷包來,也放在劉慧心手上:「這個荷包,至少能值一文錢?」
劉慧心將那個看來已經很舊的紅牡丹荷包舉在眼前,皺眉細看,喃喃自語:「這個荷包,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
斗笠客抬了頭,盯著劉慧心的表情,骯髒邋遢的一張臉上充滿了期待。
最後劉慧心的視線從荷包轉回斗笠客的臉上:「你如此落魄,還珍藏著這個荷包,是不是心上人送你的?」
斗笠客默默點頭。
「我不能收,茶錢就賒著,等你有錢再給我。」劉慧心將那一個銅板與荷包都塞回到斗笠客手上。
這一瞬間,白鵬彷彿看到斗笠客臉上深重的失落,老闆娘不收他錢,為何讓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斗笠客聲音低沉:「那就,告辭了。」轉身便走。
劉慧心連忙喊道:「別走!」
斗笠客扭回頭來,眼中又閃出些亮光。
「你們兩個身上都是血,官兵看到要找麻煩的,我去那邊村裡幫你們弄兩身乾淨衣裳,你們幫我把這些屍體埋了。」
「哦。」
劉慧心剛走幾步又回頭:「只埋屍首,別把他們的銀子也一起埋了,都搜出來賠我砸爛的家當!」
白鵬用衣襟擦著手上的血,到劉慧心面前笑道:「放心劉姐,就算他們銀子不夠,我也能讓你的茶棚恢復得比以前更好更大。」
劉慧心笑眯眯地凝視白鵬的眼睛:「沒想到,你這個小傢伙居然就是江湖傳說中殘忍jian詐好se的血手幫主,當初他們說白幫主一劍斬了水神的頭顱,我不信,如今看你殺小水神不費吹灰之力,終於不能不信了。」
「慚愧,慚愧,武功敵不過,只能使詐暗算。」白鵬撓著頭訕笑。
「假裝不會武功誘小水神上當,展現了你的yin險;一掌穿胸,還捏爆人家的心臟,說明了你的殘忍;至於白幫主的好se,等我回來了再好好領教領教,嘻嘻」劉慧心抿嘴一笑,媚眼如絲。
白鵬身上打了個冷戰,就算如今感覺劉姐真的很美,但她也是自己母親那一輩的,被她這樣一勾引,身上都是雞皮疙瘩。
劉慧心拉住白鵬的手,輕聲道:「除了幫你們找衣服,我再帶一隻雞和一壇酒回來,幫你做些吃的,等那斗笠大哥走了,咱們喝幾杯。」說完一擠眼睛,轉身扭動著她的翹臀漸漸遠去。
白鵬站在原地,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斗笠客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心中火起,狠狠一腳踢在那中年隨從的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