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袁家欲參選、何家得報應
回到府上宋舒雲把皇後和身邊太監的事告訴了楚天玨，楚天玨勾唇一笑，心中了然。
“你知道些什麽？”宋舒雲見他又是一副什麽都知道了的神情，有些氣餒。楚天玨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那個太監不見得是皇後的人。”
宋舒雲一愣，不明所以：“為什麽這麽說？不是皇後的人，難道是皇後母家的？”
“都不是。”楚天玨估摸了一下，壓著聲音說道：“保不準就是太後的人。”
宋舒雲大吃一驚，太後在皇後身邊安插人手？這是為什麽？
楚天玨似乎不想繼續說下去，給她倒了杯茶，拉著她說別的事去了。
七月末，皇帝準備自己選妃，凡是歲數差不多的未出閣的官宦女子，都禁止婚嫁全部送進宮參選。楚家原是沒有歲數差不多的女子的，可袁夫人又把袁家姐妹推了出來。
“二姐，不是老爺不肯，之前芷佳和韓驊的那事鬧得沸沸揚揚，不少夫人小姐們都是知道的。這要是被有心人參上一本，楚家該如何應對？”楚夫人開口拒絕，這事關乎她的家族命運，她才不會去賭。
袁夫人冷哼一聲，捏著聲說道：“我們楚家得聖恩，芷佳到底沒和韓驊有什麽事，怕什麽？”
宋舒雲看得出楚夫人左右為難，故而笑著出聲：“二姑，若芷佳妹妹的事真被翻出來了，皇帝第一個要降罪的就是你們袁家。誠如您所說，楚家聖恩優渥，可袁家不是啊。”
袁夫人眼神一寒，拍桌子怒道：“什麽意思？難道我不是楚家人了？”
宋舒雲莞爾，慢悠悠的說道：“您如今冠著夫姓呢。”
袁夫人氣的要動手，一旁的丫鬟趕緊拉住她，宋舒雲抿著茶蓋仿佛並不在意。
楚夫人這個時候出來打圓場，解釋道：“雲丫頭說的在理，若真惹怒天恩，遭罪的還不是姐夫一家子？”
袁夫人哼的一聲坐了回去，不得不承認宋舒雲說的是有道理的。她眼眸子一轉，看著袁芷琦，伸手拉了她一把：“那琦兒總可以了吧？”
還沒等楚夫人和宋舒雲說話，袁芷琦就率先不高興了，甩開了她娘，道：“我不進宮。”
“你這孩子！怎麽能說這樣的話？”袁夫人一把將她扯到了外麵，驅趕了下人，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當了皇妃就能讓家裏飛黃騰達了？”
袁芷琦再次甩開她的手，喊道：“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娘這麽想進宮，何不自己去？犯得上壓著女兒的一輩子？”
袁夫人被這話氣的不輕，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上去，袁芷琦憤怒的捂著臉，轉身跑了。
宋舒雲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裏，輕慢的喝著茶，見袁夫人回來了，先開口道：“二姑母還未去見過老夫人呢，這來了不先去看看，總是不好呢。”
袁夫人開口想要說袁芷琦的事，楚夫人沒給機會接話，道：“是啊，二姐去看看母親吧。我這手裏還一堆事等著處理呢，就先去忙了。”
“舒雲啊，之前各家送的禮單整理出來給我，日後也好比照著回禮。”
宋舒雲福身應是，而後對著袁夫人行禮也出去了。宋舒雲往自家院子裏走，她哪裏需要整理什麽禮單，那些事丫鬟們早就做完了。
她剛走到園子裏，就看到袁芷琦背著包袱哭著往後門的方向走。宋舒雲心思微轉，喊來了行雲。
正巧這個時候楚天玨從軍營回來，一聽宋舒雲說袁芷琦偷跑出去她覺得奇怪想要出去看看，便帶著她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行雲去跟蹤，他們二人去了雅閣，楚立在望月樓買了不少點心回來，給兩位主子打牙祭。
香絮坐在樓梯處抱著一小碟點心小口的吃著，楚立倚在二樓的扶手處看著她。
“何匡被貶職了。”楚天玨托著臉一手投喂點心，眼裏滿是笑眯眯的寵溺。
宋舒雲不覺得意外，以楚天玨的手段，換個禮部的小官還是綽綽有餘的。隻是她有些好奇，楚天玨是怎麽辦到的。
“也不需要多麻煩，讓禮部的人找個理由打發了就是。”楚天玨繼續說道：“早些日子就給他貶了，這會何家的人可不好過。”
何壽擔了所有的罪責，連帶著楚侯爺的罪責也一並承擔了下來，因為謀害當朝侯爺還是有功勳的侯爺，皇帝下旨判了淩遲，這幾日就要行刑了。
因為宋舒雲求情的緣故，何家母女張秀枝和何靜被判了流放西邊三千裏。
“這幾日你外婆再來找你……就先推辭了吧。”
宋舒雲垂眸，她明白楚天玨的意思。何家母女能留下命來，已然是看了她的麵子。外婆最是心疼女兒的，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楚天玨見她垂眸，輕聲繼續說道：“原想著瞞著兩位老人，可細想想也瞞不了一世。”
