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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砍頭妖的真面目(中)

  ()「啪」一聲,青瓷茶杯摔碎在含香閣地板上。伍五叄吼道:「每月二千兩,你有也得給,沒有也得給!我帶來那麼多人,吃住都不要花錢的嗎?」 

  青茗懶洋洋地靠在胡床之上,不動聲se:「伍長老,既然你說江南以你為尊,這銀子不夠花的難題,還請你安排方略,我才好做事。」 

  「你以為你陽奉yin違就能難住我?」伍五叄踏上兩步,一把揪住青茗的衣襟,「把你送給隆昌鏢局的一萬兩拿回來!」 

  青茗也不反抗,微笑道:「這一萬兩是主公親自發話所贈,伍長老最好先跟主公打個招呼,再去向隆昌討要。」 

  「你還敢拿主公壓我!」伍五叄兩手一分,撕開青茗衣襟,露出玉峰來,惡狠狠地抓住,「我連他女人都上了,怕他嗎?」 

  青茗嘆道:「你我之事,我不說,主公一時不會知道。但你若動了隆昌,壞了主公親自安排的計劃,恐怕……嘿嘿,你可以試試。」 

  伍五叄牙齒咬得「格格」響,手上加力,青茗仍然面se平靜,饒有興緻地看著伍長老發火。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倚翠樓老鴇的聲音:「青茗姑娘,那隆昌鏢局白鵬求見。」 

  「讓他滾!」伍五叄扭頭吼了一聲,又轉向青茗,「你跟他還有往來?」 

  青茗搖搖頭,也放開聲音問樓下:「白鵬為何事而來?」 

  「他說,有個布老虎不見了,問有沒有失落在含香閣。」 

  伍五叄怒極而笑:「哈,布老虎?讓他快滾!」隨後伸手托住青茗下巴,「你個小sao貨,布老虎什麼的,是你們的密語暗號?」 

  青茗急忙喊道:「有話好好說,告訴白公子,青茗姑娘不想再見到他,請他不必再來。至於布老虎,我們沒見過。」 

  樓下應道:「是。」 

  青茗接著長嘆一聲:「伍長老,你的頭腦若與你的拳腳一樣厲害,我才真的怕了你。」 

  「哼,你越是氣我,我便有越多的招式來炮製你!你不是倚翠樓頭牌花魁嗎?等我享用夠了,便讓你真的去賣,一晚一千兩,生意定然紅火。」 

  ****** 

  離開倚翠樓時,白鵬心中有些沮喪。 

  來找布老虎是真,想見青茗也是真。儘管不願承認自己喜歡了青茗,但青茗的美貌又有哪個男人不喜歡?何況她身份和武功都無比神秘,讓白鵬閑時很難不想起她。 

  白鵬沿著上次從倚翠樓回鏢局的路途繼續尋找,若布老虎是丟在了街上,自然無法尋回。但還有一個去處有些指望,自己曾在那裡脫了衣裳,便是近樓與倚翠樓不同,進門上樓是要交銀子的,自己只剩二十兩了,不能再亂花錢,於是轉身退了出來。繞到樓側,縱身而起,在柱上一攀,翻身上了二樓。 

  二樓面向欄杆一排房門,幾對男女或進或出從白鵬身邊經過,所幸心思都沒在他身上,自然無人盤問。白鵬對自己平生第一次男女之事的發生地記得再清楚不過,數了右起第三間。躡手躡腳走過去,剛想推門,聽到似有動靜,於是用手指沾了唾液捅破一點窗紙向里張望。 

  屋中陳設果然與上次並無不同,連屋裡的動靜都一模一樣。那張床咯吱作響,羅帳搖動。半側面看去,一個男人背影正忙著,桂枝的聲音「嗯、啊」不停,卻不知她身在何處,只見一條白生生的小腿從那男人肩上探出,纏過的小腳在空中一搖一晃。 

  白鵬看得面紅耳赤,連忙離開窗口,趴在對面欄杆上,希望夜晚涼風可以讓自己激烈難言的心情平復一些。 

  上次只是一時糊塗而致一夜風流,對桂枝並無情感可言,但那些人生頭一遭體會的事情卻歷歷在目,美妙處時不時從少年心中升騰而起。明知道桂枝身為青樓女子每天都在做什麼,但此刻見到她與旁人如此,卻又心中難受。一時恨不得衝進去撞散他們。 

