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震懾嚴家、卓家出事
正月裏，宋舒雲拿著不少好禮去了柳府，柳亦銘今年沒回京城，對此柳夫人是理解但也想念。見到宋舒雲來拜訪，柳夫人可是樂得合不攏嘴，硬把人留在家裏住了幾天，這才高興起來。
“小姐，家裏來客人了，要過去看看嗎？”二花歡喜的到門口迎接，宋舒雲一挑眉低聲問道：“什麽人？”
二花壓低了聲音，引著往裏走：“是許小姐定親的那戶人家，一家子都來了。”
宋舒雲心下了然，轉頭看向楚天玨笑道：“你最是不喜這種事的，先回去等我？”
楚天玨微微點頭，但卻沒有回去，而是轉個道去了卓啟的院子。
宋舒雲由二花和香絮陪著去了正廳，嚴夫人正端著茶一臉的嚴肅：“我們家哥兒今年還要科考，若年後不成親，便等著科考之後吧。”
“不過那時若我們家哥兒高中，怕是上門說親的人也多了起來，而且你們家許蘭歲數也大了，耗不起吧。”
許姨母心裏不好受，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年紀大了，可是就這麽被人指出來，還是高興不起來。尤其這還是未來親家，這沒過門尚且都如此，過門後豈不是更要受欺負？
“娘，你說這些做什麽？我們來的時候不是說來了，今兒隻管來提親，至於什麽時候成親，大家一起商量就是了。”嚴昀顯然是不知道他母親會這麽說的，這會兒臉色滿是為難和愧疚。
宋舒雲正巧這個時候進了前廳，眾人都看向她，嚴夫人在看到她時眼前一亮，這女子模樣好生俊俏，又氣質淡雅從容，她覺得這樣的女子才能配上自家的兒子。
也不怪嚴夫人會有這種想法，宋舒雲平日是不喜挽發髻的，所以一般不是見外人，很少把頭發梳起來。她今兒剛從柳府回來，也是懶得梳發髻，這才讓嚴夫人誤會了。
“這位姑娘是？”嚴夫人眼中帶著讚賞的打量，香絮瞧著自家少夫人的臉色，揣摩著開口道：“什麽姑娘？我們家夫人是正二品誥命平西大將軍的正妻，武陽侯府的少夫人，陛下親封的護國夫人，爾等怎的如此沒有規矩？”
嚴家的人聞言一愣，宋舒雲輕輕擺手道：“剛剛聽見你們談話，這位便是嚴昀嚴公子吧？”
嚴昀連忙回神作揖，說道：“草民嚴昀見過夫人。”
“不用這麽拘禮，今兒若談好了，日後便是一家人了。”宋舒雲輕輕落座，伸手接過二花倒好的茶，在嚴夫人還沒笑出來的時候話音一轉：“不過我聽著嚴夫人似乎對我表姐並不甚滿意。”
“不……沒，沒有。”嚴夫人從來沒見過如此人物，一時間有些結巴。宋舒雲莞爾輕笑，轉眸看向了嚴父：“若嚴家有意求娶，那就拿出誠意來。我表姐雖比不得大戶人家的女子，可到底品性秀佳，在京城裏也是不差了。”
“是，是。”嚴夫人打著哈哈，嚴父眯著眼睛盤算著，似乎在想結親能為自家帶來多少好處。
嚴昀豈不知自己父母的心思？當即對著宋舒雲行禮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嚴昀真心求娶許蘭姑娘，不論許蘭出身背景，我待她之心從未改變。”
宋舒雲看了一眼表姐，隨即低頭抿茶，嚴父哈哈笑著開口道：“許蘭是個好姑娘，若能嫁進我家，那是我們嚴家天大的福氣。”
“那就是說二老同意這門親事了？”宋舒雲輕聲問著，嚴夫人當即點頭，一改常態：“同意，同意，這麽大的喜事怎麽就不同意了？”
許蘭眼裏有著幾分落寞，她眼底掙紮的看著嚴昀，就在母親和嚴夫人準備定下親事的時候，她忽然開口：“嚴昀，即便你娶了我，舒雲也不會幫助你半分，這點你可知曉？”
此話一出，嚴父和嚴夫人均是一愣，嚴昀瞬間明白了許蘭的意思，當即點頭道：“我知道，我娶你亦不是為了攀龍附鳳。”
“這……這……許蘭，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嚴夫人沒好意思把話問的太直白，許蘭轉身輕聲道：“我們兩家的確親近，可舒雲畢竟嫁為人婦，娘家親戚的事怎麽好讓她一再插手？”
宋舒雲並沒有說話，嚴夫人張嘴提了半天，嚴父笑著說道：“是這個理呢。”
有宋舒雲在，嚴家到底沒再刻薄許蘭，剩下的便是商議日期，準備擇個良辰吉日。
“不好了，出事了！”門外有仆人匆匆跑過進來，跌跌撞撞的也顧不得廳裏有客人，看見宋舒雲在連忙說道：“小姐在便好了，二少爺和卓易少爺出事了。”
