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不想幫襯
王氏抿了抿唇，沒管秦氏，自己去樓下了。
今天來了許多客人，比往常開門做生意來的客人還要多一倍，吃掉的點心和糖果什麽的也比往日多。
尤其是吃完的花生瓜子殼吐了一地，還有不小心把茶水灑在地上，總之弄得地上和桌上都亂糟糟的，需要打掃。
林三娘她們正在打算衛生，沈玥嬌和張氏也幫著一塊兒打掃，就連陸老頭也沒閑著，幫著打水來用抹布擦洗桌子凳子。
王氏下樓來，看到大家都在忙活，她便也一起幫忙。
十多個人，忙活了一個時辰，才將一樓大堂和二樓所有雅間都清理幹淨，甚至連演出台也一並擦得光亮。
終於收拾好了，一行人坐馬車回家。
回到家後，天已經黑了。
王氏道：“忙了一天都累了，簡單煮一鍋麵條填一下肚子就行，別煮菜了。”
煮麵條倒是簡單，秦氏和麵，張氏燒水，沈玥嬌負責準備一些配菜，妯娌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能吃晚飯。
趁著她們在灶屋裏弄晚飯時，王氏就把三個兒子叫到一塊兒，讓陸老頭在一邊旁聽。
“今天在茶樓設宴，秦家和王家人都來了，這事兒你們都知道吧？”王氏說著話時，有意看了陸恒一眼，見他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然的表情，便道：“今日我就把話攤開來說，咱們家的那些姻親，王家和秦家，對了，還有張家，都沒有一個要臉的。今天王家人被我轟出去了，秦家人我也沒給他們臉麵，直接把他們趕出去的。張家的今日沒來，可能是離得遠並不知情，若是知道了多半也會像王家和秦家那樣，舔著臉來讓咱家接濟。反正我是不會拿錢給他們的。”
王氏先表態了，她今天對王家人什麽態度，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陸達和陸恒便連忙道：“娘，我也沒錢接濟他們。”
家裏掙的這些錢，都是靠陸馳媳婦兒開作坊和茶樓掙的，他們兄弟二人能分到銀子，是沾了陸馳的光。若是他們拿分來的銀子去接濟娘家，那真是說不過去，他們也沒臉做這樣的事情。
王氏聽到老大老二這麽說，才道：“我也不是說讓你們媳婦兒跟我一樣不認娘家，逢年過節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給長輩的孝敬也應該，但是開口就要幾十兩上百兩銀子接濟的，你們若是敢應下，讓我知道了就打斷你們的腿！咱家這些錢都是辛辛苦苦掙來的，不是大風刮來的，可不能這樣送給別人。”
陸馳在旁邊聽著，心裏很是慚愧。
當初娘同舅舅家鬧翻，是因為舅母說他是災星，娘氣不過跟舅舅們斷了往來。
大嫂和二嫂跟她們娘家那邊關係不太親近，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因為爹娘都偏疼他，讓大嫂二嫂的家人對此不滿，又之前家裏條件不好，逢年過節給的節禮和給老人的孝敬太少，就更讓秦家和張家有對陸家有怨氣。如此一來，兩位嫂子有困難的時候，回娘家請求幫助，他們不願意接濟，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抿了抿唇，道：“娘，當初咱們家條件不好……”
王氏知道陸馳想說什麽，但是她不讚同他的想法。
“當初咱們家條件差，可逢年過節，你大嫂二嫂回娘家送的節禮，也沒有少給，比照咱們村裏這些新婦，也沒差到哪裏去。再說了，當初嫌咱們家窮，不肯接濟咱們，那現在咱們家日子好過了，他們又憑什麽有臉說他們日子艱難，讓咱們拿錢接濟？若是當真窮到揭不開鍋了，咱們也可以幫襯一二，可秦家和王家卻沒窮到那個地步，甚至還比不少農戶人家好過許多。如此，咱們為什麽要接濟他們？”
王氏說到這，她看這陸馳，勸道：“三郎，娘知道你心善，可當年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半點兒都不能怪到你身上來，要怪就怪他們不講情分在先。你不需要自責。”
陸達和陸恒也都拍了拍陸馳的肩膀，說道；“老三，娘說的對，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別想太多。”
陸馳微微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灶屋裏傳來了張氏的聲音，“麵條煮好了，擺桌子吃晚飯陳啦！”
這是讓陸達幫著擺桌子。
王氏站起身來，說道：“好了，你們兄弟幾個記著我說的話就行。快去擺桌子吃飯了。”
說完，轉身出去院子裏叫孩子們洗手吃晚飯。
吃過晚飯後，在院子裏休息了半個時辰，便洗漱好早早上床歇息了。
陸恒跟秦氏躺下，他沉默了一下，便低聲道：“今日你哥嫂他們可有為難你？”
當時陸恒在樓下大堂招呼客人，根本沒上樓去招待秦家人。而且，因為早幾年秦氏抱著孩子回娘家被罵哭著回來，陸恒對秦家人也沒有好感，如無必要他都不會去見秦家人。
秦氏因為他的這句話，頓時又紅了眼眶。
“哥哥嫂嫂也不知道在哪裏聽來的，說逍遙樓是咱們家開的，非讓我給他們安排活兒。我大嫂更可笑，竟然說讓大哥去茶樓當掌櫃……”秦氏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她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他們見我不肯鬆口，便說讓我拿錢接濟家裏，明麵上是讓我給爹娘一人五十兩，說是盡孝心，實際上就是給大哥二哥的。這多半也是兩位嫂子想出來的主意，逼的我爹娘也跟我開口要錢……”
說到這裏，秦氏哽咽了一下，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
陸恒伸手將她拉進懷裏，一手拭著她眼角的淚，一手輕拍著她的肩膀，輕聲道：“都怪我，當時隻顧著招呼客人，沒有陪你一起上去。”
秦氏搖搖頭，說：“我寧願你不要跟著我一起上去，若是你在的話，聽到他們說那些話，隻會令我更難堪，沒有臉麵對你。”
“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情就該一起麵對。”陸恒頓了頓，說道：“那你想幫襯他們麽？”
秦氏怔了怔，腦子裏忽然出現哥哥嫂嫂以及爹娘的臉，她用力的閉上眼，搖著頭道：“我幫襯不了，也不想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