  好在酒意尚未淹沒最後的理智,只是想一想而已。對月沉思,暗暗自責。與桂枝的荒唐事自然不能再有,卻不知同自己心愛之人何時才能真正如此這般。 

  不知過了多久,屋中沒了那些怪異動靜,代之以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桂枝的聲音響起:「李公子,為何不能過夜,偏要急著回家?」 

  「沒辦法,家裡母老虎厲害。」 

  「哼,天下偏有這許多壞人好事的母老虎!」 

  「哈哈,你若從良嫁了人,免不了也是母老虎一隻。」 

  「唉,桂枝苦命人一個,哪有福氣從良。公子肯為我贖身么?」 

  「哈,以後再說。」 

  「公子!你這就走了,人家意猶未盡,這一夜會想死你的!」 

  「嘿嘿,我明ri再來,親親.……」一陣親嘴聲后,兩人已走到門口。白鵬連忙扭臉走向遠處。 

  那「李公子」哼著小曲向另一側樓梯而去,桂枝關門回房。白鵬悄悄走回,聽到裡面有水聲,再度偷窺一眼,又是面紅耳赤,因為桂枝正赤了下身就著一個木桶擦洗。 

  於是趴在欄杆上繼續吹風,終於水聲停息,等了半晌,心想她這回總是穿戴齊整了,該進去問問布老虎的事了。 

  為保萬全,再湊到窗紙洞口看了一眼,這一下白鵬氣得不輕。 

  自己那個布老虎赫然擺在桌上,桂枝身穿白se寬鬆中衣坐在旁邊,左手托腮,右手伸出食指一捅,布老虎翻身摔倒。桂枝格格一笑,扶正了布老虎,又伸手去捅。 

  白鵬猛然推門而進,指著桂枝斥道:「我急得要死,你倒玩得開心!」 

  桂枝嚇得跳了起來,百忙中還沒忘了抓起布老虎藏到身後。待看清來人,桂枝大嘴一咧,笑著一路小跑迎了上來:「白公子,你終於來了!」由於纏過足,桂枝跑得扭扭捏捏,幾乎撞進白鵬懷裡。 

  白鵬擒住桂枝雙肩,穩住她身子,一隻手沿著她手臂向下一滑,便抓住她握著布老虎的手,舉到眼前:「這是什麼?」 

  桂枝抿嘴而笑,面帶羞澀:「桂枝有錯,從公子衣袋裡摸了這布老虎藏著。實在是喜歡了公子,總要留個念想。」 

  白鵬將布老虎奪過,一把推開桂枝:「這布老虎是我緊要之物,你居然敢偷!」 

  桂枝這才知道白鵬已怒,心中雖不明白為何白鵬當初隨手能拋二十兩銀子,卻為不值錢的布老虎發怒,但還是雙膝一屈,跪倒在地:「公子!桂枝錯了!桂枝ri思夜想只盼能再見公子一面!桂枝這顆心已然都牽挂在公子身上,所以才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白鵬冷笑:「我聽到你對李公子也說ri思夜想的,你倒忙得很,想了這個想那個。」 

  「啊?白公子已來了很久?你居然…….居然聽壁角……」 

  白鵬想起桂枝那雪白小腿在空中搖動的場景,心中莫名地一陣情熱,連忙強行按捺,手中布老虎一晃:「布老虎我收回了,也不怪你了。不過你這些對每個客人都說的甜言蜜語也不必對我再說,告辭了!」 

  「公子!」桂枝喊道,「公子請留步!」 

  「留步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桂枝笑了起來,將頭髮攏好,起身扭扭地走來,「今晚我已接了李公子,不會再有別的客人,剩下的時間都是公子你的。」 

