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翳由來
恰巧某次遇上了那眾妖魔的頭頭,隻曉得那頭頭在進混元境前也是個人物曾傾慕過他的娘親的綽約風姿。
彼時他娘親不曾遇上燭龍,也還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仙不堪其擾便將其丟入了混元境。
那魔頭傷了情後他娘親死了他尤為難過不知怎麽竟就染上了斷袖的偏好。
那頭頭領著一眾妖魔見他一臉烏遭沒半點得他阿娘的半點真傳看著生厭便令人拘了按在水坑裏不許他出氣來折騰他。
幾番下來那水卻和他麵上的汙泥混在一起讓他麵上的偽裝看起來假了許多。
那頭頭當即覺得不對把隨身水囊取了下來潑在鄢墨臉上用手指蹭了蹭。
他滿麵汙泥擦了個幹淨露出原本的麵容來。
那幹妖魔皆大為震驚。
頭頭捏住鄢墨的下顎雙眼放光:“把他,洗幹淨送到我那裏!”
當即那頭頭便也看的愣了差人要把他洗幹淨送到房內。
鄢墨被換了身幹淨的衣裳用鐵鏈掛在那頭頭房內的鐵架子上。
那頭頭倒也不急同他分析了局勢利弊但歸納起來就一句,“你若從了我這混元境內便沒有人再敢欺負你,我們做一對鴛鴦難道不快活嗎?”
“不可能。”
顯然這番辭並無法打動鄢墨,那頭頭磨了許久嘴皮毫無結果也惱火起來再不管什麽心甘情願不心甘情願,硬是掰開他的嘴喂了顆春風渡。
“你給我吃了什麽?”
“良宵苦短,自然是讓你我快活的東西。”那頭頭的手指勾了勾鄢墨的下巴曖昧的附在他耳邊吹起道。
而後奸笑起來,那雙手不安分地遊移將鄢墨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扒落最後隻剩下件雪白中衣。
“等到春風渡發作,看你還如何嘴硬?”
自麵頰到胸膛一一揩油過去,嘴裏不幹不淨地些汙言穢語,隻恨不能母子雙飛。
不過片刻春風渡已然開始發作鄢墨麵色便潮紅起來,渾身滾燙連思緒也開始模糊起來,在過片刻隻怕他便再無法維持清醒。
麵對那頭頭的挑逗隻怕嘴硬不是最好的方法。
“不如你先放我下來?”
一柄匕首在鄢墨身前微微拉動割了兩個細細的口子出來,往外冒血,“哦?你可是想通了要從了?”
“是。”鄢墨竭力隱藏眼中的恨意把那個字吐出來。
那頭頭對春風渡的藥性極為肯定不疑有他,“任你如何嘴硬又怎麽抵得過春風渡的藥性?乖乖,我這就放你下來!”
把那匕首放在一旁手掌攤開那鐵索便自動消失,沒有了鐵索的束縛鄢墨徑直從鐵架上摔了下來。
那頭頭趁機欺身上去壓在鄢墨身上道:“燭龍的兒子又怎麽樣還不是要躺在老子身下求老子要!”
鄢墨的神智被春風渡侵蝕逐漸模糊那頭頭已經開始脫衣服幻想著旖旎風光,那雙手眼見便要摸到她身上拖去他僅剩的中衣。
鄢墨咬破了舌尖那股腥鹹的血氣頓時溢滿口腔趁那頭頭咬上他肩頭的瞬間撿起他身旁的匕首狠狠自他背後紮入他的心口又立刻抽出。
那頭頭吃痛滾到一邊,鄢墨便努力爬起把那匕首再次送進他心口扭碎他的心脈。
湧出的惡血噴了鄢墨一臉,那血帶著腐蝕般所至之處潰爛生疼。
“你個賤人,雜碎,賤種……”
鄢墨沒有痛覺般拚命地在那叫罵的頭頭身上不停地繼續捅刀。
“齷齪!肮髒!該死!”