宋舒雲眉頭一緊，香絮連忙出聲道：“仔細說。”
“剛剛來了一群人說二少爺做的床不結實，回去後便塌了。非要討個說法，這會兒都已經鬧上公堂了。二少爺和卓易少爺幾乎是被拖著去的，瞧著那幫人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家丁。”
宋舒雲起身往外走，猶豫了片刻轉身道：“香絮，你去喊天玨。楚立，派人將二哥哥的店鋪圍起來，任何人不準擅入，對了，讓他們也避嫌不用進去。”
“照丘，去一趟陸府，問他借幾個人。”宋舒雲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照丘從暗處出來，驚得嚴家老兩口一跳。
行雲這會兒也跳出來了，懷裏抱著劍問道：“我呢？我做什麽？”
“你腿腳快，去一趟京兆府，盯著點他們的動作，別叫人傷了兩位哥哥。”宋舒雲話音剛落，行雲便一竄身子出去了，空中隻留下了他的聲音：“得嘞。”
楚天玨和卓啟紛紛趕了過來，“若你累了，我自己獨去便可。”楚天玨為她緊了緊衣裳，生怕冷風灌了進去。
宋舒雲搖搖頭，讓楚天玨去，那無疑是放他去拆了京兆府的。這事擺明著是有人衝著二哥哥去的，那還就得以理服人。
楚天玨見她執意，讓下人去套了馬車，好在還有禦寒在，也不至於沒了車夫。
“那位就是楚小侯爺？”嚴夫人已然愣住了，這樣尊貴的人，他們平日裏是沒機會接觸到的。
許蘭微微點頭，心裏也有點擔心，見張氏要去府衙，她自然也跟著去了，嚴夫人為了看熱鬧，顛顛的跟著。
新上任的京兆府這會兒正頭疼著，他哪裏能不知道這兩位都是宋舒雲的娘家人？可背後有人施壓，他是個新官實在不知道如何取舍。
於是就在大堂裏拖著，卓家總有機靈的回去報信吧，那便會有人通知宋舒雲和楚天玨，隻要他們來了，這件事就好處理很多。
宋舒雲到的時候，一位華服夫人正逼著府尹用刑，楚天玨沒讓宋舒雲露麵，自己則是走了出去：“用刑？用什麽刑？”
“下官參見小侯爺。”盡管楚天玨現在已經有了二品軍銜，但京城裏的人還是習慣喊他小侯爺。他自己也不在意被喊什麽，擺擺手道：“我聽聞有人從店鋪裏直接拖著人就來到了這京兆府，想看看到底何許人如此膽大妄為？天下腳下就敢如此目中無人。”
華服夫人眼珠微轉，伸手指著卓致遠說道：“他做工粗糙害的我兒從床上直接跌落在地，這會兒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是麽，大人何不傳被害人上堂？這在場的人應該都知道，這二位都是我夫人的娘家人。若真是他們做錯了事，我們自當賠償。既然這位夫人說令公子傷了，那就請禦醫來給他看看，傷的重不重。”
楚天玨坐在衙役搬來的椅子上，翹著腿眼裏都是淡然。華服夫人眼珠一轉，道：“如此說來小侯爺是代替他們認罪了？承認了他們為了掙錢不擇手段，用粗製濫造的木頭草菅人命了？”
“這麽大的帽子我們可戴不起，床板為何而碎，原因還需要找。不過夫人不用擔心，我們有這方麵的能人巧匠，一眼就能辨別床板斷裂的原因。”
楚天玨淡淡的說著，華府夫人冷聲道：“誰知道小侯爺會不會夥同他人徇私舞弊？”
“那你又如何證明那床板斷裂與他們有關？怎的不說你們是故意滋事，以次換好，目的就是為了訛錢坑人啊？”楚天玨翹著腿，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跟他玩賴得？那就奉陪到底了。
華服夫人被問的啞口無言，片刻又喊道：“受傷的是我親兒子，我們家也不缺銀子，為何訛錢坑人？”
“誰說有錢就不會眼饞心熱嫉妒旁人了？在京城裏論富誰能富的過我夫人？她哥哥至於為了掙錢就以次充好？”楚天玨的胳膊拄著扶手，托著臉打量著的眼前的女人。
華服夫人說不過他，心裏暗暗著急。楚天玨收回目光，不動聲色的撇著外麵人群，似乎看到了一位眼熟的人。
大堂內一度沒了聲響，楚天玨不出聲，旁人也不敢說話。直到華服夫人的兒子被抬了上來，還有正在休沐的禦醫也被請來，大堂才終於有了點動靜。
“回大人的話，這位公子的傷十分嚴重，怕是沒幾個月是養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