  白鵬皺眉,「剛剛與別人……又要與我!你不噁心我還噁心呢!」白鵬說完,轉身便走。 

  「我洗過了,公子!」桂枝在後追趕,卻小腳伶仃地趕不上白鵬的昂首闊步。 

  「公子!」桂枝的聲音凄厲起來。白鵬不答話,只感到自己若掉頭回去恐怕就真走不掉了,走出房間向右一拐,只等離開桂枝視線便施展輕功跳樓離去。 

  「公子!公子走了,桂枝立刻跳下去!」 

  白鵬感覺有異,回頭一看,桂枝已經趴在二樓欄杆,一條腿也搭了上去。旁邊別的房間有人聽了動靜紛紛推門張望。 

  白鵬大感丟人,冷笑一聲:「做的好戲!你跳!」轉身就走。那一瞬間卻瞥到桂枝真的翻過了欄杆向下墜落。 

  白鵬大驚,拼盡全力沖了過去,那身法幾乎超越大戰雷拳老人的極限時刻。好在人剛剛開始墜落時速度不快,白鵬閃到欄邊一探身,恰好抓住桂枝一隻手,將她提了上來。這二樓離地足有一丈五尺,不會輕功的常人摔下去九死一生。 

  桂枝被拉上來,癱在樓板上只是哭泣。 

  白鵬看了看附近探頭張望的男女,無奈打橫抱起桂枝進屋,伸腳踢上了門,將她拋在床上,按住她雙肩:「你瘋了!為什麼跳樓!」 

  桂枝哭得嘴都歪了,滿臉都是淚:「若公子當真再也不來,桂枝還活著做什麼!」 

  白鵬一時心亂如麻:「你究竟怎麼回事?我看你跟李公子也好得很。」 

  「你還不明白嗎白公子?我寧願永不見什麼李公子王公子,更不會為他們而死。我這顆心早已屬於公子你。只是我這身子由不得自己,不接客不但沒飯吃,還要挨打。若公子為桂枝贖了身,桂枝永不再讓別的男人碰一指頭,若違誓言,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白鵬心中頓時軟了:「好,我信了。但我這顆心卻不屬於你,我有自己喜歡的女子。」 

  桂枝將手伸到白鵬身上撫摸:「公子贖了桂枝去,桂枝願做你妾侍,若不便做妾,哪怕做丫鬟也行!只要riri守著公子就好。至少再不會被逼接客,被各種男人欺辱。」 

  白鵬一顆心幾乎已經化了,獃獃地問道:「你不接客,他們會打你?」 

  「嗯!前幾ri不肯接那血手幫一個出了名有錢無德的賀姓大佬,還被打過一次!你看!」桂枝說著將寬鬆的中衣隨手褪去,肩背處幾道紅se淤痕果然很是顯眼。 

  「後來吃不住打,不得不從,這裡便都是被他咬的……我越疼的哭喊,他便越是高興得大笑。他根本不是人!公子,早點救桂枝逃出這苦海,好嗎?」 

  白鵬撫摸著桂枝胸前高聳處的青紫牙印,憐惜不已,心中暗下決心:「這血手幫主,我做定了!如此既有了銀子救桂枝,又方便料理那姓賀的!」 

  「好,等我十天半月,我一定給你贖身。」白鵬口中嘟囔,情不自禁俯身下去。 

  桂枝淚跡未乾,眼角眉稍已綻放笑容,兩手在白鵬腰腿間忙碌,自己兩腿互蹬,兩人褲子頃刻間都飄落床下。白鵬瞥一眼那白生生的腿,回想剛剛看過的情景,心中一塊鬱積頓時炸開,動作粗暴起來,也將那腿高高搬起。儘管經驗不豐,但究竟是故地重遊,又有桂枝伸手幫忙,諸事順遂,滑膩膩地一挺而入。 

  白鵬狠狠殺向最深處,深吸一口氣,惡聲惡氣吼道:「以後,你只能是我的!別再讓我看到聽到你與別人……我會殺人的!」 

  「嗯!啊!」桂枝聲音已變得怪異,「公子這就要殺了桂枝了…….」 

  ****** 

  月光如水,從敞開的窗戶淌進小屋,蟋蟀叫聲彼此應和。 

  小呆從床上翻身而起,到窗口看了看月亮高度,口中喃喃:「不對,哥哥一定出事了!」 

  回身鑽到床下摸索著,找到了爛柴刀。 

  提刀在手,小呆瞬間從頑童變身惡魔,一身冷森森的殺氣,兩眼在黑暗中閃著幽光,連鞋都沒穿,悄然無聲地溜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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