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見使臣
b�rN�看到大片的鳥圍聚盤旋在屋頂,屋內的三人已經意識到了不妙,年輕女子轉身拔劍,宋舒雲卻不見慌張,撥弄著荷包笑吟吟的看著她。
“已經晚了。”
宋舒雲輕聲說著,隨即屋子的門便被人破開,女子剛要動手威脅,楚天玨手中的石子已經打了出去,一手隔空打穴讓女子動彈不得。
老夫妻見此情況側身要跑,隻可惜整個院子外都是楚天玨的人,他們倆也沒能跑掉。
“膽子越來越大了。”楚天玨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他提心吊膽一路,可看見小丫頭眼裏毫不慌張,甚至劍架在脖子上了還能笑出來,不免覺得當初那個慌張膽小的小丫頭,終於長大了。
宋舒雲這次是真的沒多害怕,尤其是她是先看到了行雲掀開屋頂的瓦,便知道她不會有事了,是以笑得出來。她相信,無論是楚天玨還是陸沉酒,隻要沒出了這京都,她便沒什麽好怕的。
“不好嗎?”宋舒雲笑盈盈的反問,經曆過多次的刺殺,甚至還差點丟了一次命,如今她的心境自然不同往日。宋舒雲自認還是怕死的,可她清楚,楚天玨不會輕易讓她死掉的。
楚天玨揉了揉她的腦袋,拉著她往外走:“自然是好的,可說到底還是我不好。”
“我喜歡現在的我,更喜歡幫助我成長的你。”宋舒雲這話說的極小聲,臉上更是紅彤彤的,她向來害羞內斂,如此直白的示愛,讓她有些無措。但她知道,楚天玨在自責在內疚,一個人要經曆多少危難才會成長?
楚天玨眼睛一亮,頓時笑了起來,收緊了手中的力道,似乎怕掌中人跑掉了一般。
宋舒雲出去這才知道,她被關的地方離醫館並不遠,就是一條巷子,不免感歎這些人太過大膽。
楚天玨算了算時辰,這會兒宴會怕是已經開始了,他索性就不去了,不過該給的信他還是派人給皇帝送去了。
“小姐,奴婢去後園子的時候看見了納蘭姨娘,覺得有些不對勁。”後園子裏有片地是宋舒雲圈出來的菜圃,種了些常吃的菜,宋舒雲興致好的時候還會親自去澆澆水除除草什麽的。
春雨經常去後園子摘菜,給小廚房備著。而後園子又是從後門進入後院的必經之路,她能看見納蘭姝回來並不奇怪。
宋舒雲倚在貴妃榻裏有些乏力,聞言也是一揚眉,微微側頭:“後園子?有什麽不對勁?”納蘭姝每次出去都是從正門出從正門進,從不避諱著人,難得她從後門走一次。
春雨便洗手便應道:“瞧著似乎是不舒服,兩個婢女攙扶著,整個人都虛軟無力,可麵色也沒多蒼白。”
宋舒雲微點頭,雖想不出門道,但還是把這事記下了。
楚天玨處理好了禁軍的事便回來了,宋舒雲有些驚訝:“你這會讓不是應該在皇宮裏嗎?”她可沒忘記今兒是使臣進京的日子,而且就是因為這個特殊的日子,她才會被綁架。
“宗肅在,無礙的。”禁軍裏已經洗了次牌,裴尉早就邊緣化了,手裏沒有什麽實權,給他安排的人又是楚天玨精心挑選過的,隻要裴尉有什麽心思,楚天玨立刻就能知道。
宋舒雲想此鬆了口氣,可沒等這口氣鬆完,又想起了旁的事,“許蘭表姐可好?那女子將表姐的一舉一動學的十分像,看起來是觀察過一段時間的。”
“派人暗中保護了,你失蹤這件事沒驚動你的娘家人,怕他們擔心,但你大哥肯定是知道了。”卓啟如今是個小將軍,又掌管著楚淮軍,有什麽人員調動他當然清楚的很。
宋舒雲歎了口氣,“看來還得抽空回去一趟。”
楚天玨辦事雷厲風行,見宋舒雲想要回去,便讓人備了馬車即可動身,而後又在娘家住了一晚,張氏見到女兒回來自然是高興的,當然連搬出去的卓致遠也帶著媳婦回來了。
大哥卓啟看見妹妹無事的時候還鬆了口氣,見她沒說自己被綁架的事,他也就沒多嘴,隻是趁著無人的時候,讓她日後多小心些。
次日晌午宮裏來人傳信,讓宋舒雲和楚天玨進宮,雖未說是什麽事,但他們二人心知肚明。
昨兒出府的時候宋舒雲就備好了宮服,這會兒換上直接從卓家坐馬車進京了。
出人意料的是,厲王也出現在了招待使臣的大殿之內。
使臣果然是來切磋畫技的,當然也是為了給宋舒雲一個下馬威,然而當彩墨呈上來的時候,這些人個個長大了嘴巴,顯然是吃驚的。
“怎麽?難道使臣團一路走來,沒聽過彩墨的事?”專門負責招待的文官這會兒暗諷了一句,他實在看不慣這些人耀武揚威的樣子。
使臣團的人個個臉色不大好看,他們來的時候自詡是大國端著清高,哪裏願意去打聽這些事?