“我知道，我沒有心軟。”宋舒雲絕不會忍受害她母親的人活的好好地，無論是不是她的親人，都比不得母親在她心裏的重要。
何家判決的消息今日才出，何家的人就四處在找宋舒雲了。甚至還把年邁的張外公和外婆一起帶到了雅閣，香絮見到這麽多人來，端著碟子起身。
“雲丫頭啊，你可得救救你姨夫。”人未至，聲先到。何老太太的哭嚎聲一下子衝到宋舒雲的耳朵裏，楚天玨挑眉臉色有些不悅。
何家的人也沒想到楚天玨在這，看到他臉色陰沉，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圍到了宋舒雲的身邊。
“你姨母和表姐都要被流放了你知道嗎？你姨夫更慘，淩遲處死啊，你可得幫幫忙。”
楚天玨冷笑，把玩著桌上的空玉盞，涼絲絲的說道：“你們這家人真有趣，莫不是忘了何壽一家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何老太太臉色尷尬，可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就那麽慘死，說道：“可到底親家女兒也沒事不是？怎麽就要判的這麽重？”
宋舒雲要開口，楚天玨伸手按著她，替她開了口：“你們是不是忘了，何壽承認毒害侯爺了。舒雲一家念著親情可以不計較，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計較了？”
何老太太被堵得啞口無言，楚天玨臉色仍舊沉著，冷冰冰的說道：“我沒請奏連坐已經是仁慈了，若再來糾纏不清，到時候饒是舒雲親口求情，你們也少不得脫一層皮了。”
“雲丫頭……”何老太太還試圖讓宋舒雲說說情，宋舒雲卻側坐著一動未動，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楚天玨一擺手，楚立和照丘立刻拔劍，何家的人不得不畏畏縮縮的跑了。
“讓他們盡快從京城搬出去。”楚天玨淡淡吩咐了一聲，楚立點頭去辦。
宋舒雲深吸了口氣，楚天玨見她不大高興，笑道：“我記得你有個表姐姓許？可婚配了？”
“應是沒有吧，怎麽了？”宋舒雲好奇的看著他，楚天玨心思微轉，道：“京郊附近有片地要出售，我記得你表姐家是種瓜的吧？為何不讓他們進京來做生意呢？”
“你母親平日裏有姐妹陪著，應該也不會無趣了。你也可以經常和你表姐出去走走，不必整日在府裏悶著。”
宋舒雲聞言卻是笑道：“別人家都是希望媳婦在家裏不要常出去拋頭露麵，你可倒好怎麽還總讓我出去呢？”
“何必拘著你呢，府中不大有意思，整日悶著都要悶出病了。”楚天玨無所謂她是不是經常出門，隻要安全，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宋舒雲莞爾，道：“我一會給姨母寫封信，問問她的意思，不知來不來得及？”
“來得及，你問吧。”楚天玨早就把那片地買了下來，即便不給許家的，也可以自己留著。
宋舒雲拿起紙筆寫信，楚天玨托著臉笑眯眯的看著她。
行雲沒多久就回來了，還帶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袁芷琦背著包袱住進了厲王的私院。
袁芷琦和厲王有關係，宋舒雲和楚天玨都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袁芷琦會為了厲王放棄進宮選妃，更沒想到厲王居然真會收留她。
“派人盯著她。”楚天玨吩咐了一聲，行雲點頭，出去辦事了。
宋舒雲著實有些意外，“厲王收留袁芷琦的意義是什麽？若真喜歡，直接娶回家不就可以了？”
楚天玨輕點著桌麵，若有所思：“厲王喜歡的都是絕色美女，他院子裏的女人個個賽過京城花魁。袁芷琦……按理說不太能入他眼。”
宋舒雲不大了解厲王，擰著眉頭想不清楚：“那厲王此舉……”
“說不準對他而言，袁芷琦有別的用處。有用的棋子，他是不會扔掉的。”楚天玨眼中閃過一絲冷漠，他與他的爹娘和宋舒雲不同。
他們都會因為親情而心軟，凡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他不會。
楚天玨永遠也忘不了他身邊親近的人替他慘死，也忘不了從小到大多次的九死一生。而做這些的，是楚老太太，是楚人傑，是袁家。
隻有真正解決這些人，他才會真的鬆一口氣，才會高枕無憂。否則侯位一天不在楚人傑身上，他，他的夫人以及未來的孩子，都會重複他和母親所遭遇的一切。
楚天玨一手輕輕握拳，他可不是他爹，絕不容許有人傷害宋舒雲半根汗毛。宋舒雲見他情緒有些波動，伸手覆上了他手，無聲的安慰他。