飛濺是鮮血將鄢墨渾身染透他帶著凜冽透骨的恨意一邊捅一邊將所有的髒話都罵了出來。
直到那頭頭化作烏黑的飛灰消散開來,帶毒的惡血灼傷他的雙目,他的雙眼幾乎模糊地看不清了。
才驚慌地丟棄那把全是鮮血的匕首跌跌撞撞地從那房裏跑出來。
他沒跑多遠便徹底看不清了躺進了那滾滾黃沙中淌著血淚,本欲自碎靈根追隨娘親而去。
卻又在此時燭龍麵帶憐憫之色如同神下凡般出現在了混元境內,將鄢墨提了出去。
鍾鼓為他醫治了雙目隻是那毒液蝕性極強將烏黑瞳仁生生剜了去,廢了許多藥材都將養不回最初的模樣。
鍾鼓同他,其實他爹也是極想他的隻是不知如何表達,此前之事純屬意外,他亦自責至今未曾娶妻,是以龍宮之內並無女子。
在這六界之內四海八荒他亦然隻有燭龍這一個親人,親情的缺失總也讓他心存希冀試圖欺瞞自己。
他的阿爹也許是在意他的,並非那般絕情的,他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可有的人一旦有了希望總是容易絕望的。
這處的記憶在這幻境中被翻起似讓鄢墨格外震蕩以至於這段並沒有畫麵隻有一片黑暗。
隻能聽到帶有厭惡的冷漠聲音,如重錘般一下一下敲在鄢墨的心頭把那顆溫熱的心髒砸的鮮血淋漓成為一攤肉泥。
“男生女相,必惹禍端。”
“本座一生無愧地,你便是我唯一汙點,我隻悔未在你生時便殺了你!”
“怪本座平日過於縱容,竟讓她膽大包枉顧蒼生,慈母敗兒,你同她,都該死!”
“你不配我阿娘!”
翻手將印記打在鄢墨的左眼,將鄢墨整個打飛出去在地上結實地滾了十來個跟頭才算停住。
立時便吐了口鮮血,他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漠然的男人,仍然喊了聲,“阿,阿爹……”
這應當是他此生最後一回這般喊眼前這個人。
“我沒有你這麽個兒子。”這番話的尤為決絕舉劍也無半點拖泥帶水的。
那劍即將刺穿鄢墨心窩時鍾鼓撲了上來跪在鄢墨身前用一雙手握住了劍,用那雙眼定定望著燭龍,“義父,長歌他是你親生!他秉性純良未行禍亂之事,再者他於混元境已然吃了太多苦,你不能殺他!也不該殺他!”
“我是你親生你卻容不得我,還需……”鄢墨不敢置信地指向鍾鼓,睜大了雙目似乎想要看清眼前這個沒有心的男人,聲嘶力竭道,“需一個外人?為我求情才得以保全性命?”
言罷倏然極為癲狂地大笑起來,自七竅內不斷滲出血來。
畫麵一轉,又回到混元境鄭
鄢墨雙目空洞地淌下兩行血,黑發淩亂地散在風中,手攥油紙袋,拖著傷腿踽踽前行,恍若自地獄爬出來索命的厲鬼。
七竅流出的鮮血澆透了全身在荒蕪黃沙之上綿延了極長的血路。
許是流血過多導致力竭,癱倒在黃沙之中將一應的委屈俱都喊了出來。
不過喊了三兩聲又翻過身爬起來拚命把懷中的蜜餞一顆接一顆塞進嘴裏,搖頭問,“怎麽不甜,怎麽不甜。”
誠然他這身血腥那蜜餞自是不會有甜的。
可他隻顧不停望嘴裏塞滿蜜餞含糊不清地問,“為什麽會不甜,蜜餞不應是很甜的嗎?阿娘,你告訴我,為什麽不甜?”
隨即哭喊起來,唇齒間那混了血的蜜餞從他嘴裏掉在黃沙中又被他塞回去硬生生刮破喉嚨磨地喉間腥鹹也不管不關吞進肚鄭
將這片的黃沙上泅開片殷紅之色。
他的意識緩緩抽離周身都沒有了力氣,逐漸蜷縮成一團。
恍惚間仿佛看見了他的阿娘滿麵溫柔地衝他伸出手對他,“長歌不哭,阿娘來接你了。”
他費力睜眼,低低應了聲,好……
夜裏滾滾的風沙翻湧著將他徹底淹沒,鄢墨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