“這些東西能做出畫來?不會是同你們這位傳說中畫技卓越的小姑娘一樣,中看不中用吧。”使臣團的畫師不相信這彩墨有用,又瞧不起宋舒雲這個年歲小的姑娘同他齊名。
楚天玨眉頭一揚,淡淡的開口,道:“井底之蛙。”
畫師是懂這個詞的意思的,頓時有些惱怒,旁邊的使臣道:“不如來比一比?”
宋舒雲垂眸一直沒有說話,她始終覺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方向好似對麵厲王的角度過來的。楚天玨側眸看著她,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替她抬眸望過去,厲王果然看著這邊。
楚天玨眼裏讓人瞧不出情緒,厲王也不遑多讓,眼神裏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可這笑意又夾雜了幾分陰森。
“莫不是不敢了?既然不敢了,那便認輸吧。”畫師笑著說道,顯然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宋舒雲聞言這才抬頭,笑道:“不如先讓我欣賞欣賞畫師的畫技?也好讓我知難而退。”
畫師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立刻讓人把自己最得意的畫拿出來,是極具煌隋國風格的一副畫,畫的是一群人在玩樂。
宋舒雲望過去,自然是覺得他畫工非凡,欣賞之餘瞧出了些問題。
因為是切磋畫技,秦老自然也被請來了,他更能看出這幅畫的問題,處處細致奢靡之姿躍然紙上,然而靈氣不足,十分匠氣。
“如何?可服氣了?”畫師驕傲的抬著腦袋,十分的傲慢和得意。
宋舒雲笑笑,道:“此畫著實不錯,隻可惜……”她故意沒有把話說完,畫師臉色一變,道:“可惜什麽?難道你還要指責我的畫不好?”
“自然不敢,隻是你的畫與我的畫風格實在相差太多,亦或者說貴國與我國環境使然,導致畫師之間風格盡不相同。”宋舒雲輕聲說著,畫師不以為然,蔑視的看著她:“你該不會是怕了,所以不敢比試,故意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吧?”
宋舒雲輕笑了一聲,不再說話,而是讓人將畫板和墨盤拿來,宮人們放好畫紙,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宋舒雲作畫。
這次宋舒雲沒再畫拿手的山水風景畫,轉而畫起了這大殿之內的人物。
每一個人的表情栩栩如生的出現在筆下,細致到連臉上紋路都清晰可見。舒服的色調讓人眼前一亮,眾人約莫看了一個時辰,宋舒雲才停下筆。
兩幅畫被擺在一起,都是一樣的栩栩如生,然而宋舒雲的畫更加精細,色彩明亮舒服,經她之筆的人或物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如此對比,那副奢靡之姿的畫,反倒普普通通毫無出彩之地了。
“這……你,你的墨有問題!”輸贏一目了然,畫師有些不服氣,楚天玨端著酒杯仍舊淡淡的說道:“如此不服氣,大可以回去自己做出彩墨來,我們期待下次貴國帶著彩墨再來比試。”
畫師臉色漲紅,使臣卻是能屈能伸的,對著皇帝十分恭敬的行禮:“貴國泱泱大國能人輩出,這幅畫不知可否作為禮物贈予我們?”
皇帝看了一眼宋舒雲,宋舒雲暗暗默認,他這才開口:“自然,一幅畫而已,你們喜歡朕當然不會吝嗇。”
“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這彩墨是何人製作出來的?我們是否有幸一見?”使臣心裏有著自己的盤算,煌隋國比夏國還要富裕,若是能把這人招攬到自己的國家,自然能壓住夏國一頭。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盤算全都落空了。
“此人你們已經見過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夏國的人都知道這彩墨是宋舒雲做出來的,文官嘴快給說了出來。
宋舒雲也不介意,畢竟這件事隻要他們有心,一打聽就知道了。
“夫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能耐,真是厲害。”使臣誇獎了一句,宋舒雲莞爾:“夏國人傑地靈,有才之士代代輩出,我不過冰山一角罷了。”
使臣尷尬的笑了笑,轉頭又看向了皇帝:“不知這彩墨是否也能當成回禮贈予我們?”
皇帝眯著眼睛,楚天玨不動聲色的點頭,他慢悠悠的開口:“倒是可以,隻是這彩墨在我國尚且都是萬金難求,若是想要彩墨,那其他的回禮……”
“有此畫和彩墨便已足以。”
皇帝看似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然而心裏卻樂開了花,他本來隻是將縮減回禮,沒想到這使臣竟然說全都不要了,宋舒雲倒是為了大賺了一筆。
煌隋國贈送的不止真金白銀,還有他們國家特有的古玩,其中還有一顆耀目的夜明珠。
然而皇帝不會真的什麽都不回禮,讓禮部酌情列了個清單,按照單子上的給他們回禮,煌隋國使臣為此十分感激,讚歎夏國有大國風範,而後派了一部分人回城了,還留了一部分說是要跟宋舒雲學習畫畫,對此皇帝也沒說別的,仍舊讓驛站好好招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